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菲道:“照你這樣說,金明亮是一個風流的醫生?可他身邊的人,沒有人說他好色。”
付斐露出不屑的神情,說道:“他一輩子不結婚,是爲了利用他是婦科醫生的便利,勾引年輕有姿色的女人,如果有什麼麻煩,不擔心處理婚姻上的麻煩事。我從於美正那裡知道他是我的生父後,我暗中瞭解了他兩年,爲的是找準時機敲詐他。我把他的行蹤和愛好了解的清清楚楚,他跟什麼女人有染,女人是什麼背景,我瞭如指掌。金明亮跟很多女人秘密有染,他勾引的都是有男友,或者丈夫的女人,只跟她們發生一yi夜ye情qing,女人們要維護自己的婚姻,或者愛情,自然就不會跟任何人提起金明亮,所以金明亮纔給大家留下好的印象,他身邊的人從未見他有複雜的男女關係。我只勒殺懷了金明亮孩子的女人,我說了,我不想他們的孩子出生後,跟我一樣人生沒有希望。”
羅菲道:“她們死亡前,都有打算做墮胎手術,金明亮醫生那裡有她們的病歷本——上面有預約做墮胎手術的時間,難道這點你不知道嗎?”
付斐輕笑了一下,明知故問道:“這樣的病歷本是警察在金明亮的別墅發現的吧!”
羅菲被他擠出的輕笑挑動着神經,頓時明白,病歷本也隱藏着他想象不到的秘密,似學生虛心請教老師問題,“金明亮別墅書房的一個架子上全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的病歷本,是怎樣回事?”
付斐道:“那是我弄的假象,我僞造了三個雪鴞受害女孩預約金明亮做墮胎手術的假病歷本,然後我從他那裡弄到其它病人的病歷本,讓那三個女孩的病歷本摻雜其中,爲了引得警察特別注意,我挑選的其它病歷本都是二十多歲的病人的病歷。加上雪鴞養在他別墅地下室——我經他同意,很早就把雪鴞養在了那裡。警察有了這兩個重要證據,就會完全相信金明亮是雪鴞兇手,從而不懷疑別人。我在金明亮自殺的事情上做的手腳很蹩腳——但我不在乎,現在的人都很功利,包括警察,我料想他們得到證明金明亮是雪鴞兇手的重要證據——受害者的病歷本和雪鴞,就會忽略他被他殺的可能,從而大肆渲染他是雪鴞兇手,而且雪鴞兇手自殺了,民衆可以安心了,他們也可以安心跟上級邀功了,不料事情真的照我想的那樣發展了。警察認定金明亮是雪鴞兇手,民衆們也相信了。但是……”
羅菲道:“但是……你發現我這個業餘偵探不相信雪鴞兇手就是金明亮醫生,並在深入調查,而且很可能不久就要找到你的頭上……”
付斐動了動他盤着的雙腿,搶話道:“所以我決定用我慣用的殺人方式把你殺掉——向世人證明雪鴞兇手還沒有死,讓那羣自以爲是的警察無地自容,有心要抓到我,卻永遠不知道我誰,我覺得這樣戲弄警察,比讓警察錯認爲金明亮是雪鴞兇手——從而洋洋自得,更讓我開心。畢竟金明亮是我的生父,我想了想,還是不要讓他給我背黑鍋。”
唔……付斐是一個思維跳躍的惡魔,隨時改變主意,隨時做出讓人想象不到的行動。
安靜。
暗室似老鼠找到了新的安居之所,棄下這個沒有生機的老鼠洞。
羅菲打破沉寂,說道:“你勒殺馬玲和姜潔白之前,你在她們家中窗子玻璃上,留下了雪鴞死亡信息‘去死吧’,勒殺了張子妮後,你在她臉上留下雪鴞印記,我可以理解爲,你不僅僅是對她們放蕩的恨和擔心她們肚子裡的孩子有缺陷——而留下印記,是還想引得大家的關注。同樣的手法勒殺人,留下同樣的標記,同樣的案子發生兩件,就足以讓大家對你的真面目猜想議論了,那樣你在暗中就不會覺得孤獨了——因爲每天有無數人在想象着你是怎樣一個人。所以你讓金明亮醫生替你背黑鍋後,你覺得比以前更孤獨了,因爲隨着雪鴞兇手金明亮的死亡,大家再也不會提起雪鴞兇手了,你簡直掉到了寂寞的冰窖裡,所以你勒殺我前,在我家窗子玻璃上留下雪鴞死亡信息——引得大家對你的再一次關注,把你從孤獨中解救出來。不然,你僅僅爲了不讓我查出你是雪鴞兇手,完全可以秘密地用別的方式把我殺掉。”
付斐咬了咬發黑的嘴脣道:“我最恨你和顧雲菲不顧我感受地給我傷口撒鹽……”
雖然付斐願意向他們敞開心扉,但他內心深處真正的痛點,他是忌諱他們碰觸的,所以接下來,羅菲會注意他說話的方式。
顧雲菲看出了他們的對話陷入了情緒上的僵局,便繞開這個話題說道:“張子妮是你的女友,你爲什麼要殺他呢?他怎麼會懷上金明亮的孩子呢?”
羅菲道:“我喜歡張子妮那張可人的臉,漂亮的女人對男人來說,就像美食一樣,讓人不能抗拒。可對我來說,多麼美好的美食擺在我面前,我不能像正常男人一樣大快朵頤,我得了那該死的克蘭費爾特綜合症,身上多了一條狗gou日ri的X染色體,不能因爲女人的存在,而享受到男人應該有的幸福。我認識張子妮,是她跟金明亮在野外秘密睡覺時,我撞見了。他們怎麼勾搭上的,我不得而知,我看她可人,便追求了她,她一口就答應——可能是她知道我有一個擁有別墅的父親吧。她很放得開,跟她交往時,總會主動要求跟我親近,但我都託辭拒絕了,我自然是害怕她知道我的缺陷。她跟我母親於美正一樣放蕩。當我知道她懷了金明亮的孩子時,我義無反顧地勒殺了她,用雪鴞兇手特有的殺認方式勒殺了她——追到她家去殺害了她。我的女友被殺,誰也不會懷疑我是雪鴞兇手,可是警察還是多次找我問話了,好像我是嫌疑人,作爲一個殺人的兇手,首先得是一個優秀的演員,被人懷疑時,纔不會露出破綻。我撒謊,警察都相信了,毫不懷疑我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