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 不想揍我一頓嗎?總不能一直讓東方煜派軍隊的人來幫忙吧?連帶幾個人進主君院,他們都有話說了,要是東方煜派個幾次兵去千層境,那王府裡頭還不定會傳成什麼樣子呢。
何況,打造出像樣的農具來,就不必再去買多少僕役了,管理起來,也更省心。
“找打鐵鋪子?”
可是,聽到夏貝貝的話,東方煜卻是從一大堆美食之中詫異地擡起了頭來,看向她。
“這事你沒跟十秋他們說起過嗎?”
“十秋他們有事要忙,我想這麼點兒小事,我自己去便可以了。”夏貝貝說道。
不就是打個些農具,她一個大活人,還會辦不了嗎?
哪裡能想到,在街上逛了一整圈,都沒有找到一家打鐵的鋪子,她都忍不住要懷疑,是不是圖城郊外,纔會有打鐵的鋪子。
“那就怪不得了。”東方煜瞭然地點頭。
“怪不得什麼?”夏貝貝不解的問。
難道找了十秋他們,就能找到打鐵鋪子了?不過倒也是,十秋他們可是在蠻荒土生土長的人,能不熟悉嘛。
“貝兒,你想要打造什麼農具,跟十三說吧,去袁城比較方便一些,蠻荒境內,打鐵的營生很少,而且都是官營,主要是因爲不準隨意砍伐樹木。”東方煜說道。
“不準砍伐樹木,也不可以用煤嗎?用煤可是比用木柴更好。”夏貝貝更不明白了。
那一般的人家用的鐵器,都是從哪來的,難道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等等,東方煜剛纔說官營,那就是說,蠻荒的鐵器鋪子,都是官家,也就是勳王府專營的?
這個世界上,早就有煤了吧?煤油燈不就是家家戶戶都可能用的東西嗎?
“貝兒,煤礦私營,可是要被殺頭的,不論是煤炭,還是煤油,都必定是官家所有。”東方煜提醒她道。
“哦,難怪了。”怪不得她就是找不到打鐵的鋪子,可是賣鐵具的鋪子,卻是有的。
“那明天我把圖紙給十三,讓他去一趟。”她說道。
“嗯。”東方煜點頭。
“對了,今天在街上,不止遇到了華千古他們,還遇到了東方炎跟着一幫混混在一起。”夏貝貝繼續說道。
“東方炎?”東方煜詫異地擡頭,對着她挑了挑眉,東方炎可是皇子,怎麼會和混混在一起廝混?
好吧,他覺得,貝兒口中的混混,可能就是那些世家的庶出子弟吧?
“他惹你了?”他問。
不惹到貝兒,貝兒是不可能把那些世家子弟說成了混混的。
“倒是沒惹到我。”夏貝貝回道,擡手給他的碗裡頭添了一隻脆皮蝦。
“那就好,量他也不敢惹你。”沒有惹貝兒,東方煜倒是鬆了一口氣,府裡的幾個皇子公主,都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不過,他的貝兒也不是什麼善茬就是了。
“他是沒惹我,可是,他貌似是惹了你了。”夏貝貝如是地說道。
“嗯?此話何意?”東方煜不明所以地看向夏貝貝,還不忘夾一些菜,往嘴裡塞去。
他今天都沒有見到四弟,怎麼就惹到他了呢?
“好像也不是,反正……東方,聽說你有個失蹤的未婚妻啊?”她眉毛抖了抖,嘟囔着小嘴,認真無比地看向東方煜。
雖然她倒是想不介意來着,可是,不介意並不代表可以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起碼得讓東方煜心裡頭有個數,把這件事情給處理好,以後別讓她難做人。
而且,東方炎在背地裡那麼算計他這個當大哥的,真的好嗎?有必要時,總得反擊一下吧?
‘吧嗒’一聲,東方煜手裡頭的筷子,被嚇得掉在了桌面上,盯着夏貝貝的黑眸,頓時染上了着急之色。
“貝兒,這……這個你得聽我解釋……我……那個不是……”
夏貝貝眨了眨美眸,脣角微微勾了起來,差點就要笑出來了。
雖然她是自主的新人類,她以後的丈夫,肯定只能娶她一個妻子,但正所謂入鄉隨俗,她也不能因爲東方煜的過去,而影響他們的現在與未來吧?
“來,喝口葡萄酒壓壓驚,咱們慢慢說,別急啊。”她爲他倒了一杯酒,輕聲說道。
東方煜額頭滑過幾條黑線,被夏貝貝那遇事不驚的態度,給嚇到了,爲什麼聽到這樣的事情,她還可以坦然處之,好像連絲驚訝都沒有?
難道是因爲貝兒對自己,還不夠在意?那他就得加倍努力了,把那些試圖破壞他們關係的人,統統給整趴下才行。
不過,他還是定了定心神。
“貝兒,東方炎所說的那個人,確實是存在的,這是在我六歲之時,父王與母后與我定下的娃娃親,算是指腹爲婚。”
“哦。”夏貝貝淡淡地應了一聲,不解地看着東方煜,“能與勳王府定下娃娃親的人家,肯定不是什麼小戶人家吧?可是聽東方炎說,那個人失蹤了?”
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哪有那麼容易失蹤啊?這是跟她開玩笑吧?
“不算是失蹤,她是雪都之外天元府的嫡長公主,五公主南宮貝兒,只因一生下來,六月飛雪,被視爲不祥之兆,後來靖王請道士來與五公主算命,卦象爲孤煞星轉世,克父克母,克兄克弟,會剋死家中所有人,乃大不祥之兆。”東方煜認真地對着夏貝貝說道。
“而道士爲五公主卜卦那日,偏巧靖王府中一位老太妃本來身強體壯,竟然無故而亡。”
“扯淡!”夏貝貝勾了勾嘴角,罵道。
“至此靖王對卦象深信不疑,欲偷偷派人將五公主帶出王府殺死,幸好王妃早有防備,命人將五公主帶出府撫養,可是,不知是什麼原因,王妃所派之人,從此全無音訊,五公主南宮貝兒不知死活。”
這些,他也是聽自己的好兄弟南宮厲琪所說,至於那個南宮貝兒究竟是死是活,那名下人又如何了,誰也不知道。
“簡直是泯滅人性,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夏貝貝恨聲罵道,看向東方煜。
“那個死了的老太妃,肯定是個在靖王府中沒有地位的小人物吧?”
什麼太妃,她可以斷定,不就過是死去的老靖王身邊一個沒有地位的女人,這樣一個人的性命,就可以讓嫡長公主臭名遠揚,可真是好計謀。
“貝兒,此事你如何知曉的,莫非是聽說過?”東方煜詫異地看着她,問道。
他對於靖王府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都是從南宮厲琪的口中得知的,可是貝兒卻一語就能道出那個老太妃,是個無關緊要的人。
“這還用聽說?”夏貝貝拋給他一個白眼球,抿了抿紅脣,“不用說,經此一事,王妃失寵猶如打入冷宮一般,是吧?”
“是啊,不只是王妃,還有世子……也就是嫡長子南宮厲琪,要不是有太妃娘娘在,他的世子之位,也早就被剝奪了,天命孤煞星,真是把厲琪給害慘了啊。”東方煜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南宮貝兒是死是活,卻知道他的好兄弟南宮厲琪,過着寄人籬下,苦不堪言的日子。
“什麼天命孤煞星,只有像你一般的呆頭鵝,纔會信!”夏貝貝冷哼一聲。
“貝兒,你此話何意?”東方煜明顯一愣,不解地看向她。
“你說呢?”她反問他。
“你的意思是……嘶!不會吧?”東方煜一下子瞪大了大眼,不敢置信地盯着夏貝貝。
“怎麼不會,什麼天命孤煞?不過就是某些人用來對付自己的敵人的一把利刃而已。”夏貝貝斷然地說道。
這種事情,也不是不常見,別說是堂堂王府了,就是尋常百姓家裡頭,只要是有三妻四妾的,就是常見的。
“可是六月飛雪卻是真的啊。”東方煜搖了搖頭。
“六月飛雪,誰說一定是大不祥?說不定就是吉兆呢?”夏貝貝微勾了一下脣角。
“凡事都有兩面性,誰能斷言,六月飛雪,就是不好的,在炎熱的夏日,來一場大雪,那不正好?”
東方煜:“……”
他頭一回知道,原來六月飛雪竟然可以這麼理解?果然跟貝兒相識之後,他的見識是越來越廣了。
“不對。”突然,東方煜臉色一變,想起來他們要說的,貌似不是此事,“貝兒,你要相信我,母妃已與靖王妃和太妃約定,只要等南宮貝兒滿十五還未找到她,那便與我解除婚約。”
“嗯。”夏貝貝點頭。
“貝兒,不管找不找得到她,我都不會娶她的,世子妃的位置,只有你能坐,你一定要相信我,別生氣,好不好?”東方煜見她淡然得可以,以爲她其實心裡頭是有一點點生氣的。
“生氣?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聞言,夏貝貝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
她沒有生氣好不好,一點兒都沒有,要論生氣,生的也是那個試圖挑撥離間的東方炎的氣,好不好?
“你不生氣?”東方煜的臉色,變得古怪了,這回,該輪到他生氣了吧?
“貝兒,難道你聽到我有未婚妻,都不生氣,不想揍我一頓嗎?”這很不正常吧?好像自己被貝兒徹底忽視了啊?
夏貝貝:“……”
這是有被虐妄想症嗎?非得讓她生氣,把身體給氣壞了,他心裡頭才舒服,是不是?
“東方,我不是不生氣,只是覺得該相信你的爲人,你不告訴我,便是覺得自己能夠處理好指腹爲婚之事,你母妃都把傳家寶鐲送給我了,難道你認爲,我還該懷疑你對我的用心?”她柔和地對着他說道。
設身處地的在他的位置上,或許自己的愛人有自己以外其他女人,他卻沒有一絲反應,也是會生氣的吧?
所以,她解釋了。
聞言,東方煜緊繃的身體,總算是放鬆了下來,將夏貝貝從座位上拉了起來,放到自己的腿上,緊緊地擁在懷中。
“貝兒,謝謝你。”
“謝什麼啊?你應該好好感謝東方炎一番,這纔是最重要的。”夏貝貝提醒他道。
可不能讓那些不知進退的人,踩在了自己的頭上,還覺得自己很聰明,這可不是他們會幹的事情。
“東方炎!”聽到這個名字,東方煜的聲音,就變得陰沉無比。
貝兒纔到圖城,他就在貝兒的耳邊,說這樣的事情,想要他覺得不是故意的,都不可能,簡直是可恨。
就這麼着急嗎?不過,這樣也說明了,東方炎也不過就是個成不了大事的人,但越是成不了大事的人,就越會狗急跳牆,還是要注意着。
“哪隻有一個東方炎啊,這府裡哪個人拎出來,都是滿腹詭計的角色。”
……
一個安靜的院子裡,突然,書房裡頭傳來了一聲瓷器摔碎的聲音,緊接着,便是男人的怒罵聲。
“混帳,讓你打聽,你便打聽到了這些?本皇子養着你們這些廢物,有什麼用?”
東方炎怒氣沖天地站在書桌的後方,看着面前那幾個低着頭,一聲都不敢吭的侍衛。
這就是他養出來的人,一個兩個,都是不中用的,連東方煜手底下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
本來還想打聽到那個叫夏九孃的,究竟是什麼人的,爲什麼上午在街上碰到之時,他明明故意說了東方煜有未婚妻,她卻一點兒都不在意。
難道不是東方煜看上的女人,而是有別的用處?
可是,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用處?他左思右想,也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跟東方煜在千層境買的那三千畝地有關係。
但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麼作爲?要是論種地行家,也輪不到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吧?隨便從鄉下地方拉一個人出來,都會比她強百倍千倍!
但東方煜偏偏把她給帶回來了。
讓侍衛去查查夏貝貝的出處,可是這些人,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什麼都查不到。
“四皇子,那些人嘴巴太緊了,屬下想盡了辦法,也沒能從他們的嘴裡套問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倒是屬下得知,王爺今日重責了連姬姨娘,是因爲主君院被夏九娘放進去了三個陌生的男人。”侍衛也是無辜啊。
他們平日裡各位其主,又是相互對立的,本來就交情不深,他們怎麼可能從主君院的侍衛口中套問出什麼話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