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個選誰呢?
中間那個長得倒是漂亮,但缺點就是太漂亮了,太惹眼就不好了,還容易徒增是非。
“宋二小姐……應該還不會化妝吧?”嬤嬤忽然問到。
“是的。”這個倒是說到重點了,這個重要的技能她還沒有掌握呢。
“化妝可是拂花的長項。”嬤嬤指了指那個一直低着頭的少女。
拂花擡起頭看向宋鏡棠,如果除去穿衣打扮,她看起來都不像個丫鬟,她有種特別的氣質,給人一種沉靜可靠的感覺。宋鏡棠走到她面前,她也毫不畏懼地和宋鏡棠對視着。
“除了化妝,你還會什麼嗎?”
“奴婢什麼都能做。”她微微福了福身。
“拂花最是能吃苦的。”老嬤嬤讚賞到。
“好,那就你們倆吧。”一個活潑開朗,一個沉靜內斂,剛好。
有了巧鈴和拂花之後,宋鏡棠忽然感覺房子裡就熱鬧了起來。
夜裡拂花坐在牀邊爲宋鏡棠繡絹帕,巧鈴一邊在房間裡拖拖掃掃收拾整理,一邊嘴裡說個沒完,搖曳的燭光下,習慣了孤寂的宋鏡棠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如果是這樣……那接下來的生活也讓她多些憧憬和希望了。
六月下旬的某天夜裡,宋鏡棠正當在房間裡讀着隨手買來的小說,巧鈴忽然一路小跑着回來。
“怎麼了這麼急急忙忙的?”
巧鈴左右看了看,這才湊到宋鏡棠耳邊輕聲說道:“奴婢……撞見姜夫人和外人私通了。”
“什麼?!”
宋鏡棠驚訝地看着她,“你確定沒有看錯?”
“奴婢確定,就在常年沒有人住的西偏院裡。”
這段時間裡宋鏡棠依然是和宋茗萱摩擦不斷,巧鈴和拂花也都對宋鏡棠和宋茗萱母女的事情知道的差不多了。看着自己主子受欺負,兩個小姑娘都相當有怨氣。
宋鏡棠垂下眼眸,細細思考着。
宋觀既然本身是不喜歡姜婉如,只是拿她當替代品,這件事情如果能讓宋觀知道,實在是再好不過。只是……怎樣讓宋觀發現呢。
巧鈴似乎知道宋鏡棠在想什麼,於是說道:“西側的偏院裡常年無人居住,有些下人在院裡堆了些草垛。”
“放火?”到時候用草垛把院子圍起來再點燃,把他們倆困在裡面,大批人馬趕來滅火,姜婉如就別想逃掉了。
宋鏡棠想了想,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這倒是個好辦法。”
“蕭別。”宋鏡棠叫了一聲,“你接下來就多盯着姜婉如,一發現她去了西偏院就立刻告訴我。”
火她一定要親自放。姜婉如想殺了她的暗衛,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次日,宋文淵親自來到了宋鏡棠的院子裡,說宋觀召集了不少人,現在全在大廳裡,要調查那個乞丐的事情。
宋鏡棠急忙收拾好,和宋文淵一起趕了過去。
大廳裡氣氛極度壓抑,鴉雀無聲,宋觀坐在正中間面色不善,下面站了一排人,全都低着頭。
宋鏡棠一眼晃過去,就看見了宋茗萱姜婉如還有碧雲,周圍還站着些府裡的丫鬟和奴隸。
“鏡棠,說說那晚的情況吧。”宋觀厲色道。
“是,父親。”宋鏡棠走過來,“那天夜裡有人故意裝神弄鬼,引開我的暗衛,不一會碧雲忽然跑過來說我的暗衛要對茗萱動手,我就急忙跟了過去,誰知碧雲就把我帶進了一個陌生的房間,然後上了鎖,房間裡就是那個乞丐,然後……他就開始扒我的衣服。”
宋鏡棠說着說着就開始落淚,裝個可憐,誰還不會呢?
“但還好關鍵時刻我的暗衛進來救了我。”宋鏡棠沒說蕭別被下藥的事情,若是說了她的清白就要被拿出來說事了。
宋觀怒色更甚,對着下面的人吼道:“我宋府裡竟會出現如此惡劣的事情,今日必須徹查!那個乞丐究竟是誰帶進來的?!”
下面沒有一個人說話。
“別以爲不說話就能躲過去,把人給我帶上來!”
話音剛落,一個二十歲出頭的男人就被拖了上來,他已經被鞭子打得皮開肉綻渾身是血。
“你自己說吧。”宋觀冷冷地看着他。
“那乞丐……是碧雲讓我去找的。”
宋鏡棠看見碧雲打了一個哆嗦。
“碧雲,你說。”
碧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埋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不說?那就拖下去打二十板子!”
兩個大漢迅速將碧雲拖了下去,聽見外面傳來的刺耳的哭喊聲,宋鏡棠發現宋茗萱在顫抖。
打完只好碧雲再一次被帶了進來,她沉默了片刻後,顫顫巍巍地說道:“是……奴婢自己做的。”
“你自己做的?爲什麼?”宋觀問到。
“因爲……嫉妒二小姐。”
宋鏡棠聽見宋茗萱鬆了一口氣。
“宋府的二小姐也是你一個丫鬟能嫉妒的?!可笑至極!這等丫鬟也能出現在宋府?來人,給我送去青樓!”宋觀氣得聲音都在發顫。
碧雲一句辯解也沒有,就被帶了下去,宋鏡棠看着她那張慘白的小臉消失在眼前,大廳裡再一次陷入安靜。
這時,姜婉如忽然走到了宋觀旁邊,伸出兩隻玉手給他捏起肩。
“宋大人不要生氣了,爲這種人氣壞了身子實在是不值。”
宋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我萬萬沒想到,茗萱身邊的丫鬟竟藏有這種歹毒心思!”
“是啊,這種丫鬟實在是可怕,還好趁早發現了,不然茗萱以後不知要受她如何的傷害呢。”
宋鏡棠輕輕嗤笑了一聲,到底是誰受誰的傷害?
她沒想到碧雲竟然一句辯解都沒有,就爲宋茗萱攬下了這個罪名,如此忠誠的丫鬟,卻被這般對待。
那一瞬間宋鏡棠竟替碧雲感到不值。
這件事情似乎就這樣結束了,宋鏡棠哪怕知道是宋茗萱做的,但也拿不出證據,更何況在宋觀心裡她連宋茗萱的百分之一都不如。
明明同是他的女兒,他對宋茗萱就這樣好,而對她……連宋觀查這個事情都只是因爲宋府裡有人目無法紀,而不是因爲擔心她。
宋鏡棠嘆了口氣。
天氣已經一天比一天熱了,宋鏡棠拿着宋文淵給她的綢扇,坐在院子裡扇風納涼,巧鈴則坐在一邊講些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宋鏡棠和拂花倒也聽的起勁。
正當講到關鍵時刻,蕭別忽然走了過來,對宋鏡棠低聲說了一句:“西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