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膽小之人,恐怕會被這樣突如其來的詭異抽泣聲直接嚇傻。換做膽子大一點估計也被嚇一跳,難以鎮定。
不過現在在房子裡面遊蕩的人是蘇墨,別說是什麼輕微的抽泣之聲,哪怕眼前出現一個行走的骷髏,他的表情都不會有太多的變化。
因爲他曾經真的見過這樣的情況!
相比起當年跟某個姓胡,後來某個張姓的男子“開發”過的詭異古墓,這房子真的一點都不恐怖。
其中的差距,大概是那種公園裡面五塊錢到十塊錢可以進入其中笑一會的鬼屋和世界上那種排名前十的鬼屋的區別吧。
直接無視了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抽泣聲,蘇墨邁開步子,直接踏入了房間當中。
就在他踏入房間的時候,那抽泣之聲驟然變得大了起來,似乎化作了女人尖銳的叫聲,帶着一股撕心裂肺的淒厲。
“真吵,到底是什麼東西。”蘇墨嘟囔了一句,轉身走了出去,直接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剛纔驟然加大的聲音儘管沒能傳遞出這座龐大的房子,卻也讓蘇墨可以稍微聽出聲音的源頭大概在什麼方向。
放棄了探查這間客房的想法,蘇墨加快的步子,逐漸上升到了小跑,直接丟開了手中的燭臺,幾秒鐘之後來到了書房的大門外。
沒有半分猶豫,蘇墨伸出了手,猛地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一個模糊無比的白色身影就在蘇墨推門的瞬間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沒等蘇墨徹底看清這白色的身影到底是什麼便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蘇墨走入了書房當中,掃視了一下四周。
他的視力雖然比不上阿諾這樣的惡魔,但是比起普通人還是好了太多。憑藉着從通往陽臺的窗子照射進來的微弱光線,蘇墨還是看清了這件書房的成列。
看起來跟普通的書房沒有兩樣,寬大的桌子椅子,大量的書架之上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有些空曠的中間地帶,足夠放上一張可以讓十幾個人一起進食巨大的餐桌——就好像一樓餐廳的那張桌子。
書架都緊緊貼着牆壁,背後不可能藏着什麼人,除非有什麼暗室。
那麼,剛纔那個模糊無比,如同鬼魂一閃而過的白色身影又去哪裡了呢?
這書房,只有一個入口,就是蘇墨剛纔推開的虛掩着的門。在這扇門的對面,則是兩扇落地的木框玻璃門,直接通往書房外面的寬大陽臺。
現在的陽臺之上,空無一物,同時木框玻璃門緊閉着,沒有被絲毫打開過的痕跡。
除了蘇墨之外,這個書房沒有第二個人。
可是剛纔蘇墨的眼前明明有模糊的白色影子一晃而過。
這樣看來,唯一的解釋就是那白色的身影並非是人類,而是鬼魂。
這座沃布斯莊園,正如別人所說的那樣,成爲了一個鬼屋?
“唉,還好我當年有段時間體驗了一下學生的生活。不然真的因爲讀書少被人給騙過了……”蘇墨自言自語地說道,猛地轉身,瞬間衝出了書房,衝入了書房對面的收藏室當中,恰好跟一張慘白無比的臉龐直接對上。
“你說對嗎……這位小姐?”
這個時候,蘇墨的後半句話才說了出來。
不過這個蒼白之臉的主人卻沒有辦法回答蘇墨的問題了。
就在一秒鐘之前,蘇墨還呆在書房當中,而下一秒他已經衝到了這裡。
這位鬼魂小姐很明顯被蘇墨那鬼魅一般的速度嚇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後退去,然後沒有站穩,狠狠地摔倒了地上。
事實證明,後腦勺着地的話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這位鬼魂小姐也不是真正的鬼魂之軀,只見她的身子開始抽搐,一些白沫從嘴巴里面涌了出來。
“這樣子比剛纔要嚇人多了……”蘇墨笑了笑,蹲了下去。
眼前的這個人,不用說就是蘇墨剛纔看到的模糊白色身影。不過剛纔蘇墨看到的不是本人,而是倒影在書房大門對面玻璃上的影子。
所以纔會那麼模糊,一瞬間消失在了封閉的書房當中。因爲本人壓根沒有在書房中,而是在書房對面的收藏室裡面。
不得不說,這個人舉動恰到好處,就在蘇墨開門的瞬間從他的背後跑過。同時腳步輕盈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實屬難得。
要不是蘇墨當時是個愛學習的好學生,知道某些玻璃也會反射光線說不定就被騙過了。
這件事情告訴我們,好好讀書是多麼的重要。
幾分鐘之後,經過簡單的救治,這位鬼魂小姐雖然沒有醒來,還處在昏迷當中。但是剛纔渾身抽搐的情況卻已經消失,明顯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了。
蘇墨捻了捻手指,將手套之上沾染的白色粉末給搓掉。這些劣質的粉末來自於眼前昏迷的鬼魂小姐的臉上——那張慘白無比的臉當然不是這個人原本的膚色。
重新站了起來,還沒等蘇墨思考着要怎麼樣叫醒這個昏迷過去的人,身後就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那種赤腳落在堅硬的木地板之上的急促腳步聲。
很容易讓人聯想一羣熊孩子光着腳丫在地板上亂跑。
如果這羣熊孩子身上臉上還帶着鮮血,穿着破爛無比的衣服,恐怕就是世界上最爲可怕的場景。
現在蘇墨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可惜,這羣熊孩子的演技比起昏迷過去的鬼魂小姐要差上太多了,那三女一男四個小傢伙儘管跌跌撞撞地跑過來,想要做出一副恐怖的模樣。
但是緊緊捏着的小拳頭還有躲閃的眼神無一不顯示出他們比蘇墨這個“被嚇唬的對象”都要緊張害怕一萬倍。
“我原本以爲大概是沃布斯家族敵人的手段,現在看來,是我考慮的太多了。”蘇墨搖了搖頭,幽幽嘆息,“居然陪你們這羣小傢伙玩了一場無聊的抓鬼遊戲,我覺得逼格掉了好多啊。我的對手難道不應該是那些掌控着這個國家,陰險毒辣,老謀深算的貴族嗎?”
“沒想到來到帝都……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是一羣小鬼在家裡裝神弄鬼嚇人。”
記得不知道哪個偉人說過,一個人的對手從某種意義上反應了一個人的逼-格。
從這個角度來看,蘇墨的逼格大概就是這羣小屁孩的程度。
蘇墨怎麼可能接受這一點?他可以在世界意志的排斥之下力挽狂瀾,成功脫身,並且反殺的高-逼-格男人!
於是,這個高-逼-格的男人將這羣小屁孩的屁股給拍腫之後,才心滿意足地將他們連同那個昏迷過去的鬼魂小姐關在了一間客房當中。
在這之後,蘇墨自然是要去找還等在外面的特蘭東少爺了。
————
希爾達覺得覺得自己很倒黴,倒黴到了喝水都會嗆到——不對,是倒黴到了連有時想要喝水都喝不到的程度。
作爲一個帝都人,希爾達對於這座繁華,華麗的荊棘之城可謂沒有半點好感。
這座城市的繁華,美麗,友好,一切的美好只向那些有錢人,向那些貴族展示。
而希爾達這樣的孤兒,生活在帝都的最底層,看到的只有骯髒黑暗的一切。
地球上,最繁華的城市紐約都有着混亂的皇后區。
這個世界,荊棘之城隱藏起來的黑暗自然更多,也更加讓人窒息。
希爾達能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雖然過得不好,卻也足見她是個生命力頑強的狗尾巴草,膽子也比一般人要大上很多很多。
所以,她纔敢帶着自己那一羣沒有血緣關係,同樣在帝都底層掙扎求生的弟弟妹妹來到了這座最近帝都最爲有名的鬼莊園入住。
甚至,在入住之前她還做好了準備,萬一有人對這莊園感興趣了,就扮成鬼嚇唬他們。讓那些人知難而退,好讓他們在這莊園當中暫時呆上一段時間。
至於傳說中的鬼魂索命。這樣的傳言可以嚇唬住那些養尊處優的貴族,卻下不到希爾達這樣的狗尾巴草。
爛命一條,哪怕真的有鬼魂索命,至少也在這樣的豪華莊園內睡上幾晚,值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在希爾達偷偷帶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來到這座莊園的第一個晚上,甚至還來不及享受這輩子都沒有享受過的柔軟牀墊被子的時候。
蘇墨就帶着他的少爺“榮歸故里”了。
希爾達在沃布斯莊園的第一晚,根本不像她想象當中的那樣美好,不僅沒有在那柔軟的牀鋪之上美美睡上一覺,連一開始就做好的“嚇人計劃”也沒有發揮半點作用。
此時此刻的希爾達感覺到自己的雙手有些顫抖,後腦勺傳來了一陣陣疼痛,想必那裡腫了一大塊包。
然而希爾達卻不敢伸手去碰一下自己的後腦。
因爲她的眼前,一坐一站兩個人——準確地說,是一個貴族小少爺和他的管家。
至於爲什麼這麼確定,那小鬼臉上隱隱約約沒有外露的倨傲神色,還有身上的貴族氣息,希爾達隔着老遠都可以聞到。
倒是他旁邊那個管家打扮,臉上掛着淡淡笑容的傢伙不像是希爾達見過的那些管家。
不過希爾達可以確定,這個傢伙肯定比她見過的所有的貴族管家都要惡劣一萬倍。
這一點從希爾達背後,儘量將自己縮起來,卻又忍不住去碰自己屁-股,疼得呲牙咧嘴的小孩子身上就可以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