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旁邊挪了點兒,想盡可能的離狗王遠一些,但好像被人家知道了我的意圖,根本不給我時間,一個跳躍,直接撲咬到了我小腿上。
疼嗎?好像不疼,但說完全沒感覺的話,也不是,只覺得酥酥麻麻的一條腿都失去了控制,本能的想要狠狠地一腳踹開。
狗王嘴裡咬着,身體也沒閒着,奮力的掙扎扭動,誓要咬下我一塊肉,或是拖着我掉下去。
我聽到了下面喪屍的瘋狂,他們喉嚨裡發出了“嚯嚯”的吼聲,像是在興奮即將到嘴的美味,聽到了喪屍狗跳起後又落地的聲音,它們在奮力的爭搶。
所有的聲音都在放大,都在告訴我,別掙扎了,沒用的!
但人就是這樣,一旦爆發了求生的意志,會強大到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
我現在無比的冷靜,忍着本能,沒有一腳踹開狗王,更沒有用異能S了它,它必須死,但要死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樣它的死對我纔有意義。
奮力往上一躍,我抓住了旁邊的鋼架,手部的力量比以前強了很多,支撐得起我往上爬,另一隻腳擡起,再一用力,大半個身子就上了鋼架。
抱着鋼架,我沒急着動作,緩了緩心緒,再次側頭看向狗王。它被我用腿吊着,時不時的就猛地一陣動彈,讓我想起了鱷魚的死亡翻滾,但它終究不是鱷魚,而是被我釣起來的魚,砧板上的魚。
摸出兜裡的那把水果刀,我就只有這些能用的東西了,自然會把所有可能用到的,放在最方便拿取的地方。
將腿往上提,同時上半身坐了起來,伸手一把牢牢薅住狗王頸子上的毛,手腳一起用力,把狗腦袋提到和鋼架齊平的位置。
可能狗王也察覺到自己的處境不妙,掙扎的更加用力了。我這才知道,原來它這一口,直接咬在我脛骨上了,這纔沒有直接撕下一塊肉來。
容不得它亂動彈,意念附着在手中握着的水果刀上,沒有猶豫,快速的捅進了狗王的後腦勺裡。
有點兒像過年的時候,農村殺豬的那一刀。
因爲是左手拿的刀,位置有些偏了,我想也沒想,握着刀一轉,尤覺不夠,還左右搖動了一下。
狗王在我拿出水果刀的時候,掙扎猛烈了起來,要不是我早有準備,還真有可能被它掙脫了。那一刀下去,它叫的慘烈,是自知死期的不甘與悲鳴。很快,便在我手下一番動作後,徹底沒了動靜。
附着意念的水果刀鋒利無比,輕易地就切開了皮肉,連着的椎骨砍不斷,但我可以沿着縫隙切過去,遇到軟骨也不怕,用點兒力道也就可以了。
不多時,狗王的身體掉了下去,引起一陣哄搶。我這纔有精力看一眼下面的情況。
沒有狗王的指揮,下面就是一羣烏合之衆,除了擠在正下方擡頭望着我,嘴裡發出“嚯嚯”的聲音以外,便是爭搶之前留下的屍體,以及剛剛掉下去的狗王的屍體,哦,是狗王的一半的屍體。
它的狗頭還在我腿上呢。不管下面的場景如何煉獄,我提腿放到鋼架上,用力掰開狗嘴,有血流了出來,但不多,只滴了些到鋼架上,脛骨前緣的位置,一排牙印,最深的兩個深可見骨。
小腿側面,那塊被咬住的肉,經過一番撕扯,已經只剩一點兒還粘連着,血肉模糊,糟糕的不忍直視。
幸好,幸好,我感覺不到多少痛!
沒管傷口如何,我再次將意念附着在水果刀上,找準位置,只一刀,破開頭骨,剜出了一塊葡萄大小的晶體。
月色下,這塊晶體彷彿散發着瑩瑩玉色,很漂亮,看起來更是格外的……有食慾。
可能一口吞了是一樣的效果,但我終究張不開這嘴,握着手中慢慢吸收。溫熱有力的氣息涌向全身,持續的時間比以前長了一倍不止,過後整個人像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一樣,神清氣爽。
揚了手中的廢渣,我再來看我腿上的傷口,肉眼可見的在癒合。很神奇的一幕,有點兒像看動物世界裡,那些菌類的生長一樣。
沒過多久,傷口癒合的速度慢了下來,脛骨前緣淺的牙印幾乎消失,最深的兩個也癒合了一半。
我又看看了手臂上的傷口,已經徹底不見了。至於小腿側面的傷口,邊緣倒是長了一些肉,但也僅此而已,被咬掉的拳頭大的那一塊兒沒有長不回去。
以前,我也算是見過很多傷口,也動手實打實的割過別人身上的肉,但看着自己的腿成了這樣,還是免不了難受。
這團肉這樣吊着也不是辦法,我拿起水果刀比劃了一下……
割別人和割自己肯定是不一樣的,一時間,我還真的下不了手。而且,這刀,這刀也不乾淨啊,對,剛剛纔切了狗頭的呢,怎麼能現在就直接拿來割自己嗎!
把褲腿放下來,小心的包裹兜住小腿,再把水果刀放好,我低頭看向了下面的喪屍堆,視線變得清晰了一些,這讓我可以看清那些喪屍臉上的髒污,那些在喪屍羣裡面穿來穿去的喪屍狗。
放出意念快速的掃過,只有兩個站在最中間的喪屍腦子裡有晶體,但都很小,喪屍狗一個也沒有。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秉承這個原則,我再次站到了鋼架側方喪屍抓不到的交接點。等那兩個有晶體的喪屍靠過來後,握緊鋼筋對準……
一剎那間,什麼都來不及想,我往旁邊一偏,因爲太突然,差點兒因爲抓不住鋼架掉下去。
等我穩住身體,往東西飛來的方向看去,沒錯,剛剛有個什麼東西直直的朝我飛來。而始作俑者——喪屍堆不遠處的另一個喪屍。
空洞無神的雙眼死死對着我,手中拿着什麼,第一次沒有扔準,又再次擡起了手把什麼東西朝我扔了過來。
那坨東西在空中散開,我避開了大的,那些小的沒能躲過。
我不怕是石頭砂子什麼的,反正打身上我也不覺得疼,就怕是些碎肉爛泥什麼的,沾身上簡直是磕磣人!
還好,打在我身上的那些是乾的,一下子就從我身上掉了下去,也不痛。
見此情景,我也不敢再管那兩個晶體很小的喪屍了,往上爬了一些,警惕的盯着那個扔東西的。
於此同時,我用意念探了探四周我能探查的範圍。
……,很好,被包圍了,層層包圍。
我又爬到了頂上,站到了鋼架中間那個熟悉的位置上。怎麼我老是在這兒上上下下的轉悠?
就這功夫,外圍的那幾個喪屍也走到了正下方,或是直直的看着我,或是歪着頭看着鋼架,似乎在思考怎麼爬,或是對着四周的普通喪屍齜牙咧嘴的示威,反正各有各的花樣兒。
沒有了狗王的存在,其餘喪屍狗明顯處於弱勢,漸漸的被擠兌到了外圍,既十分垂涎的望着我,又很忌憚的防備人形喪屍。
現在,我的好好捋捋了,想要吃我的,有晶體的喪屍,人形喪屍,喪屍狗,而晶體喪屍對人形喪屍存在壓制,喪屍狗和喪屍互相對立。
好嗎,我就是問題的中心嗎,一起因果的起點啊!
不在猶豫,我拿出了水果刀,撩起褲腿,看着那塊沒有長上去的肉,深吸了一口氣,下手……
真的沒什麼痛的感覺,但是可以感受到,那種刀子切割上時的肌肉拉扯、顫動。不痛,但肉麻的很,從腿上一直麻到了心裡,還癢,剋制不住卻又不知道位置的癢!
在這種感覺把我逼瘋前,總算是割下來了。
看着手裡拳頭大的這塊肉,再看看小腿的缺口,我想,是不是下手太狠了點兒,切多了?
難道真要應那句話: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耳邊喪屍們雜亂的像是在吵架,喪屍狗汪汪汪的叫,喪屍嘴裡發出“嗬嗬”的吼聲,牙齒碰撞的嚯嚯聲,爪子抓撓東西的聲音,像一羣飢餓了幾百年魔鬼,磨牙嚯嚯向我這隻待宰的羔羊。
割肉流了大概三四十毫升的血,一小部分滴在了鋼架上,剩下的都被我用紙接住了,趁着血還沒凝固,擠了出來,用意念包裹住,精準的滴在了最中間那個喪屍腦袋上。
如同熱油裡撒了水,一下子就炸開了鍋,喪屍們的叫聲都變成了“嗷嗷嗷”的,聽着詭異又駭人。
當然,我也沒有閒着,握緊了手中的鋼筋,附着意念,舔了舔嘴脣,用力的擲了出去。也許是因爲意念的加成,也許是因爲變成喪屍後,身體素質的提高,居然扔的挺準!
被釘穿腦袋的是一個有晶體的喪屍,倒在地上後,因爲鋼筋自身的重量側偏着倒下後,似乎頭顱都有些裂開了,裡面散落出了些紅紅白白的漿液。
周圍距離最近的幾個人形喪屍、喪屍狗立即就圍了上去,活生生的撕扯血肉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第一次做這樣的,讓我覺得堪稱喪心病狂的事,還是很挑戰我的心理底線的。但我明白,現在絕對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告訴我自己,自己的肉都割了,還有什麼事是不能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