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你打阿玥主意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個死人了。”百里長卿的聲音冷得發顫,如狼煙四起,烽火將至,江夏王的名字意味着安寧,同時也意味着死亡。
阿扎圖猛然停住笑,百里長卿武藝超羣,論起單打獨鬥,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單打獨鬥向來是匹夫之勇,並非明智之舉,他們是王者,拼的策略和智慧。
他和百里長卿,只能有一個活在世上,阿扎圖冷哼一聲,“你不過區區一藩王,我就不信你敢殺我這位阿賽國主?”
誰知,百里長卿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眉宇間殺意凌厲,一道劍光滑過,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叫。
劍光劃過,阿扎圖的臉從左到右多了一道深深的傷痕,鮮血直流,還有百里長卿森冷的聲音,“爲什麼不敢?”
阿扎圖攸然睜大了眼睛,嘶吼道:“你若是殺了本國主,阿賽族人必定傾盡舉國之力,爲本國主報仇,到時候,東瀾永無寧日,東瀾皇帝必定將你治罪,你那麼愛惜自己的名聲,若是衝冠一怒爲紅顏,成爲東瀾的罪人,可就得不償失了。”
阿扎圖果然非有勇無謀之輩,說的話句句戳向百里長卿的軟肋,連賀蘭玥的臉色也瞬時霎白,看向長卿。
見賀蘭玥變了臉色,阿扎圖得意洋洋,一副“我是侮辱了你的女人,不過你能奈我何”的猖狂神態。
百里長卿眸光冷冽,彷彿看跳樑小醜一樣地看着他,這種眼光讓阿扎圖極其不自在,怒道:“你看什麼?嫉妒本國主長得好看嗎?”
百里長卿不理會他的嘲諷,忽道:“你知道你爲什麼會輸嗎?”
阿扎圖一愣,不明白他的意思,“什麼?”
百里長卿臉上浮現一絲淡到近似於無的冷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本王太瞭解你,而你完全不瞭解本王,所以,你註定會輸。”
阿扎圖鷹眸遽然眯起,“你敢殺我?”
百里長卿靜靜地看着他,同情而鄙夷,“本王從來都不是怕事之人,阿玥是本王發誓要守護一生的女人,爲了她,與天下爲敵又如何?”
阿扎圖呆住了,那個恍如地獄修羅的男人,在看向賀蘭玥的時候,眼蘊春光。
星光下寂夜無聲,賀蘭玥怔怔地看着他,十年過去,他不再是那個青澀少年,已經持重從容,威震四方,權傾天下,可在她心中,那個年輕英挺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永存心間。
他的眼神那樣溫暖,寵溺,霸氣,自信,她臉上浮現甜美的笑容,眼底卻氤氳朦朧。
十年,她堅守自己的心意,從未改變,如果沒有他,她寧願終身不嫁,孤獨一世,和不愛的人在一起,形同煉獄,而和愛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如三月春陽。
她就這樣深深地凝視着他,一刻也不捨不得移開視線,她終於再也不用擔心,他會毫無徵兆地離開,再也不用擔心,他會冷若冰霜地對自己。
她的身體雖然無力動彈,但內心卻滾燙起來,不要說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一生一世,她也願意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