賀茂川之水忐忑的走進了富麗堂皇的大宋汴京的時候,目瞪口呆,她從來沒想過這世上,還有如此龐大而宏偉的城池,也從來沒見過如此繁華的城邦和絡繹不絕的人羣。
“姑姑,這比書上寫的,更繁華數分。連路都是青石街道鋪成的,真的是太壯觀了!相比較之下,我們藤原京就是村寨…”賀茂川之水驚喜萬分的指着一個街邊藝人說道:“他居然會噴火!我一定要把這些記錄下來!”
深田恭子慵懶的躺在車裡,指着城門說道:“這都是大宋皇帝的功績。在六年前,這個城池差點毀在金人的手中,而我們進來的那道門,死了四萬的軍民,才攔住了金人的鐵騎入城。”
“這個城池、這個國度的百姓的勇氣,遠勝於倭國,而大宋皇帝的英明遠勝於崇德王和鳥羽王。”
“有一次我問你姑父,我們什麼時候回到倭國去,你姑父苦笑着說,此間樂,不思倭。”
賀茂川之水疑惑的問道:“是孝懷皇帝北狩時,說的此間樂,不思蜀的典故嗎?”
深田恭子點了點頭,她的腦海裡回憶着過去在倭國的種種,臉上也是掛上了微笑,在如此繁華的汴京生活,爲什麼要回到倭國呢?
況且她從小就接受漢學,自然對汴京沒有任何的牴觸,那些源氏片假名她早就忘記如何寫了。
但是她的丈夫是一個心懷大志之人,她也不知道這樣安穩的日子到底能過多久。
深田恭子十分認真的抓着賀茂川之水的肩膀說道:“我和你姑父或許還要回到倭國,但是你一定要留在汴京!這裡的生活更加富足安定。你要留下來,就看你能不能討好大宋的皇帝了。”
“那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賀茂川之水好奇的問道,她一路上聽到太多次姑姑提及這個神秘的男人,而且還有些誘惑的小技巧,讓她想起就面紅耳赤的小把戲。
深田恭子想了想,她很難評價那位位居深宮的皇帝,搖頭說道:“他身居謀後,用李綱控制朝政,出則雷霆手段!手段之狠辣,羣臣無不瑟瑟發抖,驚恐萬分!前段時間,因爲鄂州水疫,大宋皇帝凌遲了罪魁宗親趙承佑。有閻羅轉世之名。”
“但是他又對百姓卻好的出奇,以勤政善納諫、仁善之名傳世,從遼東到嶺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人人誇讚堯舜禹再世,仁宗再臨。總之他很複雜,也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
“當然長得也很英俊。”
賀茂川之水出神的想着這個問題,跟隨着姑姑到了驛站洗漱,在鴻臚寺外的妝粉閣精心打扮之後,等待着皇帝的召見。
妝粉閣是大宋內帑的另外一門生意,發起人自然是趙英,他在鴻臚寺外專門建的化妝打扮的買賣,前段時間選秀的時候,趙英爲了讓入宮仕女梳妝打扮的漂亮些專門營建。
選秀女結束之後,這閣在汴京遠近聞名,很多甜水巷、樊樓的姑娘們也在這裡梳妝,還有些名門閨秀參加詩會、踏青也在這裡梳妝,慢慢生意就火爆起來。
趙英當然賺的盆滿鉢滿。
賀茂川之水進宮並沒有資格走崇德門,那是大宋皇宮的正門,除非大宋皇帝出宮入宮纔會完全打開,而宮內札子都是在崇德門五道門最小的門傳行。
賀茂川之水走的是東掖門。進入了東掖門,地上的金磚晃動着她的眼簾:“這都是金子做的嗎?”
深田恭子聽聞不由的滿臉笑意,這都是蘇州燒的金磚罷了,燕京皇宮比汴京還要宏偉幾分,她笑着給深田恭子解釋了一番。
賀茂川之水才尷尬的吐了吐舌頭,看到了高高的文華樓,走進了文德殿,大宋皇帝在這裡召見她。
在姑姑口中英明神武的大宋皇帝,端坐在大大的案牘之前,批閱着札子。
“告訴李太宰,既然永定軍路的諸軍路服了軟,就乘勝追擊,派遣些知府知縣事,明年蝗災之時,也好安排賑濟。最主要的是調一些縣尉安插進去。”趙桓遞給了趙英一本札子,是他的批示。
“官家,倭國特使到了。”趙英提醒着官家。
趙桓一擡頭,看到了打扮的十分精緻,甚至有幾分膽怯的賀茂川之水,和當初的張棠華一樣膽小的神情。
“去通知胡元,讓他來領人,他要的人到了。”趙桓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要倭國的小丫頭,樣貌不錯,的確非常漂亮,但是和宮裡的劉婉相比,還是差了幾分。
要說優點,這個倭國人的腿很長,而且這個優勢,還被深田恭子刻意凸顯,大白腿在裙紗之間,若隱若現。
腿長,在倭人裡面很少見。
趙桓笑了笑說道:“穿厚點,天氣還沒到穿夏衣的時候,小心受涼。”
“大宋御醫院的胡神醫,需要知道你爲何在鬼船上活了下來。他有些話要問你。以後也有可能遇到你的地方。”
趙桓這一笑,在賀茂川之水眼裡仿若是春暖花開一樣,她癡癡的點了點頭說道:“哦。”
“快行禮呀!”深田恭子拉扯着發呆的賀茂川之水,讓她趕緊跪下見過大宋皇帝。
趙桓抻了抻身子說道:“行了,不用多禮了。前往倭國的糧船已經上路了,三千料的船共計十艘,權當是當初鳥羽王那三千料銀料買的。國書留下,先下去吧。”
“是。”深田恭子蹲了蹲身子,拽着還在發呆的賀茂川之水離開了文德殿。
“我們不是要度種嗎?可是我們還沒說。”賀茂川之水疑惑的指着文德殿,又疑惑的看着她的姑姑。
這就完了?
只要大宋皇帝看一眼,就能懷上孩子嗎?
深田恭子低頭解釋道:“花鳥使是趙都知,就是站在大宋皇帝身邊的宦人,官家嚴令二十二歲才能入宮,你得等五年才行。今天就是帶你來讓官家看看。想入宮哪裡有那麼容易。”
而此時的文德殿內,趙英樂呵呵的問道:“官家,可還滿意?”
趙桓用懷疑的眼神看着趙英說道:“你沒看到嗎?那還是個孩子,朕是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