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特意去統計了一下，前面購買的弟子僅有零星幾個說賺的，餘下的人全部虧本。
這個消息一出。
原本蠢蠢欲動的人，漸漸地冷靜下來，而且，內門弟子已經陸續離開。
弟子當中有人打趣道：“小奸商，東西是挑剩的，不降價嗎？”
“降價？可以啊。”謝九娘話音一轉，立馬吆喝道，“九十九，只要九十九，大把機緣帶回家。”
見沒人上前買，她又改口道：“買十送一，多買多送。”
依舊沒有人上來買。
謝九娘感慨道：“生意難做呀。”
周圍的人一臉黑線。
一天賺上三四百萬，還敢說生意難做？
臉呢？這丫頭是誰養出來的？
豈能不讓人動心？！
謝九娘這纔想起小仙鶴。
他們明明該相信自己的眼光，偏偏被天命之子的機緣迷住眼，寧願去賭虛無縹緲的大機緣，也不願相信自己。
謝九娘又開始嘮嗑：“你們不要以爲我掙得多，我就掙點兒辛苦錢哈。”
半晌過後，小玉瓶隨手被扔去角落。
這是一個機緣不斷，百分之一百會飛昇的天道寵兒。
內門法峰，親傳弟子的洞府。外門一個小管事正在向林忘塵彙報調查。
林忘塵很快收到消息。
而他卻花了二百九十萬。
反倒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便宜了那個小丫頭。
心動，想學。
漸漸的，人也散去。
直到臨近天黑，謝九娘都沒有賣掉一件。
衣襬隨風輕揚，輕鬆灑意。
其他人購買都一堆垃圾的，都是回去洞府，打開陣法，一件又一件查看。
謝九娘跟劍靈吐槽：“怎麼男人都愛爬樹？朝炎長老先前也是。”
戰峰山頂廣場上顯眼的位置，有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孩，跟一隻小仙鶴倚靠在一起。
考覈期間高冷寡言的青衣男修，仙鶴園氣質清絕的獸醫，丹峰溫潤隨和的大師兄。
謝九娘礙於宗門規矩，只得端端正正上前行禮：“外門弟子謝九娘，見過墨師叔。”
瞬間擊殺了潛伏於數丈外的一隻妖獸蜂鳥。
她背靠着小仙鶴，翹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啃靈果。
正如他們第一眼所見的，全是不值靈石的垃圾。
劍靈提醒：“主人，是墨川，人在大樹上。”
身姿挺拔，宛如翠竹。
當時，他們是被誰誤導的？
好像是墨川？
今天墨川什麼都沒買！
兩人的身高差距，想象一下148cm和186cm站在一起的畫面。
謝九娘前世覺此人清絕矜貴，高風亮節，是修仙界名副其實的一代仙驕。今天，她才發現是自己眼瞎。
林忘塵瞬間聯想到墨川。
此話一出，蹲她身邊的小仙鶴，居然點頭附和。
目前，謝九娘是天命之子的嫌疑很小，墨川想借此再算計他，已經是不可能。
前面擺着一張大黑布。
外門弟子傳遍了，謝九娘賣的東西幾乎全是垃圾。
“這麼說，沒有寶物一說？”林忘塵揮手讓管事退下，取出了小玉瓶。
同一時間。
那該死的小奸商！
絕不可能是天命之子，賤兮兮的還不要臉，相比之下，謝瑩清冷出塵更像。
天命之子出現了。
“大概坐樹上好裝相？”劍靈猜測。
另外，不少人都關注林忘塵買的小玉瓶是何等寶物。
蜂鳥體積極小，極易隱藏。
謝九娘忽而想到他毫無違和感的僞裝手段……
再將一堆垃圾收起來，只挑選二十幾件擺在外面，開始從賣力擺攤變成佛系擺攤。
他，千人千面。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
大人和小孩的即視感。
修仙界的機緣極爲難覓。
黑布上擺着雜七雜八的舊物件。
謝九娘仰頭望去。
咋就……那麼氣人呢。
“你這會兒倒是乖覺。”墨川覺得她端方的模樣，比她賤兮兮坑他之時順眼。
要擺到無人問津爲止。
有一些弟子見長時間沒有人買，也沒有什麼意思，便轉去看擂臺打鬥。
那麼，墨川要做什麼？
林忘塵即便是從謝九娘手裡沒有得到什麼，依舊不曾徹底放下疑慮。
九成以上的修士，尋尋覓覓一生，直到壽元將盡都尋不到一份機緣。
墨川去了肆號山？
兩人好像是昨天認識，在謝九娘遇險之時，墨川出手救下她。
沒有虧本的幾個幸運兒，賺的也不多，買到好東西的概率太小，就是內門兩大天驕出現，讓人津津樂道了許久。
路過的人看一眼，又匆匆離開。
洞府四周入目皆是樹木草叢，鳥類和蟲類繁多，蜂鳥隱藏於其中，相當於水滴融入大海。而修士契約蜂鳥，通常作爲偵查和監視來用。
蜂鳥死掉的瞬間，其主人當即遭遇契約反噬，口吐鮮血，臉色慘白。他慌忙取出傳音符：“林師叔，我的契約獸被殺。傳回最後的畫面，是墨川師叔……”
墨川從樹上飛身而下，片刻，飄落到她面前。
與其漫無目的去尋找機緣，跟在天命之子身邊撿漏便容易多了。他們不需要多，只要得到一份機緣即可，足夠受用終生。
可是……
一顆棗子砸過來，剛好砸到了她頭上。
隨後，他又提到公孫家出身的兩名弟子打劫謝九娘之事。
於是，她掏出兩枚紅果，一個自己啃，一個遞給小仙鶴。
垃圾！
肆號峰某個洞府。
小管事稟道：“公孫宇換來的燈臺是一件贗品，佛前青燈是謠傳，公孫家已派人調查源頭。”
墨川徐徐擡起右手臂，骨節分明的手裡正夾着一片樹葉，只見他手腕一轉，指間樹葉凌厲飛出。
墨川的天驕形象全無。
真瘋子！
如今，兩敗俱傷。
墨川斜坐於橫生的枝椏上，一腳踏在樹皮，一隻腳自然垂落，時不時會晃一晃。
裡面只有小半瓶靈泉水，也是謝九娘打開瓶塞會有靈氣溢出的原因，不值一千靈石。
謝九娘乘坐仙鶴回到了肆號山，讓小仙鶴明早再來接她，準備次日一早再去戰峰山頂擺攤。
正非常接地氣地向謝九娘討要殺蜂鳥的報酬。
艹！
墨川他丫的，整一個腦子有坑的人。
他們決定去調查流言。
那麼，養魂木八成也是假的，是墨川爲了引他入局，不惜下了血本。
……
是他中計了。
謝九娘仰頭方能與他對視。
正要進洞府。
眼前無賴不要臉的男人？
而林忘塵不知道，他想象的合謀完全沒有。
總覺得其中有些不對。
太陽落山，滿天霞光。
謝九娘心下微凜。
如果她學會他這項本事，以後行事就方便多了，例如殺人放火之時，易容成林忘塵的模樣，想想就興奮。
只可惜，此人與她有仇，是她報復名單上的一員。
不好開口。
開口人家也不一定會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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