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重傷

飛鶴背上,少年身邊的冷俏少女若有所覺。

光潔白皙的面龐上,新月般的眉毛微蹙。

“金師兄,不過是區區一賤役,何必一般見識。”

清冷的聲音,迴盪在空中。

“正是區區一賤役,不過是螻蟻之輩,哪裡來的膽子膽敢直視吾等,若不是給師妹一個面子,那小子早就化爲齏粉了。”

少年聲音淡淡地道,面上絲毫不在意。

聞言,少女也不在言語。

這也是事實,以少女對他的瞭解,這位生性高傲的金師兄,還真的能因爲對方看多了一眼將其毀滅。

反正,不過是區區一個凡人雜役,根本無需太多的關注。

神異飛鶴在高空中盤旋三圈。

最終,從天而降,在空中掀起巨大無比的洪流,

正是如同仙神乘風御氣,落入凡塵。

四周都是席捲起一股清玄之氣。

人潮涌動,武館館主帶頭迎接,

從神鶴背上下來的幾人,在這一刻無疑成爲了場中的焦點。

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沒有人在意的是,在那個偏遠的廣場牆邊的角落裡,小林寒撲倒在地上,口鼻流血,腦袋轟鳴,意識已經是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淵。

四周跪在地上的武館雜役,都是不漏痕跡地拉開一段距離。

得罪了大人物,他們還不想惹禍上身。

這一日,

整個武館都是陷入一種喜悅的氛圍當中。

迎接儀式過後,

廣場上衆人追逐今天的幾位主角離開。

人潮離去。

只剩下小林寒孤零零地倒在地上。

管理這些雜役的執事見此,眉頭一皺,隨手吩咐周圍的兩個雜役,讓他們處理一下後面的事。

不管是什麼原因,得罪了前來作客的大人物。

能不能活下來,估計也只能看那位大人物的心情。

於是,被震暈昏迷的小林寒,就這樣被兩個雜役拖走,扔回老鰥夫留下來的那間破舊的屋子裡面。

一身狼狽的小林寒,耳鼻之間依舊不斷在流血。

氣息微弱。

先前那一道冷哼在耳邊炸裂,一切念頭都被打散攪碎,腦子已經是變得一片空白。

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死去。

小林寒就這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屋子內,那被隱藏的盒子裡面,絲絲縷縷的靈氣開始沁滲而出,飄掠在空氣中,隨後被林寒吸入體內。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道若有若無的靈氣的幫助,林寒在生死之間徘徊掙扎,終究沒有徹底淪入黑暗深淵。

直到數個時辰後。

外界的天空,已經黑了下來。

林寒艱難地睜開眼睛,眼皮像是擁有着千斤般的重力。

“咳咳......”

劇烈咳嗽,鮮血從嘴角流出。

嘶!

腦袋頭痛欲裂,

像是被一柄斧頭從中間劈成了數掰,活生生將整個腦袋碾碎的感覺,

那是一種深入到靈魂的疼痛。

精神腦海,像是被撕裂開了無數瓣。

“呼、呼、呼!”

小林寒大口大口地呼氣。

爬起來倚靠在牆上,喘息了很久方纔恢復過來。

“那個人......”

回想到那一道如同刀子般的目光,林寒就是覺得心中一震驚悸,手腳發冷。

差點死掉,

僅僅只是隔着數百米的高空一眼,就差點將他擊殺。

這種實力,這種恐怖,簡直是不可思議!

只是,

爲什麼?!

難道就因爲自己只是比旁人多看了一眼,就要淪落到這種地步嗎?

此刻,林寒心中,也是生出一股憤懣難平之色。

拳頭,不甘地握緊。

低沉的眼眸,閃爍着寒芒。

數年前,“爺爺”去世的時候,沒有一人在意,屍體就涼在牀上。

那天晚上,武館館主設宴接待古鎮上的各大家族,宴會上大魚大肉,有青樓的歌姬獻舞唱歌,宴會上火燭明亮,外面嘩啦啦的大雨根本沒有阻擋宴會熱烈的氣氛。

整個武館,所有人都是瀰漫着一種歡樂的味道。

而小林寒的“爺爺”,那個在他小時候將他從雪地裡抱起來的老人,卻是悄無聲息地從這個世界上離去。

後來,

管事的聽到這個消息,直接讓幾個僕役將爺爺的屍體用稻草包裹,扔到古鎮外面的亂葬崗。

連席子都不願提供。

那幾個僕役罵罵咧咧,直接將爺爺的屍體仍到亂葬崗路邊,還在身上搜索了一番,呸了一聲,轉身離開。

至於那屍體會不會被遊蕩在亂葬崗上的野狗吃掉,那就不是他們在意的了。

還是小林寒他自己,冒着當天的大雨,上山給爺爺挖了個坑。

入土爲安。

那個雨夜裡,小林寒孤獨地守在爺爺的墳堆旁邊。

淋了一夜的雨。

他不會寫字,所以爺爺的墳墓連一塊墓碑都沒有。

不知道爲什麼,那個雨夜,小林寒幾乎清晰無比地回想起了與爺爺生活的一幕幕。

那是一個可憐的老人。

無妻無兒,孤獨了一生。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也無人關心他的嚮往。

寂寞地活在這個世界,

如同活着的行屍走肉。

如若不是當年撿到了小林寒,估計往後的日子,還要孤獨地走完最後的一程,然後死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雨夜裡面,被仍到亂葬崗。

連一個入土的墳堆都沒有。

那個夜晚,小林寒忽然無由來地泛起一股恐懼。

他害怕,

害怕爺爺將會是自己未來的樣子。

於是,

小林寒開始了練武。

開始有意識地偷學武館教習們教導的基礎武功。

他相信,

強大的力量,能夠改變未來的命運。

那一天,他生出了一個雜役不應該有的心思。

這個心思,在與爺爺經歷這麼多年艱苦的生活,帶着對某個未來目標的無盡嚮往,最終化爲了數年如一日的堅持。

“該死!總有一天,我也要站在他們那樣的高度,自由自在地飛翔在這個天空之上!”

回想到先前那將他一眼重傷的那個神鶴上的人影,林寒心中就是生出無盡的憤怒。

憑什麼!

自己不過是好奇多看了一下,就差點奪走了自己的生命。

怎能如此的霸道!

“待我翱翔九天之日,必定要向他討回今天的一個公道!”

少年意氣,

讓他義憤填膺。

“少年,很有志氣,但照你現在練下去,一輩子都不可能站在與對方同一個位置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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