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娘目光幽幽地盯着那株洗靈草，這才冒出兩三片嫩芽，何時才能等它長成？
“這是幼株，也未免太幼了點兒。”
“咳——”
墨川差點失笑，“那你還要換嗎？”
“換！當然要換，這個當是添頭，是嗎？”謝九娘拿出了一枚玄冰無花果，“一枚九轉生機丹，再加這株小幼苗，換一枚果子。”
“那我就是虧了。”
“其實，還有第二個辦法。”
“你說。”
“這株小幼苗，再加造化丹的丹方。”
“元羲師妹，你這樣讓我覺得你很沒誠意。”墨川這下是真覺得這小鬼在得寸進尺。
謝九娘小臉淡定得很，“我可以再給你一枚，這樣有誠意了吧。”
“你還有何要求，一次性說了？”
墨川總覺得她會沒完沒了。
謝九娘雙眼一亮，要求嘛，當然有啊，“我對你的——”
易容術感興趣啊！
這話最終讓理智壓下。
傳承這種東西通常不會外傳，若是她提出這個要求，倒顯得有點不識好歹。
謝九娘臉皮夠厚，只猶豫了片刻便又道：“你的易容術很厲害，外傳的嗎？”
“呵——”
墨川這下子是真被氣笑了，“要求一個接一個，不過分嗎？”
“不過分呀，這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
謝九娘很有耐心，讓他慢慢想。
要說她對墨川身上有什麼東西感興趣，就是這幾樣了，至於問墨家要造化丹方，沒有必要。要知道前世墨川年紀輕輕就達到七品丹師，很可能是得了家族的傳承。
墨川眸色深深地凝視着她。
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謝九娘很是厚顏無恥道：“對於墨師兄來說，這小幼株的價值不大，九轉生機丹也不算難得。至於看似最爲珍貴的造化丹的丹方，實則也是一個雞肋。”
頓了頓，她又揚起笑臉道：“我聽師尊提過，現在的修仙界想湊齊一份造化丹的靈藥很難。這丹方放着也是蒙塵，以其束之高閣，複製給我一份罷了，是不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唯一有點珍貴的，也就是易容術，這個我只能隨緣了，隨緣了吧。”
“呵！”
墨川被氣笑了，是真的笑了。
這小鬼找出的理由，他竟然覺得有幾分道理，這算不算是瘋了？
謝九娘獅子大開口，就是給墨川討價還價的空間。
墨川笑容一斂，從容道：“我還要一朵淨世蓮，你給我一朵，你想要的這些都可以得到。”
“淨世蓮？”謝九娘睜大眼，“你這心太黑了點兒。”
“咱倆，彼此彼此。”
墨川對此一點不肯退讓。
這可是一樁大買賣，越談越大。
兩個人互不相讓，扯皮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達成協議。
大家都是各取所需，都是十分重要的。
墨川眉目淺笑，鋒銳盡藏，“小鬼，我相信兩枚玄冰無花果和一朵淨世蓮，對於你來說不算什麼珍貴的東西。前者我聽說你這次從秘境裡得了十三枚，在你身上至少還有四五枚。淨世蓮，對別人來說是珍貴，你就不一定了。”
真是珍貴的東西，不會有人傻得拿出來送人。
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
當時拜師禮上，若非朝炎真君反應得快，就當場打開了。
再這樣扯皮下去也沒有意思。
於謝九娘來說，淨世蓮還有幾朵，她拜師過後都不曾去摘過。
兩個人最終達成了交易。
謝九娘用玄冰無花果兩枚和一朵淨世蓮，換取墨川那株洗靈草，一枚九轉生機丹，造化丹的丹方，還有就是易容之術的玉簡。
接下來就是商談細節的問題。
在談話之初，墨川就設置了靈力罩，避免了談話讓人聽了去。
謝九娘讓墨川在外等一下。
然後，她回去了一趟洞府，跑去扶桑秘境，去小池塘裡摘了一朵最小的淨世蓮。
再出來就與墨川交易達成。
墨川將兩枚玉簡遞給謝九娘，“一個是丹方，一個是易容之術，我先說好了，易容之術不是人人可以參透，如果你天賦和悟性不夠，一直不得其法，可怨不得我。”
“你這麼一說，讓我有點懷疑你動了手腳？”謝九娘懷疑地瞅了他好幾眼。
這讓墨川又氣笑了，“小人之心。”
“呵，說得你是君子似的。”謝九娘皮笑肉不笑地回擊。
雙方交易達成，好走不送。
墨川沒有逗留，轉身就走了。
謝九娘心底的惡念一閃而過。
僅是一個念頭，又強行壓了下來。
剛纔有一瞬間，她想將他有淨世蓮一事暴露出去，旋即轉念一想，發現此舉弊大於利，只能硬生生將此想法憋在心底。
因爲淨世蓮的消息泄露出去，外人最先聯想到的人，不一定會是墨川。
而是曾經拿出過一朵淨世蓮的她呀。
這次墨川來找她，又不是查不出來。
她拿出了一朵接一朵，到時候大家就會忍不住想，她身上必定還有淨世蓮。
那就是算計墨川不成，反倒可能會坑了自己？
謝九娘飛快回到自己的洞府，再打開了大陣。
將洗靈草的幼株找個地方放好，就存放在洞府的靈眼之處，靈氣充足的地方，也不怕它會養死。
再盤坐在蒲團裡。
首先查看了那份易容之術，豈料，看得雲裡霧裡，那些字單獨拎出來，每個她都能懂。然而湊在一起，她一句話都沒有弄懂。
想到墨川說的天賦和悟性……
謝九娘嘴角扯了扯，默默地先放到角落。
隨即，取出造化丹的古丹方玉簡。
玉簡裡的內容介紹得很詳細，除了造化的配方之外，還有對此丹藥的功用說明，煉製的手法和詳解等等，這個丹方確實是屬於古丹方，卻不是傳說中必定可以改善資質。
只能說是有一定的機率。
服過後，全憑個人的造化。
上面羅列出來的靈藥名字有上百種，謝九娘勉強認出三分之二，剩下的全是陌生的藥名。
研究了好幾天。
黑眼圈都研究出來了。
謝九娘一臉黑地將玉簡收起來，“難怪姓墨的，給得這麼痛快。”
“哈哈哈，主人你之前不是說了嘛，人家放着也是束之高閣。”
“我是有心理準備，可是……”
有時候沒有親眼見過，心裡難免還有幾分奢望，說不定憑自己天命之子的身份，可以將丹方里的藥湊齊，事實證明有時候天命之子的身份也不管用。
這是根本不可能湊齊的丹方！
因爲你連藥名都不認識，還指望可能找到嗎？
果然，天命之子不是萬能的。
天命之子雖說可以得到此方天道的偏愛，卻不會事事順遂，很多事情端看個人的能力。不然，歷屆的天命之子就不會過得悽悽慘慘。
前世的她也不會死得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