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說話時,能不能走些心?
本意雖然是爲了緩解她的尷尬,但是這樣一來的話,她更加尷尬了好嗎?
當真是……
槽多無口,一言難盡,無從說起,欲言又止,難以啓齒!
夏明月滿心吐槽了好一陣子。
對於習慣性一人獨睡的夏明月來說,牀上突然多了一個人,讓她覺得十分不習慣,且久久沒有睏意。
直到那燭花爆了又爆,燃的火苗越來越小,夏明月眼皮子打了好一會子的架之後,才閉上了眼睛。
察覺到身後的人呼吸逐漸變沉變均勻,一直背對着夏明月睡覺的陸啓言這才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
微弱的燭火下,能瞧得到夏明月的側臉。
恬靜,清秀,甚是好看。
陸啓言不自覺彎起的嘴角上,噙滿了笑意。
夏明月似在做夢,微微蹙眉後低聲嘟囔了一聲,緊接着便將胳膊從被窩中伸了出來。
春日夜晚寒涼,陸啓言見狀便給爲其蓋一下被子。
但還不等他有所動作,夏明月卻是翻了個身,原本露在外面的胳膊將她自己的被子結結實實地壓在了胳膊底下不說,更是將胳膊搭在了陸啓言的身上。
陸啓言,“……”
似乎這樣的話,也不錯?
翌日,夏明月迷迷糊糊地醒來。
昨晚睡得有些沉,似做了一個不太愉快的夢,但是現在有些想不起來究竟做的是什麼夢。
夏明月決定不去想太多,只揉了揉眼睛後睜開。
眼前,是陸啓言仍舊熟睡的面容。
夏明月嚇了一跳,但想到昨晚陸啓言的確是和她同牀睡覺時,頓時安定下來,吐了口氣。
但很快,她又陷入了凌亂。
因爲她現在和陸啓言睡在了同一個被窩,而且是睡在陸啓言的被窩裡面!
所以說,真正見色起意的,本就是她自己嗎?
一有機會便迫不及待?
真可怕!
夏明月一臉尷尬地吐槽自己,但在看着陸啓言此時還在沉睡時的面容時,又開始爲自己開脫。
但這也不怪她不是?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心嚮往之,天經地義罷了。
陸啓言生的屬實不錯,鼻樑高挺,劍眉星目,臉型修長有型,即便放在現代亦是大帥哥一枚,她下意識想着湊近,那也是太正常不過的事。
更何況,陸啓言是她的夫君,親近一些,有何不可?
作爲一個現代人,不能裹了小腦,要更加開放一些才行……
夏明月不停地給自己洗腦,完全沒有注意到陸啓言已經睜開了眼睛。
陸啓言瞧見夏明月正在看他,輕咳一聲,“娘子醒了?”
“啊?”夏明月被打斷了思路,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略退了一點,接着便是略帶尷尬地打起了哈哈,“昨晚夫君應該沒有睡好吧,我睡覺似乎有些不大老實……”
“的確是不大老實。”陸啓言點頭。
一晚上都在踹被子,而且還將被子盡數壓在了身下。
以至於陸啓言想着爲其蓋被子,卻也不敢大力地拽,怕將她吵醒,只得將自己的被子給她蓋上。
夏明月越發有些尷尬,急忙解釋,“其實我平日睡相挺好的,大約是因爲昨晚夫君在,所以睡覺有些不老實……”
等等,她在說什麼?
平時一個人睡非常老實,等到陸啓言回來就開始變得不老實,這不是不打自招,主動承認自己是個見色起意,想着晚上吃夫君豆腐的人嗎?
越描越黑!
夏明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片刻後嘿嘿笑了笑,“夫君今日怎麼沒有早起練武?”
她記得往常陸啓言回家後晨起皆會早早起牀在院中練武。
“昨晚沒有睡好。”陸啓言實話實說。
因爲應對她的不老實?
夏明月覺得她若是再待下去的話,腳指頭大約能將身下的土炕摳出三室一廳出來,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起了牀,穿上了鞋子。
撂下一句“我去準備早飯”後,便急急忙忙地出了屋子。
陸啓言摸了摸鼻子。
自家娘子,也怪可愛的。
早飯是婁山子做的大鍋飯,清湯麪,每一個碗中都臥了一個荷包蛋。
夏明月惦記着陸啓言的飯量大,又特地給他做了兩籠柳葉蒸餃,撈了一些芥菜絲,切開了兩個她醃製的鹹鴨蛋,讓他一併配着吃。
清湯麪清香十足,蒸餃皮薄肉多,芥菜絲清脆爽口……
陸啓言吃得甚是滿足,且在吃完早飯後,和夏明月打了個招呼,說要出趟門。
夏明月並不詢問他出去的緣由,只是詢問晌午是否回來吃飯。
“不知事情難不難辦,不太確定,先不必爲我準備午飯。”陸啓言頓了頓後,道,“晚飯也先不必準備。”
要出去一整天?
事情看起來大約有些棘手吧。
夏明月頓時有些擔憂,“那夫君一路小心。”
“一定。”陸啓言點頭,擡腳出了家門。
一路往東,陸啓言先去找尋了葛掌櫃。
對於陸啓言已經升職爲營指揮使且被廂指揮使賞識之事,葛掌櫃早已知曉,此時對陸啓言十分客氣尊敬,“陸指揮使,好久不見,什麼風將您給吹來了?”
“葛掌櫃是自己人,我也就開門見山了。”陸啓言問道,“今日來尋葛掌櫃,是想替我家娘子問一問先前拜託葛掌櫃打聽的有關張春旺之事,可有什麼進展?”
“張春旺是張家莊人,父親是張家莊的里正,是個老秀才,母親先前是洪家村之女,其兄長也是讀書人,據說早些年中舉後出仕爲官,但究竟官居何位,並不清楚。”
葛掌櫃道,“我還在派人詢問打聽,是以還不曾跟夏娘子細說此事,不過聽夏娘子所言,八成沒有這個舅舅,或者官職不高。”
陸啓言略略思忖後再次詢問,“葛掌櫃說的張家莊,可是青石鎮的張家莊?”
“正是。一直沿着官道往南走,不難找,也不算遠。”葛掌櫃答。
“多謝葛掌櫃告知。”陸啓言起身,“我還有事在身,先告辭,待有空再與葛掌櫃小聚吃酒。”
“待有了空閒,陸指揮使可一定要來坐上一坐。”葛掌櫃笑着送了出去。
直到目送陸啓言走遠,葛掌櫃這才一邊微笑一邊點頭,“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