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和安玉親生姐妹,她定然不會允許自家妹妹這般羞辱旁人的,但是,她沒有立即制止,而是等安玉將過分的話都說完才制止,也是想着應該給陳安安一點教訓了。
喜歡三皇子是正理,京都城中仰慕他的女子有許多,可是如陳安安這般糾纏不休的,卻是隻有一個的。
安倍並不想因爲這麼無聊的事情,而讓蕭瑞對她避之不及,她更需要的是穩固自己的地位,而不是被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牽連。
“我說的都是事實啊,她就是很不要臉啊。明知道自己的資質不行,連那南宮夫人都比不上,卻還是要上趕着惹三皇子厭煩。一個丞相府的嫡女,人家卻都不睜眼瞧上一眼,可見是有多麼不堪。喜歡就藏在心裡,不要總是將這件事當成炫耀的東西,見人就說。昨日夜宴那樣隆重的場合,是專門宴請齊國的使臣的,偏得你,一副花癡得不行的模樣,非要去三皇子面前晃悠,你也不想想,人家怎麼可能搭理你。見過沒心眼兒的,就沒見過這般看不懂臉色的。也不知,你這般不知好歹,還能不能嫁出去。”
陳安安到底是掛不住臉色了,可是在安倍的面前,她還是必須保持理智的,絕對不能給安倍留下不好的印象,便只能忍受着安玉的羞辱。
可是她越是沉默,安玉越是得寸進尺。
“你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你針對我,還不是因爲你也喜歡三皇子嗎。我喜歡就是喜歡,至少我是承認的,可是你呢,喜歡三皇子的人都要被你踩上一腳,你這般下作的手段,就以爲三皇子會對你另眼相看嗎?我能不能得到三皇子的青睞,那是我的造化,我從未乾涉過別人對三皇子仰慕,可是你呢,但凡知道誰喜歡三皇子,都會前去刁難,比起我這樣直來直去的,他應該更討厭你這種人吧”
她和安玉都是這樣的,爲了蕭瑞,明明到了出嫁的年紀,卻不願意與人相看,只守在閨中的,等着蕭瑞那邊的消息。
只可惜,不管是陳安安還是安玉,她們都不是蕭瑞的最佳選擇,陳安安是相府嫡女,可是她的心思不夠深沉,不能爲蕭瑞謀劃,所以,她並非良配。而這個安玉,到底也是家中的庶女,容貌上更比閉上蕭瑞後院的那些,更不是蕭瑞的最佳選擇。一來二去,這兩個人就都被蕭瑞忽略了。
安玉特別針對陳安安,就是因爲,她比自己強,又是表現得最活泛的一個。安玉不得不承認的是,就算陳安安鬧到天邊上去,還是有人會喜歡她的家世,作爲丞相府的嫡女,門前拍着隊遞拜帖的,還是有許多的。她折騰來折騰去,沒有三皇子,還會有好的姻緣,可是自己卻不一樣了。
陳安安不說話還好,她這般說了,更激起了安玉心中的不平。
她氣鼓鼓地說:“我安家辦的詩會,卻容得你在這裡撒野。別以爲你是丞相府的小姐,就沒有人敢動你,今天,我就讓你知道一下厲害,教你以後再也不敢橫着走!”
說完,安玉的手已經抓上了陳安安的頭髮,兩個人就這樣扭打在了一起。
翟天書見狀,趕忙上前。
“好端端的怎麼還打起來了,快住手,快住手!”
丫鬟小廝見狀,趕忙上前拉架,可是陳安安和安玉誰人也不願意放手,再加上婢女們不敢真的去拉扯,一下子推翻了一片,亂做一團了。
尖叫的尖叫,哭喊的哭喊,大吼的大吼,摔倒的摔倒,總之,場面實在是混亂。
見到翟天書來,安倍趕忙過去,拉住了她。
“你身懷有孕,可不能過去。”
安倍擔心翟天書被傷到,緊緊地拉着她。
翟天書掃了眼前院,已經有人聞聲過來了。
“大家大院的,怎麼能打成這樣,讓別人看到了成何體統。你們還愣在那裡做什麼,快給兩位小姐拉開啊。”
翟天書命令身旁的小廝。
可是小廝們到底是男子,小姐們打架,他們誰也不敢第一個伸手去拽。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小七忽然走了過去。
眼見着她不是去拉架的,看了一眼安倍,她竟然直接跳進了後院的湖裡。
要知道,這個季節,湖水可是非常冷的,撲通一聲落水聲,讓所有人都安靜了片刻。
這時前院的婦人們也都趕了過來,就見着小七正在水中撲騰,嘴裡喊着救命。
安玉和陳安安都愣住了。
她們一時間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安倍反應過來了,趕忙對着所有人喊道:“按住兩位小姐,別讓她們救人,你們誰水性好,快去啊。”
小七眼看着水面上圍來的人越來越多,看到大家七嘴八舌,擔憂的模樣,她知道,自己的計劃有效了。
世界變得越來越混沌,她雖然會水,但此刻,她還是將自己的頭沉到了湖底。
耳邊的嘈雜聲變得安靜了下來。
小七聽到了許多落水的聲音,那應該是,有人來救她了吧。
身體的重量變得輕了,接着,周遭的聲音又恢復了清楚,睜開眼睛,小七錯愕在那裡。只見救他的不是婢女,也不是小廝,竟然,是蕭瑞。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可是分明眼前的人,就是蕭瑞。
這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見到蕭瑞。
此時的蕭瑞,臉上還帶着些許的稚嫩,彷彿一塵不染的明珠,眼睛漆黑,正擔心地看着她,發現她醒了,似乎也跟着鬆了口氣。
“你沒事吧。”
蕭瑞的體溫,通過堅實有力的胸膛,傳到了小七的身上,那湖水的冰冷,一瞬間被驅散了很多。
她訥訥地搖頭,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面對蕭瑞了。
她不明白,這明明是京都城中婦人們的詩會,蕭瑞怎麼會來。
此刻的蕭瑞,多少有些狼狽,渾身都溼透了,因爲救人,他的頭冠也有些鬆散了,歪歪扭扭地立在頭上。情急之下,他就這樣跳進了水中救人,絲毫沒有在意,那湖中的溫度,是冷的讓人刺骨的。
“快去拿毯子來!”
安倍命令道,她三步並兩步走過來,擔心地詢問道:“你們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