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他們都走了？”
皇宮中，皇上聽身邊隨侍的公公說了。
從眼前成堆的奏摺中擡起頭，有些意外的問。
“是的，皇上，奴才打聽的清清楚楚，總共四兩馬車，中間兩輛馬車放有東西，前後兩馬車坐人。林月鳳和林大山這一些人坐一兩馬車，慕王坐一兩馬車。”
那公公點頭，討好道。
“好了，我知道了。”
慕辰夕揉了揉眉心，本以爲吳貴妃能幫他一把。
沒想這個女人到現在還沒反應。
而他更想着利用林大山這些人來牽制住林月鳳那丫頭，沒想她竟用先見，帶着她們一併而走。
雖然他們是離開了，他也答應了太后之前對他的懇求，容許她們每年在太后生辰那天從嶺南出來回到京城，其他時間不能離開。
但他的離開，少有的他那些人部下什麼的並沒有相送。
反而只有林月鳳的家人送行。
這讓他心中升起危機意識。
放在桌上的手緊了緊，還是強壓下心頭的情愫，問着太后。
“太后現在在哪兒？”
“太后老人家一直在皇宮最高的宮門樓閣邊目送着殿下離開。陛下，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太監看了下外面還是把自己發現看到的事說明。
頓了下，看慕辰夕沒什麼反應也沒動怒，只是自己說到太后眉頭皺了皺還是低頭繼續批閱着奏摺，忍不住心中狐疑大膽問。
“說說看。”
慕辰夕擡頭，還是耐着性子道。
“老奴只有些不懂，皇上戒備慕王可能對你有危險，但他畢竟是你的親兄弟，他臨走前更是把手中之前掌握的軍隊權都交給您。皇上你還是貶黜他出京，還讓他除了太后的壽宴其他時間不能離開，這是不是太有些不厚道了……”
那公公看他心情不錯的樣子，倒是大着膽問着他這些自己心中的疑惑。
“怎麼？你在爲慕王報不平？”
他的話，慕辰夕不怒反笑，問的那公公面色急變，連忙驚恐跪地。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嘴巴突然有些不受控制，老奴……”
多年伺候着慕辰夕他自然明白他的表情代表的心情。
不但跪地，連連對他磕頭求饒，還在起身的瞬間擡手抽着自己的耳光，以免君主的怒意點倒自己頭上。
這公公的諂媚和討好，慕辰夕凝眉，就是個狗奴才，但他剛纔的話明顯有着一定道理。
“你何罪之有？如果繼續想抽自己耳光，我讓大理寺卿帶你去打牢好好體驗下挨嘴巴的滋味。”
想明白這些，他蹙眉看着眼前地下邊給自己磕頭哀求，同對自己抽耳光，口中還連連檢討的他淡笑反問，看他因自己這話身影有些蒙，跟着更快速磕頭又求饒的樣子。
非常無奈輕嘆道。
“皇上……”
慕辰夕這捉摸不透又讓人驚慌的話，那公公擡頭淚眼婆娑哀怨低呼。
要死也要給個乾脆呀，他這樣的話他的小心肝真的受不住呀。
“起來吧，朕頭疼，想靜靜。”
這奴才擔驚受怕小可憐的表情，慕辰夕輕嘆，自己有這麼恐怖嗎？
還是一副無奈的樣子，揉了揉有些微酸的眼角道。
嘎？
那公公有些蒙，皇上這是不責怪自己的多嘴了？
但他的話，還是很快回神。
欣喜點頭，地上爬起來欣喜又對他一陣感恩戴德，這才終於撿回條小命，暗擦着額頭的冷汗，倉皇又恭敬而去。
“朕身邊的奴才都爲他這麼離開心有不公。他的那些下屬和之前的部下卻這麼平靜，這不正常。他們這樣安靜，一定有古怪，難道……”
直到那公公離開。
慕辰夕這才放下揉眉心的手，低喃着他的話。
想着他從慕王手中要的兵馬權，還有那些以前只忠於他的部下，越想越感覺不對勁。
腦袋中電石火花般突然涌上來的想法，讓他整個人臉色跟着大變。
不成，他絕不容許自己辛苦打下的一切被人算計。
越想他放在身側的拳頭跟着緊攥。
“暗影。”終於他忍耐不住，喊了自己暗中培養的跟慕辰風身邊閃電青雲一樣的手下。
“主子，主子有什麼交代？”
隨他話落，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飄然到來，恭敬半跪在他腳下的地上，低道。
“沿路跟蹤慕王一干人等，找機會做了他。最好跟沿路的山賊或馬幫這些人聯繫讓她們動手。他們要不配合的話，就用強硬手段要挾，再不濟用古大師研製的三尸腦魂丹控制他們。”
慕辰夕利眸看着腳邊的暗衛低低吩咐。
“是，”那暗衛就是他培植的死士，聽他交代毫不反駁點頭應許。
“你帶兩個人去就成。”
慕辰夕又交代。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絕不容許自己落下口實。
“是。”那人又應跟着起身。
“這次是絕殺，若你們三人有人栽在他手中的話，朕希望你們能夠及時自我了斷，或以己之名扛下這一切。要不你們的家人九族……”
那人起身，慕辰夕再次交代，同時出聲要挾着他們。
“手下一定不辱主子交代，屬下去了。”
他的話，那人神色微微有些動容，還是抱臂而去。
“慕辰風，讓朕這麼好的三個手下給你陪葬，你也是值了。”
看那人離開，慕辰夕陰沉着一張臉低道。
看來這三人不管他們成於不成，對他來說已是一枚棄子了。
太后一直站着。
“太后，殿下他們應該已經走遠了，我們回去吧。”
祥嬤嬤看慕辰風和林月鳳他們的馬車走遠，太后還站在那裡不動，眼看着兒子媳婦離開的方向，依依不捨的神色。
忍不住心中疼惜，上前低道。
“就這麼離開，看都看不見了。”
太后雖收回目光，在她還有另外兩個宮女的攙扶陪同下下閣樓，眼卻一直向兒子和媳婦離開的方向看着失落低語。
“太后，你要保重身體。殿下和鳳丫頭明年你壽辰的時候自會回來，說不定兩人回來，正好給太后您老人家抱個大胖孫子回來也難說呀。”
陪着太后多年的祥嬤嬤這是第一次見她這麼無措，這麼的失落，那表情就像個失去親人的孩子，虛弱又脆弱的讓人心疼。
祥嬤嬤抿了抿脣，強忍下心頭酸澀找着開心事向她規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