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周乙
換血(9/100)
攀山:精通(87/100)
劈風刀法:精通(42/100)
摔碑手:熟練(11/100)
定陽樁:入門(83/100)
‘如果不借助氣血散,需要二十天左右方能讓換血增加一個經驗值,換血圓滿就是兩千多天。’
‘近七年!’
‘若是藉助氣血散,十幾天就能增加一個經驗,大約不足四年即可圓滿,與劉禎差不多。’
摸了摸下巴,周乙輕輕搖頭:
‘不對!’
‘自己每日苦修,行走坐臥都在默運功法,不敢有絲毫鬆懈,劉禎可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如李瑜、蘇允文,兩年不到就換血成功纔是正常,畢竟換血只是爲練武打下根基,只要潛行修煉、年紀不是太大都可圓滿,相較於後面的煉體更是不難。’
‘也不對!’
這幾個月,他幾乎都在苦修。
有天賦、有功法、有丹藥,更有這個年齡未有之毅力,就這樣換血還要幾年,那旁人習武豈有所成?
眼神微動,周乙目露沉思:
‘現如今的速度,是按照定陽樁初學乍練得來,若是功法純熟,應該用不了那麼久。’
“當是如此!”
耳邊一動,周乙下意識側身,避開來襲的拳鋒後一掌斜出。
摔碑手——推掌。
側身之際,他的身體下意識吸氣、收腹、蓄力,單手輕輕一推,勁從腳跟起,由腿而腰,沉肩墜肘。
動作力道十足,且留有餘地。
“好!”
來人輕呵,雙手十指微彎,成虎爪連環抓來,威勢之盛,也讓周乙推出的掌勁一縮。
“虎爪功!”
周乙面露輕笑,也不驚慌,雙手橫隔身前,以抱頭推山式、雙推掌正面擊出,同時近身打出連環炮。
“彭!”
“彭彭!”
兩人一觸即分,周乙輕抖手臂,穩立當場。
來人卻是連連後退,直至退到門檻位置,才停下腳步,口中吸着冷氣連連搓動雙手。
“小乙哥,好大的力氣。”
“哈哈……”周乙笑道:
“沒辦法,我這人小時候就被人叫做傻大個,技巧不足,力氣確比尋常人強上不少。”
“算了吧。”餘壯搖頭:
“摔碑手我在武院也不是沒見人用過,跟你比起來,他們雖然使的巧妙,卻總感覺少了些什麼。”
“是嗎?”
周乙淡笑不語。
現如今的他已經今非昔比,對於武學也有一定的瞭解。
常人習武,能把一套武技純熟施展,就算練成,若是對敵之際靈活應有,可算純熟。
能有所悟,已是出類拔萃,沒有個三五年苦工難成。
而識海光幕中的熟練,已是堪比出類拔萃的境界,對於同齡人來人,確實比較少見,至於精通更是一個都沒碰到。
“王寶信!”
餘壯朝不遠處一人招手:
“這邊!”
“小乙哥、餘壯。”王寶信踱步行來,客客氣氣拱手:
“你們來的好早。”
“反正沒事,就提前過來了。”餘壯笑道:
“這次可是蘇公子請客,宴請所有護院,聽說一桌酒席就有好幾兩銀子,還有上佳的美酒,可不能錯過。”
“你是武院出來的人,還沒吃過好東西?”王寶信搖頭。
“不一樣的。”餘壯道:
“武院一日三餐都是大補,但味道可算不得好,還不能剩、不能挑食,吃飯就是受罪。”
“莫要不知足……”
三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周乙不時接上兩句,氣氛倒也熱切。
餘壯出自林家武院。
按他的說法是年滿十六還沒能完成換血,以後成就有限,不值得繼續消耗物資培養,就被安排到外宅當護院。
至於王寶信……
他是跟隨柳家姐弟來的,與一臉童真的餘壯相比,雖然年紀更小,但心思較爲深沉,很難看出真實想法。
論年齡。
三人中周乙最大,王寶信最小。
論修爲,卻恰恰相反。
王寶信得益於柳家姐弟,不愁換血寶藥,現如今已經換血有成,據說一年內就可開始煉皮。
餘壯在武院更是打下紮實根基,進度相差無幾。
唯有周乙。
剛剛修行定陽樁幾個月,進展了了,不過換血的多少在這個階段本就不影響實力,因而差距不大。
真要動手,身高馬大的周乙能壓制他們兩個。
…………
這是個酒樓。
周乙三人在樓下,樓上已然有人入了雅室。
雖然看到樓下有人來,但樓上的人並不打算下去招呼,反到居高臨下,以審視態度垂目。
一道倩影斜倚窗欄,隔着紗窗看向樓下,美人胚子的俏臉已經開始張開,柔脣輕啓:
“看來還是周乙更強。”
“換血階段,誰人力氣大誰佔優勢,周乙比他們高了一頭多,更強些也是理所當然。”
蘇允文身着青衫、腰纏玉帶,手持暖爐笑道:
“不過周乙剛開始換血,其他兩個都已快開始煉皮,到時候他們之間的差距就顯出來了。”
“不錯。”身材矮壯的何家公子何守真聞言點頭:
“煉皮纔是武者,到時皮肉緊實、筋骨壯大,力氣也會突飛猛進,現在的這點差距不算什麼。”
“也不盡然。”
李瑜轉過身,瓔珞垂肩,白袍紅襖襯的臉蛋嬌豔如花,也讓場中兩人看的爲之一呆。
“周乙可是流民出身,真正習武的時間還不足一年,但摔碑手已經施展的有模有樣,足見天賦了得。”
“假以時日,成就定然不凡。”
“這話也在理。”何守真點頭,又搖了搖頭:
“可惜,習武的時間太晚,就算有成就怕也有限,要知道單單煉皮,就不知何年何月能成,不然的話也不會安排到下面當護院。”
“機緣、家世、傳承纔是根本,天賦則要次之,除非……”
“如那位一般。”
“柳夢炎?”蘇允文開口,眼帶驚駭:
“聽說,此人一日衝關,不足一月換血,現如今已經煉皮大成,即將開始錘鍊內臟了?”
場中一靜。
他們都算是城中富家豪門之後,但與某些‘怪胎’相比,卻只能感慨其天賦的可怕,那是無視一切的另類。
李瑜突然開口:
“柳公子來了。”
“嗯?”
“啊!”
兩人一愣。
隨即反應過來,對方說的不是最近林家風頭最盛的柳夢炎,而是柳霄。
“走!”
蘇允文放下手中暖手小爐,站起身:
“迎一下柳公子。”
…………
“你家公子來了。”
正自嬉笑間,眼觀八方的餘壯朝王寶信示意一下,拱手朝着從外面行來的幾人迎去:
“柳公子,您來了。”
“劉少爺、莫兄、韓護院,你們都來了。”
“嗯。”
柳霄年歲不大,五官端正,劍眉斜飛入雙鬢,嘴脣寬厚,面容棱角分明,端的是好相貌。
不過也許是因爲某些不幸的遭遇,常冷着臉。
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
此即見幾人行來,只是點了點頭,權當見過。
“周兄。”
劉禎朝周乙招手:
“這邊!”
王寶信一聲不吭,行向柳霄的身後;餘壯也在何守真的招呼下,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護院也有三六九等,柳霄這等沾了林家關係的人,自然是獨一檔。
李瑜、蘇允文,乃至於劉禎,這些不靠林家資源資助,只是想與林家攀上關係的人算一檔。
而周乙三人,在其他人眼中,不過是富家公子招攬的下人而已。
即使劉禎有時候表現的很親切,與周乙更是兄弟相稱,但某些時候仍舊可看出疏遠。
他們……
本就不是一類人。
這點從安排的座次也能看出來。
幾位富貴人家的少爺簇擁着柳霄坐在一起。
老牌護院與劉禎這等商賈子弟坐在一桌,周乙、餘壯等人,坐的地方已然靠近門口。
即使寒風刺骨,他們這一桌的人依舊面帶笑意,頻頻朝着主位所在的幾位舉杯。
“年節剛過,馬上快到小姐下山的日子了,趁這個機會,咱們這些做護院的一起聚聚。”
酒桌上,蘇允文道:
“蘇某先乾爲敬,諸位隨意!”
“幹了!”
何守真朗笑,有樣學樣起身舉杯,一飲而盡。
“嗯。”
柳霄眯眼,端起酒杯。
門口處。
寒風悽悽。
周乙看了看面前清澈的酒杯,心中已經有些後悔今日的決定,早知道是如此就不來了。
多練幾遍定陽樁,也能增加些熟練度。
不過……
酒菜味道不錯。
舔了舔嘴角,他埋頭悶吃。
*
*
*
酒宴散席,柳霄幾人似乎另有去處。
周乙則告辭離開,踱步來到城中最爲繁華的千池長街,行入一家專門爲武林人士鍛造兵器的鋪子。
“店家。”
進了門,他聲音一提:
“我的東西可好了?”
“是客官啊。”一位面容憨厚的漢子搓着手迎來,笑道:
“已經好了。”
“您請!”
說着呈上一物。
木質刀鞘外裹一層特質魚皮,可保證即使暴雨傾盆也不會滑手,此外並無其他點綴。
“錚……”
長刀出鞘,躍出一抹寒芒。
刀身做了啞光處理,在夜色下也不會反射月光,鋒刃不顯,卻讓人有種汗毛倒豎的感覺。
“刀長三尺六寸,寬三指、厚一指,連同刀柄重十八斤六兩,以百鍛鋼鐵打造而成。”
“雖不能吹毛斷髮,卻也是鋒芒銳利,不過區區二十兩銀子,絕對物超所值。”
店家伸手一引:
“客官可以在這龍祥木上一試。”
周乙隨之對方的指印看去,卻見在店鋪一角,立着一根足有兩人合抱的樹樁,其上滿布刀劈斧砍的痕跡。
痕跡有深有淺,淺不過剛破錶層,厚則足有尺許。
“好!”
點了點頭,一抹刀芒閃過場中。
“咄!”
刀刃入木三寸。
“好!”
店家雙眼一亮,鼓掌讚道:
“好刀法!”
“客官年紀輕輕,想不到在刀法造詣上如此了得,我也見過不少刀法高手,客官他日定是其中之一。”
他倒不是純粹的客氣,而是多年鍛造兵器培養的眼力。
剛纔的刀光凝而不散,如疾風撲面,已有幾分刀道高手的味道,差的不過是一種老辣。
“入木三寸,煉皮有成。”
店家細細檢查了一下木樁,再次讚道:
“客官這個年紀就有如此修爲,假以時日煉髓不難,不愧是林家護院,果真是藏龍臥虎!”
“店家客氣了。”周乙搖頭:
“此刀我也很滿意,咱們結尾款吧。”
他只是換血,加之力氣比常人大些,與煉皮有成差的很遠,不過倒是能粗略一估實力。
還未換血,披風刀法剛剛精通,就能斬殺換血大成的紅蓮教教衆。
現如今刀法增進不少,力氣也比當初大了些。
應該不低尋常煉皮武者……
吧?
結了尾款,剛剛走出店鋪,遠處就傳來一連串喧譁,其中還隱隱能聽到幾個熟悉的聲音。
“柳姑娘,我等只是出來轉轉,別無他意。”
“是啊,是啊,我等就算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壞了柳公子的身子,只是好奇來看看。”
“……”
蘇允文?
柳霄?
眨了眨眼,周乙舉步邁近,卻見在一處燈紅酒綠、胭脂飄香的妓館門前,一羣人正簇擁在一起。
正中,
是一男一女姐弟倆。
“青樓妓館,是正經人該來的地方嗎?”
柳欣然滿含悲憤的聲音響起:
“霄兒,年前我們父母猶在,現今舉族上下除了你我全都盡埋黃土,家族大仇未報,你怎麼能來這種地方?”
“你對得起爹孃嗎?”
“你……”
“你怎麼能待的下去?”
她先是大聲怒斥,繼而漸漸聲音低沉,半是哽咽半是指責,俏臉滿含淚珠,嬌軀輕顫。
顯然是在埋怨弟弟的不求上進。
“哇……”
柳霄畢竟年幼,被姐姐當衆訓斥,羞愧難當,身子抖了抖,直接跪倒在地大哭起來: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
此時的他,哪有前不久在衆人簇擁中高高在上的姿態。
“起來!”
柳欣然聲音一提,銀牙緊咬:
“今日就算了,若是被我發現還有下一次……”
“我也沒有臉繼續活在這世上了,直接下去見爹孃,也許當初我就不該帶着你逃出來。”
“不,姐姐,姐姐。”柳霄匍匐上前,抱住柳欣然雙腿,臉上淚水鼻涕橫流: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還有你們!”
教訓完弟弟,柳欣然寒着臉看向蘇允文幾人,怒道:
“自己不求上進也就罷了,還要帶壞別人,若是讓我發現你們在接近霄兒,我就直接去找二小姐。”
“你們……”
“好自爲之!”
說着恨恨低哼,彎下腰攙起大哭的柳霄,最後狠狠瞪了眼身後的妓館,兩人相攜慢慢離去。
場中。
蘇允文幾人面色發白。
此事若是真的告訴二小姐,莫說林家的責罰,就連自己家族長輩,也絕不會放過他們。
不遠處。
周乙輕輕搖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