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魯瑪王子還是收拾妥當,請了人領他往慈禧宮來。
如果真如蘇晉所說,這個太后是可以利用的話,他倒不介意犧牲一個正妃的位置,左右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
樑初到辰時中便下了早朝回來,養心殿內已然擺好了早膳,樑初自是陪着穆菱一起用早膳的。
“今日倒是稀奇得很,母后竟是將東西送錯了。”穆菱輕輕笑着,咬了口手上的湯包。
樑初只無奈搖頭:“朕已然叫小路子去宣旨了,這一回倒是省事了。”
穆菱微微擡眸,眼中露出些許的驚訝來,隨即便領會了過來。
她原本也是想過這個法子的,只是後來覺着這古代的公主,怕都是因着皇室血統的束縛才得的名號。若是貿然的封了公主,怕是要混淆了皇室血統了。
卻沒想到樑初自己卻這般輕易的把聖旨下了,絲毫沒覺着爲難。
既然他都安排妥當了,穆菱自然不會再理會了,解決了一個**煩,連胃口都瞬間好了不少。
用了早膳,樑初陪着穆菱到後花園走了兩圈,便又要回去御書房看摺子了。
因着穆菱如今懷有身孕,加之陳醫正特地叮囑,她身子虛弱最是不適宜勞累,有孕期間還是好好歇息的好。樑初聽見這般,自然不敢再叫穆菱去費心勞神的處理奏摺了。
好在之前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這朝堂之事也真沒什麼穆菱可以去插手的了。
可這深宮之中,着實又沒有什麼樂子可言。這幾日穆菱倒是深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一條鹹魚了。
正躺在小榻上翻看着書本,侍棋卻是急匆匆的進來了:“娘娘,魯瑪王子往慈禧宮去了。南宮內瑾公主還未起身,並未跟着。”
“他倒是急得很。”穆菱眉眼間帶了笑意,“如何去的?坐了步攆還是步行?”
“一路催着領路的小太監,急匆匆的去的。”
“若不是不認識路,怕是恨不得飛了過去吧?”穆菱微微擡眸,眼中一片瞭然,將侍棋心裡嘀咕的猜得分毫不差。
侍棋面色變了變,又是驚訝又是佩服:“正是這般,連那日魯瑪的使臣都未曾帶着!”
這一次魯瑪過來的是兩個使臣,一個是魯瑪王子,另一個就是昨日宴會上那個,看起來是個魯瑪國的臣子。
不過既然已經跟着來了,必然是在一旁提點魯瑪王子的,可這會兒魯瑪王子竟是沒將人帶着走。
那便只有一個解釋了,這魯瑪王子去找太后,怕是還有別的目的。
穆菱笑着站起來:“給本宮梳洗一番,今日皇上剛封了一個瑾公主,想必太后高興得很,咱們去道個喜。”
翠煙掩嘴偷笑,這哪裡有什麼喜好道的,不過是要故意去膈應下太后罷了,誰叫太后總坐那些沒品的事兒來膈應他們家娘娘?
早上侍琴準備的那些東西都還沒撤下去,這會兒倒是可以直接拿過來用,也省了麻煩。
收拾妥當之後,穆菱這才乘坐了鳳輦,一路悠然的往慈禧宮來。
慈禧宮此時的氣氛並不大好,但因着對方是個魯瑪王子,太后又不得不給幾分顏面,若不然就這麼挑起兩國紛爭,她這個太后也吃不了兜着走。
是以即使此時太后心裡不舒服得很,卻還是要假裝高興的應着。
“皇后娘娘駕到——”
外頭一聲高唱,太后先是鬆了口氣,待反應過來是誰來了,眸色徒然轉厲,渾身氣勢都凌厲了起來。
魯瑪王子雖然是個魯莽的,但這察言觀色的本事沒學個十分,也能得了五六分了,這會兒太后的反應盡收眼底,只在心裡暗自思忖:原來丞相說的太后與皇后不對付,倒是真的。
隨即一想到南宮裡面還睡着的那公主,魯瑪王子又冷了臉,轉頭看向外邊。
穆菱由翠煙扶着,款款的走了進來,那般不急不緩的步子,盡顯高貴儒雅和悠然。
走到近前微微屈膝便算是行禮了,這才緩緩的在一旁坐下來。
太后心裡恨極,但現下穆菱腹中還有皇嗣,這些特權又都是皇帝特許了的,饒是她也不能多置喙一二,如今除了心中俺很,卻也再說不出什麼來。
倒是一旁的魯瑪王子心直口快得很:“小王來大梁之前,只聽說大梁是禮儀之邦,素來小輩與長輩都是行跪拜之禮,怎麼今日看卻不是這般?”
“大約王子聽說的是假的吧。”
穆菱勾脣淺笑,眼中光華流轉,卻滿是鎮定平靜。連一絲的波動都無,彷彿剛剛魯瑪王子諷刺她的話,她壓根沒聽懂似的。
但這禮儀之邦的由來,又不是個什麼秘密,自然是人人都知曉的,此番這般裝瘋賣傻,還真是叫人無法反駁。
魯瑪王子一噎,準備好的話一個字都再說不出來了。
看着魯瑪王子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太后心裡忽然舒坦了,難得的爲穆菱分辯了幾句:“皇后身子虛弱,早已免了這般大禮,王子還請勿要介懷。”
得,太后都不計較了,他自然沒道理跟着瞎參合。
魯瑪王子有些不悅的看了太后一眼,然後轉頭不再言語。
他今日來本來就是打算與太后合計合計,最好太后也如丞相所說那般,對這皇后恨之入骨纔好。
卻哪裡想見到的竟是這般景象,再者如今皇后在這裡,魯瑪王子準備好的那些話就更不好再說出口了。
大殿內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中,叫人覺着頗爲尷尬。
“臣妾今日來是恭喜太后的,這一打岔倒是將事兒給忘了。”穆菱輕輕笑着打破沉默,“宮中準備了一些薄禮,想着瑾公主這些日子都住在太后這裡,這些東西便由太后收着罷!臣妾便不送到南宮去了。”
畢竟現在還未曾出嫁,要是真送過去倒是很不合禮數。
她不提起瑾公主還好,這一提起太后心裡的火氣便又來了:“哼!這瑾公主是怎麼來的,想必皇后再清楚不過,又何必在這裡惺惺作態!”
穆菱輕笑,怎麼來的?她自然是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