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葉傾城一副女人樣兒,打人可是她的拿手好戲。不知道多少猛男曾經敗於她的手中。——當然,不排除有些人是看在她“女人”的份上不想跟她動手的因素,但能夠把一個男人屢次打的滿地找牙,也足以說明葉傾城的實力。
“武林世家”的說法雖然誇張,但是葉傾城確實從小在老爹那裡學了一身功夫。
所謂沒學打人,先學捱打。葉傾城被葉剛揍得多了,揍起人來也頗有乃父遺風。
王天明先是被一摞書砸蒙了,緊接着就看到葉傾城的拳頭像雨點兒般朝着自己面門砸來,雖然慌張,卻也不忘反抗。只是比他壯實了不少的李一飛都不敢跟葉傾城交手,王天明又豈是對手?
再說聽到葉傾城的聲音,王天明就先怯場了三分。葉傾城打人厲害的名頭,王天明可是早有耳聞的。雖未親見,但她葉傾城也是名聲在外的高手啊!
“別打別打!”王天明求饒。
“打死你個王八蛋!”冉菲從地上爬了起來,跟着葉傾城一起羣毆王天明。
可憐王天明原本就瘦瘦弱弱營養不良的樣子,現在被兩個女孩子當街羣毆,真是老臉都丟盡了。關鍵是兩個女孩兒還不是真正的女孩兒,打起人來自然不是撓抓撕咬,而是拳腳並用。原本一個葉傾城就夠王天明受得了,再加上一個憤怒之極下手狠辣的冉菲,王天明一個大男人竟然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單單是褲襠裡就被冉菲狠狠的踢了兩下。
難得看到這等場面,許多人都開始圍觀,一個個好笑的議論紛紛。周圍的行人中不乏有一高的學生,大多數人不認識冉菲和王天明,但卻認識葉傾城。看到美女當街打人,特別還是自己認識的美女,自然一個個都嘻嘻哈哈的圍了上來。
更有一些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一高學生叫着“好”,甚至叫嚷:“來招撩陰腿!……猴子偷桃!”其中一個同學覺得也該給那個捱打的男人叫好,叫完了“抓奶龍抓手”,才愕然發現捱打的竟然是王天明。趕緊又嚷道:“哎!別打別打!葉傾城!別打了!”
葉傾城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停了手,轉身看去,發現卻是富大海。
富大海跟王天明關係還算不錯,畢竟在教室裡還曾經是前後桌。
王天明瞅準了機會,捂着臉拔腿就跑。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丟臉丟到家了。知道的會明白葉傾城武功高強,不知道的肯定會以爲自己太笨。要是被高倩知道了,再被她得知來龍去脈……王天明不敢想,只是一味的跑路,連頭也不敢回。
葉傾城哼了一聲,也沒有去追。她發現自己的體質不如以前了,這纔打了幾拳,竟然有些氣喘吁吁,連手腕都有點痠疼了。
富大海尷尬的咳了一聲,說道:“嘖嘖,當街打架,多不好。”
葉傾城給了他一個白眼,蹲下來撿自己的書。
圍觀諸人一看沒好戲看了,也很快散開。一些路人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瞅着冉菲和葉傾城,嘴裡嘀咕着“90後”如何如何的感慨。富大海不想跟着一起丟人,也趕緊揹着書包回家了。
葉傾城一邊撿着書,一邊甩了甩手腕,嘴裡“嘶”了一聲。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剛纔有一拳砸在了王天明的門牙上,中指關節處竟然磨破了。
冉菲蹲下來,微微仰頭看着葉傾城,嘿嘿的笑着,“不錯嘛。我真感動。”
葉傾城剜了她一眼,說道:“別誤會,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畢竟當初冉菲幫過她不少忙,此時冉菲有難,葉傾城獨自跑掉,有點良心不安,這才折返回來幫忙。
“嘿嘿,我懂的。”
“你懂個屁!”葉傾城抱着書站起身子,“趕緊回家吧,真是的。”
冉菲拉着葉傾城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告訴你一件事,《變身潛規則》的好多讀者都很鄙視甚至討厭你哎。今天你英雄救美,一定能挽回不少分數。”
“爲什麼啊?”葉傾城有些意外,她一直以爲自己還是很討人喜歡的,斷然沒理由被人討厭。
“這個嘛,原因就複雜了。”冉菲笑道:“因爲你太花心了,因爲你太不可愛了,因爲你沒有接受我的愛。有人說要不是因爲你長得漂亮,一定被讀者的口水淹死了。”
葉傾城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彷彿站在風口浪尖的一葉扁舟之上。不知是氣的還是傷心的,身子晃了兩晃,問:“你不是比我還花心?我可愛不可愛跟別人又有什麼關係?我連選擇自己喜歡的人的權利都沒有了?需要讀者來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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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菲笑了,“誰叫你是主角呢。”
“我……這個主角我不做了!我壓根就沒想做!”葉傾城怒不可遏,憤怒的大踏步走掉了。
冉菲沒有跟去,只是怔怔的看着葉傾城的背影出神。
葉傾城回頭看了冉菲一眼,感覺胸口有些壓抑。看着冉菲人單影只的站在那裡,葉傾城心裡莫名的生出一絲同情。這種同情會不會演變成愛情?葉傾城不清楚。她也不知道愛情是個什麼東西,更不知道自己會愛上什麼樣的人。
葉傾城感覺很累,累得不知道該怎樣生活。想起冉菲可憐兮兮的模樣,又想起冉菲說的讀者對自己的評價,葉傾城頭痛的厲害,心裡莫名的煩亂不堪。
一路回到房間裡,葉傾城把自己反鎖起來,撲在牀上,胡思亂想了半天,掏出手機,撥通了安小環的號碼。“不準再寫我!我不想做主角!也不想做任何角色!你讓我炮灰了吧!”
“那怎麼行!”安小環的態度很堅決,“沒有半路換主角那一說。再說哪有讓主角炮灰的。堅決不行!你不要在意讀者的看法嘛。”
“我能不在意嗎?人言可畏啊!”
“嗐,走你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安小環笑道:“好好幹,將來我發稿費了請你吃飯。”
“去!我沒吃過飯,稀罕!”葉傾城有些惱怒,“你小子別落我手裡,不然有你好看!”
“切!我好怕怕哦。”
葉傾城恨恨的掛了電話,又撲在牀上裝死。
她有時候還真想轟轟烈烈的死掉算了,賺世人一把眼淚,留下一些好名聲死掉,也未嘗不是好事。畢竟人死留名嘛。總比這樣痛苦的活着要好!
人活着是爲了什麼?在葉傾城看來,有時候人活着其實就是爲了等死。那些抱着過一天少三晌的想法生活的人,還不就是等死的嗎?
想歸想,葉傾城沒有自殺的興趣。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葉傾城不想再爲那些讓人極不舒服的問題而煩惱了。她決定做鴕鳥,只是專心學習,讓安小環的書沒什麼東西可寫纔好。誰愛討厭自己就討厭去吧,反正自己也不指望讓每個人都喜歡!
即便人活着不是爲了等死,但也絕對不會是爲了討每一個人歡心。
葉傾城說到做好,老老實實的抱着書本學習功課,認真勁兒,竟然把午飯都給忘了吃了。直到傍晚時分,餓肚子了,隨便在街上吃了一碗麪。晚上繼續看書、做習題、洗澡、睡覺……
睡前想到昨天的荒唐,忍不住又把手伸向了下身,只是想到自己的“處境”,得罪了安小環,她肯定不會好心的把這段“劇情”跳過去,搞不好還會添油加醋……強忍着邪惡想法,努力睡了。
真的一夜無話。
第二天早上,葉傾城還在睡大頭覺的時候,敲門聲響了。
葉傾城眼皮沉的厲害,昏頭昏腦的起牀,穿上睡裙,打開門,看到了一臉興奮的楊申。
楊申已經好多天沒有來打擾葉傾城了,葉傾城都快把他給忘記了。一眼看到楊申,葉傾城的睡意全消。哭笑不得又無奈地說道:“不是吧大哥?大早上的你就想要啊?”說罷,看到了剛剛從廁所出來的沈卓文,愣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很有些問題。
楊申尷尬了一下,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我就是想請你吃飯。”
“吃飯?不餓。”葉傾城話未說完,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昨天中午沒吃,晚上吃的也不多,這個時候自然有些餓了。
“請你吃餚驢肉。去我朋友那裡吃。”楊申說道。
葉傾城一聽有肉吃,立時滿口生津,警惕的看了看楊申,問道:“你沒有別的想法吧?”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楊申臉色一紅,說道:“我爸幫我開了個店,張羅了好幾天,今天總算要開張了,我想請你吃飯,慶祝一下。”
“這樣啊。喜事嘛。作爲老同學,怎麼也得捧個場。”葉傾城臉上帶着笑,“好好好,浪子回頭金不換啊。別做小混混了,沒前途的。”
“是啊。呵呵。”楊申有些羞澀,“我也是生意人了。”說着,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直挺板整的西裝。
葉傾城這才發現今天的楊申很不同,身上竟然穿着一身嶄新的西裝,黑西裝、白襯衣、還打着領帶,皮鞋程亮,腦袋上的頭髮比皮鞋還亮。明顯颳了鬍子,臉上乾乾淨淨的。看起來還真是帥氣整潔了好多。乍一看還有種正人君子的感覺。
楊申這麼精心打扮一番,爲的就是想讓葉傾城認爲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好人,不再是不能依靠的小混混了。
只是……
“我靠!你真長進,竟然學會西式黑社會的派頭了。”葉傾城覺得楊申爲她精心打扮的行頭看起來很像西方社會裡的黑社會人員,“不錯不錯,黑社會也比小混混強。”
楊申愣住了,低頭看看自己的打扮,一時有些侷促。他還以爲自己這身打扮是“老闆派頭”呢,就算不是老闆派頭,怎麼着也該是體面的打扮吧?畢竟電視上那些重要領導都是這身西裝皮鞋領帶的打扮的。怎麼在葉傾城眼裡自己就成了“黑社會”了?仔細一想,楊申恍然大悟:如今這年頭,確實,黑社會和領導都是這身打扮的。
楊申有些不自然,趕緊解領帶,剛把領帶拉開,葉傾城卻樂了,“別動。”說着伸手幫着楊申把領帶和衣領收拾了一下,又審視片刻,滿意的笑了,“不錯,有點兒日本高中生的模樣。哈哈哈。”
楊申只能賠笑。“呵呵,那我們去吃飯吧?”
“好,你等下。”葉傾城說道:“我收拾下。”說着進了衛生間。
楊申回頭看了看葉傾城的背影,走進了她的房間裡,在牀上坐下來,隨便翻了翻葉傾城的書,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具體是什麼感慨,楊申也想不出,只是想到了自己這一年多以來的小混混生活。
環顧房間,楊深又想起了剛纔看到的葉傾城胸前的一抹風光。
“如果他真的是女孩子,該有多好啊。”楊申心裡感嘆着,卻又不自覺的自嘲的笑了笑。“如果她是女孩子,一定會有很多男生追了,肯定也輪不到自己了。”
不大會兒,葉傾城洗漱完畢,走進房間,看到楊申,愣了一下,說道:“你去客廳,我換身衣服。”
楊申站起來,正要往外走,忽然想到兩個大男人換衣服還要回避?訕笑一聲,也沒說什麼,直接走了出去。
葉傾城反鎖上門,開始換衣服。她原本打算繼續做鴕鳥,什麼也不管不問的,只是老同學生意開張,要是不去的話,似乎也不合情理。畢竟楊申雖然曾經當着自己的面做一些猥瑣的事情,但他好歹也一直都從來沒有強迫過自己什麼,況且這次他好心來相邀,自然不能拒絕。
嘆一口氣,葉傾城換上了那條紅色格子的連衣裙。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穿裙子了,那種下身沒有束縛的感覺,就像自由的風。
臨出門,葉傾城照着鏡子梳了梳頭髮,才愕然發現自己額頭上竟然長出了一個小痘痘。
“我靠!”葉傾城有些意外。她還真沒想過滿臉青春痘的厄運會降臨在自己頭上。“不是吧?要長痘痘也早該長了吧?難道自己真的發育很晚?”想到以後很可能滿臉都是青春美麗逗的樣子,葉傾城一陣惡寒。
又想到某人關於青春痘跟性壓抑有關的話題,葉傾城覺得惡寒都難以形容自己現在的感覺了。甩了甩頭,葉傾城走出房間,跟楊申一起下樓。
樓下停着楊申的小木蘭摩托車。
葉傾城看了看那輛小木蘭,又看了看楊申的衣着打扮,感覺有些好笑。
楊申也侷促的笑了笑,說道:“等有錢了換新的。你別嫌棄。”
葉傾城笑道:“有什麼可嫌棄的,我連小木蘭都沒有。”又看了看小木蘭,葉傾城笑的更燦爛了,“看到這輛小木蘭,我總能聯想起你在商丘上初中那會兒的模樣。整個一小正太,哈哈哈。你小子咋長的,現在這麼有男人味兒了。”
楊申看葉傾城笑的開心,聽着她誇讚自己的話,心裡高興,也放鬆了一些,不再侷促,跨上小木蘭,回頭笑道:“來,坐上。”
葉傾城習慣性的分開雙腿要騎上去,猛然想起自己今天穿的裙子,這麼騎在上面好像不太……不太好看。乾脆側着身子坐在了小木蘭的後座上。一隻手抓着後面的保險槓,一隻手抓着楊申的西裝,“你開慢點兒。”
“嗯。”楊申倒是想開快點的,可惜這輛小木蘭的速度不比自行車快,再駝上倆人,只能慢慢的溜達了。
位置在鼓樓區的餚驢肉店離得不算近,以小木蘭的速度而言,沒有半個小時,是到不了的。
葉傾城從來沒有這麼側身坐過摩托車,一路上坐的時間久了,就有些腰疼了。而且她發現今天穿裙子絕對是個錯誤。這鬼天氣,從昨天陰沉到現在,顯然是想下雨。
涼風嗖嗖的,有些冷。
天色越來越陰沉,竟然有點兒黃昏的感覺。天際那抹烏雲越來越大,很快就籠罩了整個天空。路上的行人也都慌張起來,加快了速度趕路。
葉傾城擡頭看了看天,催促道:“快點,要下雨了。”
“嗯。”楊申嘴上答應的好,可惜小木蘭就是這麼個不緊不慢的速度,想快也不行。
路剛走了一半,剛剛到鼓樓區的邊上,天上忽然卡啦啦一道閃電劈了下來,緊接着是一個驚雷。豆大的雨滴隨即砸了下來。
夏末的雨,下的很急。說是瓢潑,並不爲過。只是片刻之間,整個世界都模糊起來,大雨遮擋了視線,狠狠的砸在地上。
葉傾城本來就有些冷,被雨水一砸,不禁打了個哆嗦,靠近楊申,說道:“趕緊找地方避雨。”
“好!”楊申應了一聲,繼續往前開。感受着葉傾城貼在自己身上的體溫,楊申忽然想:要是沒有地方避雨,那該有多好啊。
葉傾城急切的東張西望,想看看哪裡能避雨,只是一路上好像竟然沒有個避雨的地方。此處正是小城市的經濟開發區,到處都是工廠,路邊自然是工廠院牆,連個商店都少見,更沒有避雨的地方了。
打了個噴嚏,葉傾城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富大海小說中的一個劇情。說的是大俠富大海跟某美女同行,遇大雨,躲進破廟,之後漸生情意的情節。
武俠小說裡的破廟可真多啊。
葉傾城神經病一般的感慨了一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到了一個十字路口,忽然看到了路邊一處無人的崗亭。崗亭裡不見執勤的交警,頂上雨搭雖然不夠寬,可好歹也聊勝於無。
“那裡那裡!”葉傾城指着那個崗亭叫着,身子不由自主的晃了兩下。
“你別晃!”楊申本就有些心猿意馬,被葉傾城的身子快速蹭了兩下,差點握不住車把。說着,趕緊把小木蘭開到路邊。
小木蘭還沒停穩,葉傾城就跳下車,快步跑到了崗亭外。崗亭的門上鎖了,只能在雨搭下呆着了。其實即便沒有上鎖,葉傾城也是不敢進去的。作爲一個普通高中生,葉傾城對穿制服的人和與他們有關的東西都是不敢隨意動的。
楊申把小木蘭丟在雨中,快步跑到葉傾城身邊,貼着崗亭站着,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說道:“下的真急啊。”說着轉臉看向葉傾城,不由的愣了一下。
葉傾城身上已經溼透,雖然不是那種半透明的衣服,但到底是夏裝,衣服貼着身子,那種實質感,很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