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是喜歡這樣的生活罷。
像回到了茉莉莊園,每天可以安靜的不被打擾的生活。遠離城市的硝煙,也將那瑣碎的公務拋在腦後,駱以濡喜歡的,是愜意的享受人生。
但是,前提是沒有那個混蛋淺倉拓。
一個矛盾的存在。
是他讓他找回了清閒,可卻給他加上另一種負擔。駱以濡不止一次想過,如果他們不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又會是怎樣的結果呢?他是否真的遇到過他而又把他遺忘了?淺倉拓不說他也理不出一絲頭緒。
淺倉拓偶爾露出那哀怨的眼神都快要把他逼瘋了,好象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可錯在哪裡?
擡頭,已經漫天星斗,那個混蛋還沒回來。
他那個不像母親的母親來過第二天,淺倉拓就恢復了以往的作息時間,依然早早去上班,所不同的是,現在的他回來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晚。
看看牆上掛的鍾,時針已經走到了11的位置,喜歡早睡的他不知道爲什麼要傻乎乎的坐在這裡等他,莫不是,已經習慣了?
習慣?!這兩個字讓駱以濡着實一愣,隨即便搖搖頭否決了,自己可能是太困了……
庸懶的打了個呵欠,駱以濡揉了揉僵硬的腰身爬進被子,該死的他都忘了自己坐了多久。
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過去時,門開了。
脫掉外套,淺倉拓輕聲走到淺睡的駱以濡旁邊,把他擋在臉上的頭髮撥開,手指溫柔的摩挲着泛紅的臉頰。
永遠這樣該多好,每天回來都能看到他……
這,只能是奢望。
“你回來了?幾點了?”淺倉拓的手指像在撓癢癢,剛睡過去的他很快就被弄醒了。駱以濡迷迷糊糊的側身半撐起身子,長髮中的眼睛還是半閉着,系的很鬆的浴衣立刻從他的肩上滑了下去,掛在臂彎。
舔了舔突然變的乾燥的嘴脣,淺倉拓好心的將他的衣服拉好,遮住了不小心露出的春光,“沒想到今天忙到這個時候,本來想早點回來陪你的。”
半清醒的男人堆坐在被子裡,淺倉拓的聲音像在咒語,很快瞌睡蟲又飛了回來,就在這個時候……
“啊!淺倉拓你個混蛋你又咬我!”
“不然我怎麼知道你是睡着還是醒着。”咬完左邊又在駱以濡右邊臉上留下了一個清楚的牙印。
“該死的狗!”心疼的撫摸着自己被虐待過的臉,駱以濡的睡意全消,皎潔的月光透過忘記關上的紙窗照在兩人的身上,渡上了一層漂亮的象牙白。
“我準備了些煙花,雖然有些晚了,但你要不要放?”淺倉拓將鐵皮水桶拿到駱以濡的面前,眯着眼睛問。
“大半夜你把我咬起來就是爲了放煙花?”沒好氣的哼了聲,駱以濡突然發現自己沒什麼浪漫細胞,他的大腦告訴他,夜晚是用來睡覺的,“你自己去玩吧,少爺我沒心情陪你,祝你玩的愉快啊!”
“喂!”一把拎住那個要滑回被子的身體,淺倉拓笑的是那樣燦爛。“你很清楚,不管幾點,只要我回來了,你都無法睡好吧。你選吧,是起來放煙花,還是做我們每天‘半夜’都做的‘遊戲’?嗯?斐兒?”
“淺倉拓!你是魔鬼!”嘴上雖然罵着,但是駱以濡還是不情願的從被子裡爬出來,憤恨的踩着步子走到紙窗外的門廊上坐好,等待着那個白癡的午夜煙花,“你快放放,我好去睡覺。”
“怎麼看起來很不情願?”把底部盛着水的鐵桶放到院子中間,淺倉拓一把抱起那個坐在門廊上的男人,“穿浴衣放煙花的樣子很漂亮,你放給我看。”
對天翻了無數個白眼,駱以濡抽搐的嘴擠出一絲笑,“你所謂的‘很漂亮’,是女孩子穿浴衣放煙花的樣子吧?如果,體力強健的你真的很想去欣賞那人間美景,我建議你去找個像百合般清純的小女孩,穿上這該死的衣服在大半夜陪你放這鬼煙火。少爺我現……好,我放,打火機。”
接受到淺倉拓帶着警告的眼神,駱以濡立刻聰明的閉嘴,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打火機蹲在地上就放了起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東西叫‘仙女棒’。就是日本肥皂劇中那一羣白癡男女經常會在院子裡放的那種像筷子似的東西,燃着後,白色火花會一點一點向上,快燒到他捏着的尾部時會自然熄滅。
他從來就沒覺得放這鬼東西有什麼浪漫可言。
煙火忽明忽暗的照在男人負氣的臉上,雖然知道他是極度不情願的,但是淺倉拓依然覺得那個樣子的駱以濡,真的惟美到無法形容,不管是開心的,生氣的,還是憤怒的……
那日約會回來,他和駱以濡的關係改善不少,至少他不再拒絕和自己講話,不再無視他的存在,偶爾會面紅耳赤的和他爭辯什麼,也會像現在這樣和他聊上幾句……
這算是額外的收穫,算是驚喜吧。
“喂,聽說,對着煙花許願很靈,你要不要許一個?”淺倉拓蹲到正在打呵欠的駱以濡旁邊,也抽了一個仙女棒對上駱以濡手中燃的正旺的煙火。
“好啊,”因爲蹲着而麻木的雙腿開始強烈抗議,剛開始還是一根一根放的駱以濡開始一把一把的放,聽到淺倉拓那些廢話後,駱以濡咬着牙齒露出微笑,“我希望,現在就讓少爺我回去睡覺。”
“如你所願。”把他手裡那堆燃着一半的煙火扔到桶中,淺倉拓一把抗起因爲接連打呵欠而雙目溼潤的他走回屋子。
看來,駱以濡不適合玩什麼情調……
“該死的淺倉拓!我要睡覺!睡覺!”
“斐兒,我們是正要睡覺呢!我‘睡’你。”
“該死的……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