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慶典剛剛完畢,家族各長老還都留在玉泉峰。
族長召集,各長老很快就到了議事堂。
王道遠將事情的原委,向各位長老陳述了一遍。
之後,王守業道:“這件事的原委,道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接下來要怎麼辦,還請各位長老商議一番。
道昌,你是礦山長老,你來說說吧。”
王守業是一心想把王道昌培養出來,然後自己當太上長老,有機會就鍛鍊他。
王道昌被點名,只得站起身答道:“這個還要看到底能有多大的利潤,若是真能翻個幾倍的利潤,這事幹了也無妨。
畢竟,咱們王家的所有礦山、林場,目前都處在壓制產量的狀態。
清璃郡礦山和林場太多了,而市場就這麼大一點,開採出來再多的礦石,也賣不出去。
要運往清璃江下游,耗時又過長,一階礦石和靈木根本不值得。
若是能打通與河陽郡的水路運輸線,就不怕有東西賣不出去,也就不用再壓制產量,家族的收入也就能更上一層樓。
至於得罪楊家,咱們又沒有正面跟楊家過不去。
礦石和靈木有了新銷路,價格漲價,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又不是咱們王家故意做的,找事也找不到咱們的頭上。
再說,咱們王家以後要出售禁神蠶絲,那可是大利。
賣給誰都是賣,就多賣給楊家一些,也就是了。
楊家得了大好處,也就不會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只是我有些想不明白,孟長風爲什麼這麼積極?
他難道看不出來,這是得罪楊家的事?
咱們得罪楊家,不會受多大影響。
王家已經是楊家陣營中最強的下屬家族,楊家要做什麼事,必定要倚重咱們王家。
不可能爲了這麼一點小事,和咱們王家反目成仇。
孟家現在可全靠楊家罩着,才能生存下來。
連活着都艱難,哪兒來的膽子得罪靠山?”
九叔公笑道:“我是越來越佩服五哥的看人眼光了,他早就說道昌也是當族長的料,以前沒怎麼看出來。
放在外面歷練一番,果然是個好苗子。
道昌分析得不錯,咱們王家做了這生意也無妨。
間接損害楊家利益,楊家也不會怎麼樣,以後可以用禁神蠶絲彌補。
至於孟家怎麼想的,道遠,你來說說。”
王道遠起身答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孟青山前輩臨死前,說放心不下了。
我和太公去弔喪的那天,孟長風藉口答謝雲翼揹回孟前輩的棺槨,請我放出雲翼,幫忙鎮場子。
得到樑家賠償之後,也沒有回禮答謝楊家和咱們王家。
可以看出,孟長風確實是個有手段的人。
他能看到眼前的好處,也有能力把好處拿下來。
可卻不懂得有來有往的道理,不會和其他勢力打交道,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掌舵人。
而且,他的目光太短淺了,看不到以後的處境。
他以爲,楊家需要藉助孟家,圍堵樑家。
孟家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楊家也能原諒,就沒往後想想。
幾十年後,樑家老祖坐化,樑家必定衰落。
楊家不再需要再嚴防樑家,還會容忍一個實力不強,還總想挖自己牆角的下屬嗎?
自身沒有站穩腳跟的能力,就想把靠山一腳踢開。
或許,孟家的基業,就要毀在孟長風的手裡。”
十叔公惋惜道:“孟家也真是運氣不好,唯一一個適合築基的,卻不是當族長的料。”
王守業問道:“各位長老還有意見嗎?如果沒有意見,那就先答應着。
隨後,咱們再派人去試試,看能有多大的利潤。
要是利潤少,那就少運過去一些。
利潤多,就在那裡盤下一間店鋪,好好做這個生意。
這事就交給十叔主管,道昌和道遠協助。”
三人起身稱是。
王道遠直接御劍前往青雲峰,向孟長風說明王家的意思。
孟長風得到消息後,就屁顛屁顛地給李星河傳話去了。
王道遠告辭離開,心中暗道:“可惜了,這樣的人,可以用來獨當一面,卻不適合用來執掌全局。
是個將才,卻坐在了元帥的位置上。”
兩個月以後,孟長風來到玉泉峰,轉告李星河那邊的消息。
濁水溪和躍馬川之間的運河已經挖通,李星河邀請王家派人去鶴雲湖坊市,商談合作事宜。
王家早就做好了準備,派出十叔公、王道昌和王道遠三人,帶着兩艘靈船,前往鶴雲湖。
兩艘靈船,一艘裝着王家所有種類的礦石,一艘裝着所有種類的靈木,每一類都只裝一點。
這兩艘船的貨物,就是用來試水的,看看在鶴雲湖坊市,能賣出什麼價,也順便展示一下王家的物產種類。
兩艘船從眠弓潭出發,一路向南行進。
到了清璃坊市後,繼續向南行進一百餘里。
到達濁水溪匯入清璃江的地方,此處的河水清濁各半。
東半邊江水清澈見底,西半邊則是濁浪翻滾。
靈船在此處轉向,進入濁水溪。
濁水溪水量絲毫不遜於清溪,只是水面較爲狹窄,水流更急。
西行三千餘里,已經能夠遠遠望見西邊的高大山脈。
這正是傳說的鐵屏山,真如一座巨大的屏風,將東西隔絕開來。
又前行千里有餘,鐵屏山已經近在眼前。
濁水溪本是從南向北流,卻在此折返,轉頭向東流去。
鐵屏山被挖塌的地方,正好趕在濁水溪轉彎處。
這處被挖塌的地方,被取名“天門關”,這個名字也挺貼切,從東側望去,確實像天上開了一道門。
溪水在此處被人爲地分爲兩條,大概一半的水量越過天門關,向西流去。
王道遠不敢讓靈船貿然過去,萬一天門關西側是一個陡坡,靈船絕對會粉身碎骨。
他提前御劍飛過天門關,發現西側是一個巨大的緩坡,坡度比東側還要小不少。
靈船在此航行,毫無難度。
天門關所在之處,可謂是恰到好處,將溪水引過天門,十分方便。
要說是無意挖塌的,他真不相信。
靈船越過天門關,進入運河。
這運河寬二十餘丈,深三丈有餘,水流也不是特別急。
靈船使用靈力驅動,勉強可以逆水而上。
這河道不算多寬多深,可這是在岩石極爲堅硬的鐵屏山上挖出來的。
鐵屏山的岩石硬度,王道遠一個金刀術打上去,也就在石頭上留下不到一寸深的痕跡。
百餘里長的運河,絕不可能是短時間開鑿出來的。
爲了打穿鐵屏山,開通兩郡的水路,河陽郡的幾個家族,真就硬生生花了幾百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