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屁孩,在哪裡學到了這些混話!
“容生快過來。”
許是和蕭旭相處時間長了,禹喜很懂得怎麼哄小孩。
他衝着容生和藹招手,容生也不認生,直接跑了過來。
“小容生,你怎麼不睡啊。你娘好容易將你哄睡了,怎麼又出來了呢。”
容生嘟着嘴,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
“爹爹睡前都會給我講故事的,可是孃親不會講……我要聽故事,不然我睡不着。”
這個房間是容生的爹爹和國美的房間,容生爹爹不在,好客的國美便將房間讓給了小七和禹喜。容生習慣在這個屋子裡睡着了,再回到自己的房間,現下想聽故事了,也自然地走進了這個房間。
禹喜把容生抱在懷中:“想聽故事的話,叔叔給你講吧。叔叔這裡,有許多故事可以聽呢。”
容生很配合地躺在了小牀上。
侍奉蕭旭的過程中,禹喜自然積攢了許多生動的故事,在容生滿懷期待的目光中,禹喜緩緩地講了起來。
“從前有一個非常富有的城池,那裡面,住着一個非常富有的公子……”
小七靠在牀上,聽着禹喜講故事,不知怎的,眼皮越來越沉,也跟着睡着了。
禹喜哄睡了容生,再看一旁的小七,不由得笑了笑。
小七的樣子,和容生簡直一模一樣,睡得甚至比容生還要香甜。
柔軟的牀鋪上,一大一小兩個人,都響起了輕微的鼾聲,氛圍十分的和諧。
禹喜下了牀,把容生和小七搬正,又爲他們蓋好了被子。在柔軟的棉被下,他們睡得更加踏實了。
只是……
禹喜撓了撓頭。
小七睡着的時候,還把地上的被子也裹在了身下,這下,禹喜不僅要睡地板,還沒有被子了。
他揉了揉痠痛的肩膀,坐在了桌子前,躺在桌子上,他也慢慢地睡着了。
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
小七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了。
院落裡傳來陣陣的砍柴聲,聲音頓挫有力,清脆幹練。
小七揉了揉性送的睡眼,方纔發覺,自己是睡在了牀上的。而容生正躺在她的肚子上,四仰八叉地睡着,嘴角還掛着幸福的口水。
難不成,她昨晚和容生一起聽禹喜講故事,就睡着了?
小七看了看自己身上蓋的被子,又看了看身下,還被她壓着的那牀被子。
顯然,自己是把兩個被子全部奪走了。
那禹喜,是怎麼睡得呢?
他沒有牀睡,又沒有被子蓋,這一夜,定是休息得不好的吧。
想到這裡,小七的心裡一陣愧疚。
國美正在院子裡做飯,她一面生火,一面看禹喜強有力地掄起父子。
“真是的,竟然還叫客人做事,實在是不應該。”國美很是不好意思。
禹喜笑道:“舉手之勞。”
小七推門而出,就看到禹喜正穿着單衣,在幫國美砍柴。多年的輕功煉就了他精壯的身材,格外健碩的肌肉,讓再粗壯的木墩,都顯得軟脆了許多。他的動作,如他的輕功一般自如,只是晨起的半柱香的時間,已然砍除了半數的木材。
見到小七走出來,國美擦了擦手上的髒水,說:“小七啊,你醒了啊。容生在你們的房裡吧,真是的,那孩子越來越不聽話了,竟趁着我睡着了,就跑到了你們那兒去了。那牀本就小,再加上他,你們一定沒休息好的。”
“沒關係的,容生喜歡聽故事,正巧我的兄長喜歡講故事,我呀,還藉着容生的光,聽了不少好故事呢。”
小七說着,看向了禹喜。
其實,說來慚愧,她只聽到從前有一個有錢公子,就直接睡過去了,至於禹喜到底還講了什麼,她可是什麼都沒聽清。
禹喜這時也轉過身來,小七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幾不可見的倦色。果然,他真的沒有睡好,不然靈力加身,他稍事休息就能恢復體力的,現下,卻因爲她,而落得疲憊不堪。
小七趕忙給禹喜倒了一盞溫水,很是不好意思地端給他。
禹喜結果水盞,一飲而盡。
兩個人互視一眼,都不由得笑了。
早飯國美做了粥,還有一些小鹹菜。吃起來很是落胃。
吃完飯後,長虹和海爾要去私塾了,兩個孩子雖然是女娃娃,但是國美的理念很是開通,覺得即便是女娃娃遲早要嫁人,也是要學習一些知識的,以免將來被婆家看不起。
長虹和海爾都很獨立,吃過飯後,自己裝好書包去上學,並沒有過多的讓國美敦促。容生因爲昨晚的故事,和禹喜很是熟悉,禹喜幫忙收拾碗筷,他就一起洗碗,禹喜幫忙收拾砍柴,他就也抱起一個能有他一半高的砍柴,幫忙落在柴垛上。
國美看了不由得笑道:“這個孩子,平時都是很調皮的,總是不讓人省心,沒想到,對禹公子倒是十分的乖順。你瞧瞧,竟破天荒地幫忙幹活了。”
“容生很乖的,我那哥哥,也最懂哄孩子,他們兩個註定是要成爲朋友的。”
國美挑眉對小七說:“說真的,你們兩個不是兄妹吧。”
國美突如其來的話,讓小七有些錯愕,一時間不明白她的意思。
看到小七的神情,國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呀,也不必矇騙我,大家都是過來人,姐姐我是懂得的。瞧着你們方纔的神情,便知道,不是家人,倒像是彼此相好的,定是家裡人不同意,所以才逃出來的吧。”
小七還沒說什麼,國美已經猜出了這個很離譜的版本。
“我在這兒啊,經常能見到這樣的年輕人。兩個人你情我願,但是沒有辦法,家裡人不同意,給說了別的親事,兩個人一氣之下,就逃婚了。每每相處下來,就是你與禹公子的樣子。”
“國美姐姐,不是這樣的……”
“我懂的,不就是一點坎坷嘛,你們兩個人彼此中意,那纔是最重要的。就像我和容生他爹,那一開始家裡也是不滿意的,覺得他是個獵戶,又窮又沒房子。可是我偏偏看得上他,硬是將自己的婚事扭轉過來了。那過程也是無比曲折和心酸的。好在,現在守得雲開見月明,過的日子多舒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