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菲發紫的嘴脣,近乎顫抖地一張一合,“既然我們要死了,付斐……你就坦誠吧!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爲什麼你看起來這麼柔弱,實際上是強大的雪鴞兇手?你心中一定是有一個執念,讓你執着地變態殺人。你的執念是什麼呢?”
顧雲菲看羅菲虛弱的隨時都可能栽倒在地,便把袁芙芙輕輕地放到地上躺着,讓羅菲靠在她的胸前。
……
付斐默默不言地走向牆壁角落,盤腿坐到像墊子一樣的東西上,似一個打坐的和尚,眯着雙眼,悶心念經!
顧雲菲看不慣付斐那悠然自得——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的樣子,本想大發雷霆,但想着他不會就此買她的帳,懼於她的憤怒,從而乖乖地回答羅菲的話,便打算忍氣吞聲地跟他講道理,“付斐,我們三個人的命現在被你握在手裡……”
付斐不耐煩她說話似的,睜開眼,打斷她的話,說道:“你們的命掌握在我手裡,我會毫無保留地跟你們說我的秘密。因爲我也好久沒有跟人談心了,實在想說自己心中所想時,只能夜深人靜的時候,躲在野外跟月亮說。月亮除了有美麗的光芒照亮大地外,可它終究聽不懂我說什麼,從而有所迴應。你們就不一樣了,不僅聽得懂我說什麼,還會有語言和表情上的迴應,這樣我就不會寂寞了。你們被我囚禁在這裡,絲毫不擔心你們會把我的秘密說出去,因爲今天你們聽了我的秘密,你們就得去見閻王。”
唔……付斐的心智完全屬於惡魔。
顧雲菲道:“既然你打算向我門敞開心扉,眼下我迫切地想知道這個暗室就在金明亮醫生的別墅下面,爲什麼不直接從別墅地下室那弄一個暗門,而是要複雜地從明山水潭下面的暗河進來?”
付斐道:“六年前,我意外發現了這條暗河。我第一次爬明山,看到山窩間的心形水潭,我被迷住了,清澈的水沒有被可惡的人類污染,一時讓我覺得地球上乾淨的地方,就剩水潭那小塊兒了。一個夏夜,我爬上明山山頂,孤獨地跟月亮說完話後,我衝動地想跳進水潭洗個澡,那裡是聖潔的處女地,裡面的水會洗去我身上污穢的塵埃,我迫急地從山頂跑向水潭,不想一失腳,掉到剛纔我們進來的那個洞子裡。我打開手機的光亮,發現裡面有一條暗河,於是我順着暗河往前遊了一段,到了剛纔我們靠船的岸堤那裡,我爬上去休息了一會兒,等我從舒暢中回神過來,發現岸堤附近有一個洞,明顯是人工挖的,這個暗室也是人工挖的,看起來廢棄了很久,所以我不知道這個暗室曾經被人拿來做什麼。暗室隔牆就是金明亮別墅的地下室,我發現這個秘密暗室時,別墅的主人姓霍,還不屬於金明亮。但那時霍家正打算賣掉別墅,金明亮剛好要買房,我作爲中間人介紹了他們,金明亮很順利住進了別墅。”
顧雲菲蹙眉道:“告訴我,你爲什麼不直接從別墅地下室挖暗門?”
付斐瞥了她一眼,簡單答道:“從地下室挖暗門,沒有從暗河進來安全。”
顧雲菲道:“的確……這也就是羅菲在明山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覺的原因。既然有這麼便利的暗道,能夠通向暗室,爲什麼要在暗室牆壁上裝一個蛇形的機關?還是一條眼鏡蛇。”
付斐道:“眼鏡蛇是‘生命之神’,女人對眼鏡蛇虔誠祈禱,可以生兒育女,說的明瞭一點,就是生殖崇拜。女人認爲眼鏡蛇是男人強有力的象徵,所以我認爲眼鏡蛇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動物,便馴養了一條眼鏡蛇給我作伴。牆壁上的蛇形機關,是我別出心裁設計的,方便我平時從蛇形機關處,看我囚禁在裡面的人,有沒有逃跑掉。”
顧雲菲道:“數字2呢?你對數字2好像情有獨鍾。”
付斐道:“世界萬物能夠無止無境地繁衍,都是因爲無數個雙數的組合存在,如果我說的你不能理解,我打個比方,公豬和母豬的雙數存在,人類才能天天吃上豬肉美食。”
顧雲菲道:“雖然你結婚過,但實際上你是單個的存在,因爲你前妻說,你們結婚後從來沒有同牀共枕過,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人在缺少什麼時候,就會強烈想擁有什麼,你一定是沒有跟異性融洽地存在的能力,所以才……”
付斐慌張地搶過話,說道:“所以我羨慕雙數的存在……”表情看起來很痛苦,遊移的眼神,表明顧雲菲戳中了他的痛處。
顧雲菲道:“你也可以跟心中所愛,雙雙地度過美好的一天。”
付斐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意味深長,明顯有自己的苦衷,不能說出口。
羅菲插話道:“我猜想的沒有錯的話,金明亮醫生買霍家別墅,是你有目的地介紹他買的?”
付斐道:“這也是我的秘密,你放心我會慢慢告訴你,我不會對即將死去的人有所保留的。”
羅菲看付斐願意向他們敞開心扉,不禁來了精神,問道:“你和金明亮醫生有着怎樣的關係?你把你父親付林的屍體冷藏着藏在他別墅雜物室的牆體裡,他都爲你保密……”
付斐道:“我們之間產生聯繫,都是一個叫於美正的輕浮女人造成的。我的很多不幸都是那個輕浮女人造成的。”
羅菲道:“那個女人是誰?”
付斐道:“我說了,那是一個輕浮的女人。”語氣激動。
羅菲道:“好……她是一個輕浮女人,說說她是怎樣一個輕浮女人?”
付斐道:“是一個有自己丈夫,還在外勾引人的輕浮女人。不過……她已經死了。該死的是……那個輕浮女人是我的母親,她生出我的那天,他就把我遺棄了,付林夫婦收養了我。她15歲就生了我,爲了自己的學業,把我給了生不出孩子的付林夫婦。我很小的時候,我的養母臨死前,告訴了我的母親是誰,但不知道我親生父親是誰,我很想知道我的父親是誰,於是我經常去跟蹤於美正,找機會問她我的生父是誰,這個過程中我發現她經常去跟一個男人約會,算是有一個婚外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