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光消失後,隱身埋名,開始想着怎麼報復張智。她固執地認爲,是張智把她推向了萬劫不復之地。我不知道秦紫光是怎麼知道,廣西螞蟻山吳家的孩子是張智的私生子;又是怎麼知道,張智跟於碩有着不爲人知的瓜葛,如果能查出張智殺害了於碩,那樣秦紫光就達到了報復張智的目的。秦紫光爲了調查出螞蟻山的孩子是否跟張智有關,用假名和假身份,跟當年報道吳家殺妻案的記者況準還戀愛了半年,最後也是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張智在苦苦尋找秦紫光時,偶然知道秦紫光跟況準有過半年的情緣,她化名卜娜活動在深圳這座城市。
“我說的這個秦紫光,是不是讓你覺得很熟悉,或者說就是你的親身經歷。不,我不應該說這麼委婉。直截了當地說,你就是秦紫光,我說的那些,都是你真真切切的經歷。”
神秘女人似一塊黑色的石頭僵硬地坐在那裡,羅菲盯望着她,等她迴應,良久她都沒有回過神來。
這時,兩隻白鶴從樹叢中飛來,在水面上空追逐着……讓平靜的湖面有了一絲生氣。
羅菲重複道:“秦紫光,你不說話,是想起了的母親秦蕙的悲劇,還是腦海裡全是對張智的怨言,要是不他,我們今天不會在這,談論這麼嚴肅的問題——涉及到生死的問題,讓你的神經繃緊到了極點。”
神秘女人鏗鏘有力地否認道:“我不是秦紫光。”
羅菲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湖面上的兩隻白鶴,說道:“你一直不願意真面目示人,要麼是你怕那天暴露了真實身份,讓一直還在堅持尋找你的警察周楊找到你;要麼就是你讓我調查張智,我勢必要跟張智接觸,會就此對他暴露了你的身份。”
神秘女人木然道:“——沒想到羅偵探的想象力這樣豐富。”
羅菲道:“不是我想象力豐富,我不是作家,是偵探,偵探是要靠真真的證據來推想的。”
神秘女人道:“但你的推想不一定就會對!”
羅菲道:“就目前形勢來看,我的推想是對的……只是你怎麼知道張智在螞蟻山有私生子,然後他跟於碩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推想不出來。我希望有機會你能幫我解答這個疑惑。”
神秘女人冷冷道:“我是委託你替我調查張智的,不是讓你調查我的,然後說出這麼一番女兒弒母的言論,聽起來毛骨悚然!”
羅菲道:“你這樣神秘兮兮的,雖然讓我很不習慣,但我喜歡這種刺激,我跟我的夥伴顧雲菲說,我遲早會調查出你是誰的,從而滿足我的好奇心。不想你跟張智有着那樣不可忽略的千絲萬縷的聯繫,你們是依存在一起的。你們彼此間的秘密,得從你們相互的經歷來推測。”
神秘女人“哼”了一聲,說道:“我不喜歡你們偵探總用‘推測’這個詞兒,好像顯得你們聰明的了不得,沒有看到事情本來的面目,憑推測就可以知道答案,然後自以爲是地跟人誇誇其談……就像你推測我是秦紫光,你那是在說書,聽起來很精彩,其實是無經之談!”
羅菲揀起腳邊的一塊小石頭,朝兩隻白鶴飛翔“嬉戲”的方向投了去,由於距離太遠,沒有驚嚇到白鶴,小石頭卻在湖面上砸起一個水圈,水圈很快散開了,恢復了湖面的平靜。
羅菲望着平靜的湖面,說道:“無論你承不承認你是秦紫光,你也得面對現實,你不可能躲躲藏藏一輩子,遲早要露陷的。”
神秘女人道:“先不說我是誰,這跟你調查張智究竟有沒有殺過人沒有關係。我約你,就是想問問你調查他的進展。”
羅菲雙手抱着後腦勺,說道:“查來查去,張智跟於碩的遇害可能沒有關係!”
神秘女人激動道:“怎麼可能沒有關係呢?我還打算靠張智的這個致命弱點,讓他永遠沒有翻身的機會呢!”
“你就那麼恨張智麼?”羅菲道,“據螞蟻山當年負責於碩遇害案的警察說,於碩可能是被當地的一個年輕人——用花瓶砸碎了腦袋才遇害的。可惜的是,年輕人不知道也被誰殺了,拋屍荒野,警察不能找他對證——於碩的死亡究竟跟他有沒有關係。張智的說辭是,他去過一次螞蟻山,是陪同於碩的父母幫着運送他的屍體回故鄉……”
神秘女人道:“你的意思是,張智去幫於碩收屍時,跟吳家的女人發生了關係?纔有了那私生子?這也太禽獸不如了,幫人收屍,還不忘風流,跟村婦留下風流韻事。最後,還陰差陽錯地導致了吳家不可挽回的悲劇。”
羅菲道:“張智雖然嘴上沒有承認吳家的孩子是他的,但他言語和行動證明,那個孩子是跟他有關係的。他去螞蟻山偷偷看了那孩子,他隱藏在樹林裡探看吳家的孩子時,你偷拍了他,並寄送到了他的住處。從這點也可以看出,你消失的這兩年,你從未離張智太遠。你甚至在張智深圳租住的小區內,住過一段時間,不然你不會把張智最近的行蹤瞭解的那麼透徹。周楊警官通過自己的方法,也找到你在張智租住的小區裡住過一段時間,但你現在已經搬走了。”
“你還是覺得我是秦紫光?”神秘女人道:“我說過,我不要聽你這個偵探自詡的推測。還是那句話,我只想知道,張智究竟有沒有殺人?”
羅菲道:“我說了,張智可能沒有殺人。”
神秘女人默然,黑色的高跟兒皮鞋的鞋尖,狠狠地把一株小草踩得稀巴爛。
羅菲見狀,說道:“——小草也是有生命的!”
神秘女人像跟他作對似的,一腳把踩爛的小草踢飛到水面上,然後盯望着隨波顫動的小草,說道:“張智抄襲於碩的手稿,又怎麼解釋?”
羅菲道:“我有一個讓你可能無法相信的想法:於碩和張智是很要好的朋友,於碩看張智喜歡寫作,想要做一個偉大的作家,卻一直不能如願。於碩想着自己的文筆還不錯,於是幫他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張智寫了很多小說,但最終只出版了《樹葉上的時光》,張智爲此抱得大名。這是於碩自願幫張智寫的,算不上抄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