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的家裡,客廳裡面,沙發旁邊,陳金鳳站着隨意打量了一下客廳,一眼看到旁邊桌子上放着的那張表裝好的照片。
照片裡的三個人正是陳金鳳、她媽媽方雨、她爸爸陳宗。
看到這張照片,陳金鳳立即明白爲什麼第一次看到阿喜時,阿喜好像認識自己的樣子。
雖然照片是七年前的了,那時候陳金鳳也才十幾歲,但這些年來,她除了身材身高大變樣,相貌變化不大。
“爸,你怎麼會在這裡?”陳金鳳看了一眼阿喜,扭頭看着自己的爸爸陳宗,那個此刻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問了一個看似多餘的問題。
“金鳳,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你。”陳宗看着自己已經女大十八變的女兒,歉意的嘆了口氣:“這事說來話長,你先坐吧!”
“是啊!金鳳,坐下慢慢聊,一邊吃水果一邊說!”
剛剛去廚房切了一盤水果出來的阿喜,微笑將水果放到矮桌子上,擡了擡手,示意讓陳金鳳坐到沙發上。
然後從果盤中拿起一瓣切好的蘋果遞給陳宗。
看到阿喜輕聲細語溫柔體貼的樣子,本來應該感覺到很舒服,陳金鳳卻一陣厭惡、噁心,因爲她溫柔體貼的對象是自己的爸爸。
陳金鳳沒有理會兩人的話,冷冷掃了阿喜一眼,又對陳宗說道:“爸,她是你什麼人?”
雖然看到他們兩人,就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了,但陳金鳳還是問了一句,她要自己的爸爸親口告訴自己。
“我的女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孩子。”陳宗一臉歉意,但還是毫無掩飾承認了這一切。
“爸,你怎麼能這樣?爲什麼要背叛媽媽?她等了你幾年,你卻一聲不吭在外面搞女人,連孩子都有了,你…你簡直是無恥!”
陳金鳳聽到陳宗親口承認就大怒,想到自己的媽媽一個人苦等了六七年,她就憤怒,氣得臉色都紅了,無恥都罵出來了。
曾經自己一直崇拜的爸爸,此刻在她眼中就是個負心漢。
“金鳳,你別罵他,不關他的事,都是我不好,是我勾引他的——”阿喜不忍自己的男人捱罵,但又不敢得罪陳金鳳,只好將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閉嘴!”陳金鳳冷喝打斷她,怒聲道:“我和我爸說話,哪裡輪到你這個外人來插嘴了!”
“對不起!”阿喜苦笑一聲,自己確實是外人,那就不說了。
“金鳳,阿喜好歹是你長輩,有你這樣口氣說話的嗎?還懂不懂禮貌!”不但被自己的女兒罵了無恥,阿喜也被冷喝教訓,陳宗臉色很不好看,伸手握了握阿喜的手,以示安慰。
“禮貌?”陳金鳳看到自己的爸爸那麼關心阿喜,心裡更火,頓時盯着阿喜,冷聲道:“第一次看到你,還以爲你是個好人,想不到卻是個不知恥的女人,我的禮貌不是對這種勾引別人老公的賤.女人用的,真是不要臉——”
聽到賤.女人三個字,阿喜臉色一陣煞白,卻什麼話也不說。
“住口!”陳宗卻爆喝一聲,臉色鐵青,怒不可遏,一手撐着輪椅,撐起身子,‘啪’一聲,一記耳光打在陳金鳳臉上。
“爲了她,你打我?”
陳金鳳被打懵了,呆了一秒,臉上火辣辣的痛感傳來,這才反應過來,頓時,一種叫委屈的東西瞬間在心裡蔓延,鼻子一酸,眼淚開始在眼中打轉,捂着臉頰喃喃自語:“你從來沒打過我,現在爲了她,你竟然打我!”
陳宗的手掌握了握,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還是怒聲道:“不許你罵她賤女人,任何人都不可以,你敢再罵一次,爸爸不介意再打一次。”
看到他那決絕的語氣,兇狠的眼神,陳金鳳完全相信,自己真的再罵,他真的會再打自己。
爲什麼?
難道他不再疼自己這個女兒?
爲了這個女人,可以放棄任何東西?
“我沒你這樣的爸爸!”陳金鳳再也忍不住,眼中淚水狂涌,吼叫一聲,跑了出去。
“金鳳!金鳳——”
阿喜一驚,叫喚着就要出去追,陳宗一把拉住她的手:“算了!別追了!這孩子還是像以前那麼衝動直接,讓她反省一下也好。阿喜,我代她像你道歉!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說着一臉歉意的看着阿喜,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動作溫柔。
阿喜搖搖頭,“我還是去看看她吧!別出事了!”
“在你哥的地盤,能出什麼事!”陳宗搖搖頭,“對了,阿喜,你早知道她是來找我的,爲什麼還要故意讓我見到她?”
陳宗自從癱瘓之後,就很少出門,今天勾股節他也沒打算出去的,阿喜卻硬要推他去看看,說是回憶一下自己兩人定情的那個日子、場景。
結果就看到了陳金鳳,看到陳金鳳時,陳宗馬上就要走的,阿喜卻慢吞吞推他走,好像有意要等陳金鳳一樣。
回到家裡時,陳宗也讓看守的士兵不讓人進來的,阿喜卻放陳金鳳進來。
現在想起這事,陳宗很疑惑的看着她,想聽她的想法。
阿喜卻一臉自然,搖搖頭,溫柔輕笑:“沒什麼,我只是想,既然她來了,就是天意。”
“天意?”陳宗苦笑,只要自己不出去,不讓她見到,哪有什麼天意。
忽然陳宗想到什麼,頓時驚道:“難道你——”
“陳哥,你不用說了,我當然不想離開你!還是想想要不要去道歉吧!她是你女兒,別讓她記恨你。”
阿喜說着,眼中閃過一絲苦澀,雖然早準備面對這天的到來,但真正來了,原來心裡是那麼難受。
摸了摸自己圓圓的肚子,阿喜溫柔笑了笑,或許自己該知足了。
陳金鳳淚流滿面跑出阿喜的家,發現自己的爸爸沒有追出來道歉或者安慰自己,她心裡更難過,更委屈。
爲什麼爸爸會變成這樣?
難道他當年追自己媽媽時的不顧一切是假的嗎?
難道男人都是這樣?時間長了就什麼都變了?
爸爸都這樣,秦奮呢?
不會的,他要是這樣的人,就不會爲了陸思情傷燕子的心了。
陳金鳳一路胡思亂想跑回跳舞的火堆處,看向秦奮那邊,想找他訴訴苦,鬥鬥嘴發泄一下。
卻看到他正被妙丹拉着手,脖子上戴着一串紅寶石項鍊。
陳金鳳記得那是妙丹的項鍊。
看着那閃爍紅光的紅寶石,再想到今晚節目的性質,陳金鳳臉色一白,剛剛止住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轉身跑向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