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殘紅有些汗顏,沒想到軒轅凌霜還記着這事兒呢。
“好了,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軒轅凌霜恢復正色,對慕容殘紅抱拳道。“這一路,多謝你了。”
這一路若不是有慕容殘紅,軒轅凌霜不可能回來的如此順利。慕容殘紅身上殘留着一些血漬,雖然是敵人的,但也觸目驚心。
軒轅凌霜知道回宮並不意味着安穩,宮中的爾虞我詐絕不輸於江湖,這趟渾水,她不想再讓慕容殘紅唐進去。
慕容殘紅一聽這話,眉頭一皺:“你就這麼不要我了?”
“你真的想做宮女?”軒轅凌霜不答反問。
慕容殘紅眼珠子一轉,笑睨着軒轅凌霜說:“要不這樣,你答應我一件事如何?”
軒轅凌霜也笑:“想要萬兩黃金,還是如雲美女,只要我能給的,自然給你。”
“如果……”慕容殘紅眼眸清冽地盯着軒轅凌霜,心裡一動,脫口而出,“我要你,你給嗎?”
軒轅凌霜一愣,隨即嘴角一揚:“你敢要嗎?”
“嘿嘿嘿,我開玩笑的啦……”慕容殘紅傻笑着撓了撓頭,他自己也不知怎麼就將那話說了出來,只要打哈哈混過去。
“到底要什麼?”說起來,軒轅凌霜對慕容殘紅確實有所虧欠,如果能夠滿足慕容殘紅的要求,自然最好。
慕容殘紅笑得燦爛:“如果下次再遇見,你不要與我生分,可好?”
軒轅凌霜發怔地看着慕容殘紅,懷疑慕容殘紅是不是開玩笑,但他的神色着實不像。但,他的要求,真就這麼簡單?
“不行嗎?”慕容殘紅見軒轅凌霜遲遲沒有迴應,心中升起忐忑。
軒轅凌霜微微一笑,應了聲:“好。”
巳時已到,陽光傾灑,令人恍惚。軒轅凌霜的笑容清晰地印入慕容殘紅眼眸,那種笑容像極九天瀑布中的飛虹,璀璨炫目。
慕容殘紅看着軒轅凌霜步入城門,走進深處,好看的背影漸漸縮成微渺的點粒。過了一會兒,慕容殘紅才滿意地轉身離去。
軒轅凌霜回來的消息,從城門一路傳至深宮。皇后得知此事,急得坐立不安,眼巴巴張望着。
“爲何還不見太子人影?”皇后急得焦躁不已。
“娘娘息怒。”宮中的一干人等急忙下跪。
皇上坐於榻上,將手中茶杯放下:“從城門到這裡也有一段路程,皇后莫要心急。”
“怎能不急呢?好不容易纔盼來的,怎麼不急呢!”皇后說着,聲音染上了些哭腔。
“太子駕到!”
一聲傳喚,宮中死一般的沉靜。皇后心頭如同萬蟻噬咬,腳下如有重石牽絆,無法動彈。
皇上聞此,從榻上站起,眉頭緊鎖地盯着那個像兩邊敞開的大門。
軒轅凌霜鎮定自若地由遠走近,看到皇后的那一剎那,神色一怔,下一刻便掩去。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不論什麼時候,禮數是不能忘的。
“快起來!”皇后急忙扶起軒轅凌霜,淚眼婆娑地盯着軒轅凌霜,上下左右,裡裡外外地打量着軒轅凌霜,“有沒有哪裡受傷,身體有無不適……”
軒轅凌霜心底一暖,果然世上的母親都是最關心兒女的。
她握住皇后的手,露出個乖順的笑容:“無礙,兒臣一切安好。”
皇后聽到這話,懸着的心才微微放下。繼而,輕輕撫上軒轅凌霜的臉,萬分心疼:“都瘦了……”
軒轅凌霜微微一笑:“讓母后操心了,是兒臣不孝。”
“這一路辛苦了。”皇上走近軒轅凌霜,神色複雜地拍了拍軒轅凌霜的肩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多謝父皇。”
“餓了吧?來,母后叫人準備了好些你愛吃的。”皇后擦了擦眼角,突然想起,連忙牽着說道。就像皇上說的,軒轅凌霜能夠平安回來就好。
“嗯。多謝母后。”軒轅凌霜的確餓了,這一路走來,已許久不曾這樣安心地吃過一頓飯了。
一頓飯下來,軒轅凌霜大致說了一下一路上的事情,當然,報喜不報憂,只說好事,自己的遭遇要麼隻字不提,要麼一帶而過。
身爲母親的皇后又哪裡看不出她受的苦,只是,這個孩子從小就懂事得叫人心疼,她不說,她便也不問。
飯後,軒轅凌霜回宮休息,皇后也不做多留,畢竟軒轅凌霜確實需要好生歇息,只說晚膳再過來。
後花園中,百花爭豔,這時節,開得最盛。不過,最惹人矚目的還是那一抹水紅色的身影。
“太子吉祥。”瑾妃身着水紅色衣裙,即使身處百花中,依舊嬌豔動人。
瑾妃以舞姿奪得皇寵,她的身段實屬上等。再加上一雙勾人的杏眸,着實有立足後宮的資本。
“不必多禮。”軒轅凌霜輕啓脣瓣。
“謝太子殿下。”瑾妃被人攙扶着起身。
軒轅凌霜看着瑾妃的模樣,總覺得跟以往有些不同,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說是去邊界鼓舞士氣,殿下怎麼這麼久纔回來,皇上和娘娘都掛念得緊呢。”瑾妃打量軒轅凌霜,眉心微皺,一副擔憂的模樣,“瞧瞧我們殿下,這一路風塵僕僕,衣冠凌亂,想必是受了不少苦。”
當初離宮時,說好的是兩月之內返回,如今已經近三個月了,瑾妃這話看似關心她,實則諷她沒有按時回宮呢。
這一路過來,腥風血雨,卻被瑾妃說得甚是輕巧。軒轅凌霜神色一凜:“瑾妃娘娘是覺得,這宮裡是太過無趣了嗎?”
“此話怎講?”瑾妃道。
“若不是宮中太過無趣,瑾妃娘娘怎麼會對宮外的事情如此關心。”軒轅凌霜嗤笑道,“我離宮乃是奉父皇之名,便是回宮遲了,也自有父皇問罪,不在瑾妃娘娘的管轄之內吧?”
瑾妃心上一緊,她本想借着此事奚落軒轅凌霜一番,卻不想被她倒打一耙。但如今的她,可不是之前那個要看人臉色的瑾妃了。
“太子言重了。臣妾不過是關心太子安危纔出言詢問,不想惹得太子不快,是臣妾多言了。”話雖如此,瑾妃的語氣可未有半分自責。
軒轅凌霜一聽這話,不禁多看了瑾妃幾眼。她的感覺沒錯,這個瑾妃和之前的瑾妃可謂是判若兩人。
換做以前,瑾妃肯定會連聲應和她的話,可這次,瑾妃非但沒有,反倒是有和她對峙的意味。
軒轅凌霜不傻,隨即想到,回宮途中刺殺她的人中,恐怕就有這位娘娘的手筆。
不過,後宮之事向來理不清,大概是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瑾妃又得了些恩寵,纔敢這般恃寵而驕吧。
不管這位娘娘背後做了什麼,只要沒當面惹到自己,軒轅凌霜都懶得管。
跳樑小醜而已。
“天氣尚熱,瑾妃娘娘還是早些回宮爲好。”軒轅凌霜清清淡淡地撂下這麼一句,也不等瑾妃回話,便徑自走了。
瑾妃看軒轅凌霜這般不將她放在眼裡的模樣,氣得攥緊拳頭。總有一天,她會讓這個太子再無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