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海悅樓的,只感覺到心很亂,自己對洛家那是有感情的,無論是那個老是把手放到自己的頭上的父親洛世昌。
還是那個不怒自威但是很護短深愛不露的爺爺,雖然那次少女事件對自己有些失望之外,對自己還是很喜愛的。
還是那個照顧自己許多年的小翠,還是和自己整天鬥嘴的洛雷,但是有一天發現自己只是一個外人。
“呵呵,這是很有意思啊!”突然發現這個離城居然沒有屬於自己的落腳之地,家也不家,人也不人了,彷彿自己被世界拋棄了一無所有。
自己彷彿就是一個笑話!
“客官,您是要吃飯還是住店?”來到海悅樓,小二一副標準的迎客笑臉。
到了嗎?挺快的。
“我找你們老闆娘,告訴他就說洛陽來找她。”洛陽有些不適應自稱這個名字,蘇洛?也不適應!
自己居然有着茫然,心裡苦笑沒想到連名字都被剝奪了。
“您叫洛陽?對不起我們換掌櫃的了,不過新掌櫃的說您來找人就讓我領你去找他。”小二一愣。
嗯?隋姐姐也走了嗎?看來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但是隋姐姐去哪裡了?這麼着急連聲招呼都不打?還是他知道自己會來找她?
“那麻煩你了!”洛陽攏了攏拳,順着小二的手進入海悅樓。
“不麻煩,您跟我來!”小二也踏入酒館內。
海悅樓還是和往常一樣熱鬧,人們觥籌交錯,交談着家庭瑣事,說到傷心處就灌進一口酒,洛陽從爲感覺離城有這麼強的煙火氣息,這就是所謂的觸景生情?
“客官,到了!我家掌櫃就在裡面!”小二敲門,推門一氣呵成。
洛陽進入房間,小二很知趣的關門退了出去。
“你就是洛陽?”對面一個在屏風後的男聲響,洛陽能感受到男子一直在打量他,男子的實力很強,可能也是一位聖者。
“正是在下,請問上一任的老闆呢?”洛陽有點擔心隋珠,如今洛陽也知道隋珠的處境不是很好。
“抱歉,海悅樓內部行事是要保密的,我們海悅樓的人都得遵守,不過可以告訴你她沒事,廟堂躲在暗處的那些人還沒明目張膽到在我們眼皮底下動手。”在屏風內的男子開口。
洛陽身形一抖,想想也是,海悅樓可不簡單,隋珠本身來歷就挺複雜的,是自己有些關心則亂了。
“至於你的事,她倒是留了封信件,現在給你了!”屏風後一封信悠悠飛來。
洛陽接住,有些猶豫是否拆開信件,想了一下還是把信收起來。
“多謝了,那我先走了!”洛陽拜別男子,而男子從頭到尾沒有露過面。
“怎麼?不怕這個小傢伙出事?我看他現在的狀態不是很好啊!”男子轉頭望向背後一處空間。
男子長着標準的國字臉,中等身材,不過濃密的鬍鬚和眉毛讓他顯得有些不怒自威。
“我不擔心他,解鈴還須繫鈴人讓洛恆天來說纔是最好的,這算是他的第一個心坎,走不過去的話他可能不是他們蘇家期待的人,平凡過一生也挺好的。”空間顯現出隋珠的身影,她沒有走,而是剛剛在暗處看着洛陽。
“按我來說蘇家這個天命之人不簡單,他滿身都有帝王之勢是一個福緣身後之人,”隋珠一愣,男子難得誇了一下人。
“那你接下來怎麼辦?這裡不適合你了?廟堂那些老頑固正在吹耳邊風,對你不利!雖然海悅樓能穩一時,但不能保你一世!除非我們天上的人出手,但就壞了規矩!”男子也是苦笑,挺無奈的。
“不用擔心,我會去妖族跟我那個負心漢匯合,我也挺想他的。”隋珠一笑,整個屋子都彩光連連。
“你還是笑好看,不然這麼漂亮就白費了!”男子輕笑,不過說哦挺生澀的。
“喲,你還會夸人,我以爲你除了刀眼裡就沒有能讓你多看的了!不過記住要看好五公祠,這裡必有貓膩!”隋珠有些嚴肅,說完就開始身形融入黑暗。
“我就不送你了!”男子背後搖了搖手。
“五公祠嗎?”看來離城這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洛陽回到洛家後已經是傍晚了,洛陽在腦海想了無數次怎麼跟洛恆天開口。
“少爺您回來了,老爺叫你回來後去吃飯,他等你有一會了!”呆在洛家半輩子的老人跟往常一樣,打掃着院落,一絲不苟,顯得很安詳。
洛陽快步走進洛家主廳,果真擺了一桌的菜餚,色香味俱全!洛恆天坐在主座上。
“回來了?去了哪裡飯都涼了!”洛恆天嗓子顯的有些沙啞,洛陽心中一緊,將自己想問的話死死壓在心裡。
“開始吧,把洛雷也叫過來!諾大的洛家就我們爺三了,洛雷的雙親常年都在海城那邊,他們對我以前偏袒你父親的事耿耿於懷!”洛恆天有力無氣的。
“洛雷,來了!坐下吧,一起吃個飯。”對於洛恆天的做法洛雷顯得有些理解,洛家從來都是不注重這一塊的,今天怎麼想起聚在一起吃飯了?
不過看到洛陽後,聯想到洛陽之前的話,隱隱知道其中意味,便很快入座。
說實話這頓飯吃的有些冷清,沒人說話,各懷心事!總之就是氣氛很凝重。
“洛陽,吃完後去我的書房!”洛恆天最先放下碗筷,轉身離去。
留下洛陽和洛雷。
“你真的要走嗎?”洛雷也放下碗筷,沒有洛恆天也沒有必要在裝下去。
“還在想!你呢?感覺怎麼樣了?”洛陽看着洛雷。
“算是正視自己了吧,道心穩了,想你說的洛家還得靠我扛,我父母的事我不多說,但是我仍是洛家一員,不會做什麼另立門戶之事!”洛雷斬金截鐵。
“有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我去爺爺那邊了!”洛陽起身,想着書房走去。
書房裡還是點着十幾年不變的沉香,讓人感到舒暢,記得小時候經常在這裡玩抓迷藏,不過總會被洛恆天找到,爺倆就哈哈大笑,不亦樂乎。
洛恆天從藏書的地方走過來。
“小洛陽你說你在洛家幾年了?”洛恆天撫摸着書桌。
洛陽一愣,終於是要來了嗎?不過洛恆天的主動讓洛陽有些不習慣。
“爺爺,我今年17歲,從記事開始就在洛家,至於多少年我記不清了。”洛陽知道不必再拖拖拉拉了。
“你在洛家,15年零五個月!”洛恆天接話。
“我記得你是被我抱回來的,記得那天我看到聖人墓出現異動,便去查探以防妖族作亂,但是到那時卻是發現一個偉岸的男子和天上凝聚的一個人臉作戰,那戰鬥是我聞所未聞的,而他們發出的餘波足以秒殺我!”
“所以我躲在暗處看着這驚天一戰,戰鬥雖然短暫但卻是極盡輝煌,突然那個偉岸的男子從背後掏出一個包裹,我以爲是他要出什麼絕招,但我看到的卻是一個孩子,男子看着襁褓中的男子,很溫柔散發着父愛的光輝,逗了一下那個孩子。”
之後那男子取出一把通白晶瑩的寶劍,指着那人臉吼道,你一個看門的真的要這麼盡心盡責嗎?你們逼得我妻離子散,逼得我有家不能回,只能隱姓埋名流浪人間,如今才安定下來你們後腳就到,害我兄弟身死,父親下落不明,你們真該死啊。
然後斬出一劍,那一擊彷彿天地都被點亮了,剎那間就到那張巨大的人臉,人臉咬住劍影,一時間僵持下來。
但是那劍居然爆炸開來,巨大的聲音幾乎將我震暈。
不過正當我準備離開時那偉岸男子卻不知何時到我身前,將我帶走。
“敢問怎麼稱呼你?”那男子聲音發顫,原先的那一擊顯然他不輕鬆。
“我我姓洛,叫洛恆天!”那時我心裡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神在跟我說話,洛恆天看着洛陽笑了笑。
那男子卻是說姓洛啊,這或許是天命吧!
洛陽沒有插話,知道後面還會有的,向着洛恆天聳聳肩嘴角上揚,
“你小子真的不上當!”洛恆天拍了一下洛陽,笑罵到。
以後那個男子說他還有是要做,不能帶着那個孩子,會連累他,給我那個孩子後天上的人臉再次凝聚!而他義無反顧的衝向天空給我製造機會,他是用命來保這個小孩,可想他多愛這個小孩子啊!
“轟”洛陽聽到這句後,整個人都處於一種腦海轟鳴的狀態,那一句他有多愛這個孩子啊,一直在心裡撞擊着他,有些喘不過氣。
“之後的事你也有了猜測,的確我把那孩子帶了回來,爲了掩人耳目,恰巧他單名一個洛子,而我姓洛,所以他給了他一個名字,叫洛陽!沒錯就是你,而你父親姓蘇單名戰,他叫蘇戰!”
洛陽眼神一凜,果然叫蘇戰嗎?
“他叫我在你第四境後再跟你說,這樣你會開始被你體內的神秘力量接受,才能修煉你們蘇家的功法,不過我看你現在雖然在第三境巔峰和四境無異,才提前告訴你的。”洛恆天呼出一口濁氣,之後癱坐在椅子上,此時像一個遲暮的老人。
洛陽聽完後心裡掙扎萬分,現在終於知道自己的生身父親之名,可是現在的洛家他很喜歡,捨不得,到底怎麼選擇呢?
“那我父親洛世昌呢?”洛陽反問,提到這個後洛恆天的手一抖,好似不願觸及這個話題。
“他啊,倒是一個癡人,我帶你回來後他越看越喜歡,他沒娶親於是就拿你視如己出,正是因爲如此洛雷的爺爺才和他鬧矛盾,認爲這樣一來了洛世昌退下來後,你就是家主,讓一個外人來當家主誰都受不了,但他從未理會,依舊我行我素,之後洛雷父親母親遠離洛家,在海城另起門戶!洛家四分五裂。”洛恆天嘆了口氣。
“在你四歲那年,他發現你無法修煉,爲了讓你在這個以武爲尊的世界他想讓你能修煉,就去和別人組隊前往神陸的昌州去尋找草藥,至今生死未明!”洛恆天終於是忍不住小聲抽泣,“可哪知道你是隨着你年齡的增大修煉的天賦才顯現出來,可能跟當時你父親那股神秘力量有關!”
洛陽心裡發堵,四肢冰冷,眼中也是閃着光芒,神陸昌州嗎?
“爺爺我知道了!”洛陽突然來到洛恆天的身邊。
“咔嚓!”
雙腿一跪,頭狠狠的撞在地上。
“爺爺,無論我怎麼樣您永遠是我洛陽的爺爺,洛家也永遠是我的家,我無愧於天,但愧於洛家!洛家我會一肩擔起!”
“咚”“咚”“咚”連磕三個頭,頭上有絲絲的血跡。
洛恆天坐起來一臉頹勢消失不見,他怕洛陽會一走了之,他怕次再次出現留他一個孤家寡人。
“好好好啊!”洛恆天忍不住的老淚縱橫。
“有你這句話爺爺就放心了,爺爺無悔啊!”洛恆天拍了拍洛陽的肩膀,撫摸着洛陽的手掌,不知不覺他發現洛陽都長這麼大了,是該展翅飛翔了!
“小洛陽啊!雖然爺爺很想把你留下,但是爺爺知道這裡的舞臺太小了,不適合你!但我有一個條件——把你父親帶回來!”洛恆天抓着洛陽的手。
“我回的,我會弄清楚一切的,我要總有一天天也不能擋我的眼!”洛陽反握洛恆天的手掌,兩人心裡一陣陣暖意流淌。
“時候不早了,爺爺我送你去休息吧!”洛陽扶着洛恆天。
洛恆天也感到但有些累,這幾天的心緒起伏不定的確是耗人心神。
走出書房,月亮高掛着,後院鳥獸鳴叫,洛陽頓感舒適無比!那種久違的溫暖感覺充滿全身,像是洛世昌又把手放到自己的頭上,然後一起抓迷藏。
送走洛恆天后,洛陽回到房裡,打開隋珠的留言只有四個大字,
“堅守本心!”
果然是隋珠姐姐啊!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