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擔心,你就依然還留在宋茗萱身邊,我不會爲難你的。你只需要幫我一些忙,我能給你更好的生活,日後,還能找戶好人家將你嫁出去。”
青梔瞪大了雙眼。
宋鏡棠知道沒有什麼比許諾她一個好的歸宿更有吸引力。
嫁去一戶好的人家,有一個好的歸宿,這是她最求而不得的事情,而現在宋家的二小姐正在給她這個機會。
青梔幾乎只猶豫了幾秒,就重重地點了頭。
像宋茗萱這樣對待丫鬟的人,就不配得到真心。宋鏡棠忽然想起了碧雲,直到現在,她都還替碧雲不值。
青梔聲音顫抖着,眼神卻萬分堅定:“二小姐……需要奴婢怎麼做?”
這幾天,宋茗萱的臉又像這天氣一樣逐漸冷了下來。宋鏡棠猜估計是陳昂心情不好,沒找她了。一旦宋茗萱心情不好,她就要當冤大頭,不出所料的,宋茗萱又來找茬了。
或許是宋鏡棠之前甩在她臉上的那一巴掌實在是太有震懾力,也或許是有了宋文淵的偏袒,宋茗萱雖然依然來挑事,但再也沒了以前那種放肆。
宋茗萱是帶着青梔來的,她現在能做的無非也就是言語上攻擊宋鏡棠幾句,宋鏡棠根本不當回事。倒是後面的青梔的反應,讓她覺得頗有意思。
從走進門的那一剎那,青梔眼神裡就一直散發着對宋鏡棠的敵意,宋茗萱讓她做點什麼,她也表現得像是和主子同仇敵愾,有多憎惡宋鏡棠似的,一點也沒有表現認識宋鏡棠的意思。
倒是很會演戲,也足夠聰明。宋鏡棠在心裡盤算着,以後她應該能起不小的作用。
宋茗萱看着自己刻薄尖酸的語言對宋鏡棠一點影響都沒有,心裡越發來氣,只是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你別得意,以後有你好看!”就拍拍屁股走了。
宋鏡棠一邊吃着宋文淵命後廚送來的桂花糕,一邊看着她怒氣衝衝離去的背影,露出一個嘲笑的表情。
計劃已經在宋鏡棠心裡醞釀好,看她還能高傲多久。
自從上次姜婉如出事之後,她現在都只顧着哄宋觀開心,一點危險的事情都不敢做,也沒和宋鏡棠再有什麼聯繫。
真是一勞永逸。宋鏡棠心裡想到。
現在,就該收拾這個宋茗萱了。
對付她,就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能在陳昂面前揭自己的短說自己和宋文淵關係不一般,那自己不也行嗎?
十月二十七,宋鏡棠十六歲的生辰。
生辰宴在陳府由陳昂一手操辦,哪怕現在兩人關係再尷尬,在外人面前也得做出樣子。
宴會上有很多宋鏡棠不認識的人,是陳昂的朋友。但宋鏡棠根本不在乎,她的眼神只管時不時往蔣塵硯那邊瞟就行。
這一場宴會,宋鏡棠有兩個任務。
第一個,是假意和蔣塵硯關係曖昧,兩人得不斷的眉目傳情,讓陳昂對宋鏡棠之前說的話產生足夠的信任。第二,是和宋文淵商量好的,讓宋文淵繼續保持對她的冷漠,但是要對宋茗萱表現出特別的關心,這樣一來,到底誰才真的可能站在宋文淵那邊就一目瞭然了。
如果能讓陳昂以爲宋茗萱纔是那個站在宋文淵一方的人,那就完美了。
從蔣塵硯走進宴會廳的那一刻起,宋鏡棠的眼神就不斷在他身上流連,蔣塵硯也明白她的意思,時不時和她眼神交匯,兩人眉目傳情的樣子估計在場的人只要眼睛不瞎就都看見了。
宋鏡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陳昂現在肯定密切注意着他們倆的一舉一動。
宋鏡棠動作越發誇張,竟然大庭廣衆之下開始對蔣塵硯含情微笑,周圍已經有人議論紛紛。
陳昂倒是臉色如常,端着手中的酒杯與朝中同僚有說有笑,周圍人見他都沒說什麼,也就不好再提醒,只是紛紛在心中替陳昂嘆氣。
宋文淵絲毫不辜負宋鏡棠的期待。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會廳,一屁股在宋茗萱旁邊坐下,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宋鏡棠。
席間,他也是一直對着宋茗萱笑意盈盈,宋茗萱只是心中有些驚訝,怎麼宋文淵忽然對她如此熱情,但轉念間就沒再多想,和宋文淵聊起天來。
宋茗萱是很希望得到宋文淵的喜歡的,因爲除了宋觀之外,府中的頂樑柱就是宋文淵,以後她若要出嫁,或者是宋觀去世之後,她都得依靠宋文淵。
因此,宋文淵今日對她態度這樣好,她開心還來不及。
但在陳昂眼中事情就複雜了。
宋鏡棠和宋文淵的關係無論如何看,也不像是宋茗萱描述的“骨肉情深”,倒是宋茗萱自己,看起來和宋文淵感情匪淺。
陳昂笑着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心中疑念卻愈發深重。
大概是宴會廳裡有些悶熱,加上宋鏡棠又喝了些酒,她的臉逐漸泛起紅暈,連帶着紅到了耳朵根,眼睛裡也泛起一層水霧。
她望向蔣塵硯的神情,更加媚眼如絲。
那一剎那,蔣塵硯的心跳竟然真的一滯。
宋鏡棠朝他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的出了宴廳。廳中的人不用說也明白兩人是私會去了。
夫君就在身旁,而她卻和另一個男人光明正大的在夜裡私會,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除了陳昂依然若無其事。
走出宴廳,清爽的夜風瞬間就讓宋鏡棠清醒了許多。
她在前面走着,聽着後面不遠不近跟隨的腳步聲,偷偷露出一個微笑。
“我可沒見過誰私會是一前一後走的。”宋鏡棠笑着說到。
蔣塵硯這纔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走到了她的身側。
宋鏡棠身上淺淺淡淡的香味飄進他的鼻腔,蔣塵硯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有些不正常,或許是剛纔喝多了酒的緣故吧。
“你今天配合的不錯。”宋鏡棠由衷地誇讚到。
“嗯。”
宋鏡棠疑惑地轉過頭看着他,“你怎麼了?”
“沒事,有點喝多了。”
宋鏡棠蛾眉微蹙,“我一直看着你,你明明沒喝多少,酒量這麼差嗎?”
“啊?”蔣塵硯有些心不在焉,“是嗎?”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講講。”
蔣塵硯深吸了口氣,“我沒事,或許是昨晚沒睡好,今天精神不太好。”
他昨晚的確沒睡好。在牀上翻來覆去直到深夜,只要一閉上眼,那張巧笑嫣然,皓齒星眸的臉就不受控制的在他眼前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