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服務員答話,男人端起羅菲面前的一杯冷茶,一口灌進肚子裡,說道:“這茶冷了,來杯熱的。”然後擦了一把嘴角的殘夜,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說道,“要兩份炒麪,我跟這位紅衣先生一人一份。”
男服務員壓着怒火,謙恭道:“——我們不做炒麪。”
男人捏緊拳頭砸在飯桌上,說道:“cao------蛋dang……開飯店的怎麼會沒有炒麪?”
男服務員沒有底氣地說道:“我們店只做精緻的粵菜,沒有炒麪這樣的低端菜。”
男人道:“那就把你們店裡最精緻的粵菜給爺做上來。放心吧!你的菜多貴,爺我都吃得起。”
一個看上去是姿彩山莊主管的人湊上來,解圍道:“先生,我會讓廚師想辦法給你炒兩份面的!還會多加點肉。”
男人道:“不要加肉,我不吃肉。這位紅衣先生的炒麪也不要加肉。”
男服務員看主管發話了,唯唯地退了去……
飯店的員工只得推遲下班,沒有事幹的人,在一旁乾等着最後的顧客離開。
3
羅菲一動不動地坐在飯廳沒有等到要約見他的人來——正灰心喪氣時,突然來了這麼一個個性強悍,說話粗野的男人,把他們飯店的員工都震住了,羅菲被男人強詞奪理的氣勢吸引的——也忘卻了等不到人的煩惱,而是好奇地收心接受來人的邀請,跟他一起吃炒麪。他要弄清楚,男人爲什麼要給他一份炒麪
羅菲一心爲了等人,晚飯都沒有心思吃,可見他爲了見到那個神秘人有多心切!
羅非正要問那個男人爲什麼要請他吃炒麪,是不是認識他時,男人搶先發話道:“你在等人吧!”
羅菲疑篤地點了點頭。
男人看熱茶還沒有送上來,料想是渴的太厲害了,所以把冷茶倒了一杯又灌下了肚,說道:“你叫什麼名字?我想你應該叫羅菲。”
羅菲道:“是的,我叫羅菲。”
男人道:“職業呢?”
羅菲道:“——業餘偵探。”
男人道:“那我找你就沒有錯了。”
羅菲道:“是你打電話約我到這裡來的?聽你的聲音好像不像。”
男人道:“不是。”
羅菲心上一顫,不禁讓他覺得這個人來頭有點可疑。
男人補充道:“給你打電話的人,遇上了一點麻煩,他讓我來見你。”
羅菲道:“你認識我?”
男人道:“不認識。”
羅菲道:“你請我吃麪,我以爲你認識我。”
男人道:“拜託我的人,讓我來姿彩山莊,看誰比較像等人的,就上來問你是不是羅菲。我在外面觀察你很久了,發現人羣裡只有你像一個木頭一樣坐在這裡,一直盯望着進門處,所以我斷定你就是拜託我的人要見的羅菲。你雖然坐在飯廳裡,但一直沒有點飯菜,想必你也餓了,所以我請你吃炒麪。我從小就喜歡吃炒麪。”
羅菲道:“拜託你的人爲什麼不來直接見我?”
男人道:“不方便……我說了,他遇上了一點麻煩。”
羅菲皺了皺眉頭,猶豫要不要刨根問底時,男人看出了他的疑惑,直接告訴他,“他下午受傷了,去醫院了。”
羅菲道:“車禍嗎?”
男人道:“——應該是謀殺。”
羅菲心上一緊,詫然道:“謀殺?他招惹了什麼仇人?”
男人道:“我不知道。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有人要殺他。”
羅菲道:“他受傷嚴重嗎?”
男人道:“他的頸脖上被人劃了一道口子,差不到一毫米——利器就會劃破他致命頸動脈,命總算保住了,但要住院觀察幾天。”
羅菲道:“他被什麼人殺害的?如何被殺的?”
這時,一個沒有任何表情的服務員送上了熱茶,羅菲殷勤地給男人倒上茶,因爲他覺得眼前的人,會讓他調查沒有進展的案子,終於可以柳暗花明了。他心上是不喜歡這個人的,看起來一個奸詐的人。
男人端起來茶杯一飲而盡,羅菲給他把茶杯注滿,“我怎麼稱呼你?”
“我叫陳園園,”男人補充道,“不是歷史上吳三桂的小妾陳圓圓,我的園是園丁的園。”
羅菲道:“名字很陰柔,實際你的性格……”
男人打斷他的話,說道:“大家都說我的名字跟我粗野的性格不相乎。沒有辦法,我母親想要一個女兒,所以給我取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羅菲道:“要見我的人,是誰?”
男人道:“一個船長,他叫袁九斤”
羅菲道:“你們是什麼關係?”
男人道:“發小關係。”
羅菲道:“你還沒有告訴我,袁九斤究竟是怎樣受傷的?他頸脖上的口子,你見過嗎?是怎樣一道口子?”
男人道:“兇手很專業,會使飛鏢。他的脖子就是被飛鏢劃傷的,至於具體是怎樣一道口子,我沒有看見。”
羅菲道:“有誰看到兇手嗎?”
男人道:“沒有。”
羅菲道:“袁九斤拜託你來見我有什麼事?”
男人道:“把一個已經死了韓國警探的行李箱轉交給你。”
羅菲激動道:“行李箱在那裡?”
男人道:“讓你去他家中拿。”
這時,服務員把炒麪送了上來。
羅菲道:“我們吃完麪,你就帶我去船長家中拿行李箱。”
男人拿起筷子,呼呼啦啦地吃麪來,吃相野蠻。吃麪的時候男人沒有說話,羅菲要說什麼,他說他吃飯的時候有一個規矩,那就是不跟人說話。
羅菲知趣地默默吃麪,他沒有吃晚飯,餓極了,現在有一盤熱騰騰的炒麪吃,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
4
羅菲在陳園園的帶領下,去了船長袁九斤的住所。
袁九斤的住所是普通小區內高層建築的28樓。
電梯上升到高層時,會有明顯搖晃的感覺,給人隨時會掉下去的錯覺。羅菲有輕微的恐高症,想到自己現在身處高處,莫名的恐懼油然而生。
陳園園有袁九斤房間的鑰匙,麻利地開了房門。
進門就聞到一股難聞的味道,算不上是黴味,應該是一個不愛收拾屋子的單身男人長時間沒有開窗戶,堆在椅子上髒衣服很久沒有洗了,散發的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