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上官秀道:“上官公子,世間是沒有什麼鬼怪的。”
白若接着我的話道,“若是有,也是有人裝神弄鬼罷了。”
白若的話似乎是意有所指,我不免也看向上官秀。
上官秀還是有些擔心的樣子,“……我真的聽見了。”
這玉枕平白無故的出現在桌子上,上官秀又說他進過我的房間,很有可能就是上官秀將玉枕拿出來的。
但是若是上官秀拿出來的玉枕的話,他就應該不會說他進過我的房間,那樣很容易被人懷疑,再者,他爲什麼要拿出玉枕呢?
若是上官秀想看這玉枕,他完全看可以看完了之後再放回去,又或者直接將這玉枕偷走?畢竟他進我的房間也進來了。
隨後我想到,我的房間周圍有很多的暗衛,難道是上官秀知道這一點,所以他也知道如果從我的房間將玉枕拿走的話一定會被人發現?
那他也可以看完了之後就把玉枕放回去啊?
沒必要擺在這裡吧?
還是說他看着的時候突然有什麼人經過,他怕被發現,所以匆匆離開,纔沒有來得及將東西收起來?
但是那也沒必要說聽見什麼詭異地叫聲,讓我回來啊!
他完全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就好了,等我發現玉枕在桌子上的時候,自然也不會聯想到他。
或者,他是怕暗衛告訴過我他曾經進過我的房間,所以才編造了假話?
我想了想,就發現按照這個想法是想不通的,無論怎麼想,都覺得有些不對勁,覺得有些詭異。
好像這中間缺少了某個環節,這個環節是能將一切串聯起來的,而我恰巧是不知道這個環節的!
似乎只有‘上官秀真的聽見了聲音,所以纔去找了我’這樣的想法,才說得通。
但是,所謂的詭異悽慘的叫聲,這實在是無稽之談。
我跟白若一樣,也不信這世上有什麼鬼怪之言,雖然我是害怕吧……但是我還是不相信的。
雖然這樣有點矛盾……
“孃親,洛俞是誰啊?”映池突然地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同時也讓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洛俞……是他的父親啊!
可是我能直接告訴孩子嗎?
我要怎麼跟他解釋呢?
映池問過我一次關於趙洛俞的事情,我只告訴他,他的父親是一個英雄,在保家衛國,並沒有告訴他,他的父親叫什麼名字。
現在……我該告訴他嗎?
我猶豫着,不知道怎麼說的時候,一旁的白若開口道:“我倒是知道,大梁的上一位皇帝,名叫洛俞。”
我微微一愣,想着,這倒是個不錯的‘臺階’,正好我也能順着說下去,便道,“是啊。大梁的上一位皇帝就叫這個名字。”
映池眨了眨眼睛,“那這個是他的東西咯?‘贈吾兒洛俞’說不定是他的孃親給他的呢?又或者是他的父親!”
我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吧。”
“那孃親,咱們要把這個東西還給他啊!嗯……他的親人留給他的東西,怎麼在孃親這裡呢?”映池皺眉看着我,那樣子好像是我不該有這個東西一般。
我有些尷尬,便道:“這……這個其實是……”
白若這個時候摸了摸映池的頭,“想來,你孃親應該跟這位洛俞是好朋友吧?”白若說完看着我,嘴角笑了笑。
看着他的笑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來,就好像有一塊石子卡在了我的喉嚨,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又幾乎窒息。
“孃親,你認識這個洛俞?”映池看着我,天真地問着。
我實在是無法欺騙他,但是我卻不得不編造一個謊言來欺騙我的孩子。
“嗯……是啊,孃親認識這個人。”
映池“哦……”了一聲,隨後道:“那便把東西還給他吧,如果是孃親你留給我的東西,我定然是要十分珍惜的,丟失了會很難過的。”
“……這……”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孃親真的跟這位洛俞是好朋友嗎?是他送給孃親的?”映池又接着問道,他更像是在幫着我找合理的藉口一般。
“是啊,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這個東西交給我暫時保管着。”我想我此刻面上的表情一定特別的虛僞。
我不想在我的孩子面上說上一句假話!
但是現在我口中竟然沒有一句真話!
真是莫大的諷刺。
映池想了想,伸手摸了摸那玉枕,不知道爲什麼他的面上有一點點地憂傷。
但是映池沒有說什麼,也不再繼續問下去,只是乖乖地站在了我的身旁。
“……這個不是墳墓裡的東西嗎?”上官秀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當然不是,上官公子。”我道。
上官秀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是認爲,不是墳墓裡的東西應該就不會有鬼怪纏着他了吧?
“會不會是這玉枕有什麼機關呢?會慘叫的那種?”上官秀四下看了看那玉枕,說道。
“應該不會有那麼神奇吧。”白若道。
“公……東家!”薛懷羨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剛纔應該是想喊我公主,但是看見上官秀在,就喊了東家。
“官府的人來了,說是要你也跟着走一趟。”
薛懷羨道。
“有說明情況嗎?”我問薛懷羨。
薛懷羨便點頭,“這是自然,我將那人如何尋釁滋事的都說了,不過官府的人還是說讓你也得去一趟。”
我點了點頭,“好吧,那你便隨我一同去吧。”
上官秀這個時候道:“姑娘,我想起來了,剛那人是不是上次我弄髒了衣服的那個?”
我點了點頭。
“那我也隨着姑娘一起去,事情是因我而起的,總不好牽連了姑娘,雖然如今已經牽連了……”上官秀面上有了愧疚的神色。
“也好。”我道。
“需要我……去嗎?”
我要出門的時候,白若開口道。
薛懷羨一旁就說:“你當然要去了!差點忘記了!你不是打了那人嗎!那混賬剛纔還說你呢!”
我看了看映池,便對着薛懷羨道:“既然如此,你便留下來吧,照看映池,也得照看店面。”
薛懷羨一臉的擔憂,“我……我會……”
我對着薛懷羨瞪了一眼,薛懷羨便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來。
官府大堂之中,那鬧事的跪在地上,兩側站着八位差官。
上門的縣令大喝了一聲:“還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