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諸如烏爾合等幾百人,大多人都沒言語。
金佳子頓了頓又道,“他們不止殺人,褻瀆屍體,還拿活人做試驗,綁架人質,百般虐待、酷刑逼迫…哼哼!隨便拿出來一樁就夠讓他們死上幾次的!這種雜種說的話,你們還信麼?!”
還是沒有更多的人響應,隔了好半晌,人羣一角才傳出聲音——
“可、可我們看到了死掉的自己,在不久的未來,我、我們一個都活不成!”
“是、是啊!連你們都承認了那是‘卜算仙子’,那、那就是說,剛纔大家看到的都是真實的——”
“疤臉”坐在椅子上開心的笑。
“我們不想死…”不知是誰弱聲弱氣的說了一句,隨後這五個字好像燃着的火焰,瞬間向四周蔓延——
“我們不想死!不想死——”
“夠了,笨蛋們!”蘇嬌嬌又對着“擴音小陣”大喊,衆人耳鼓再次發麻,“你們也不想想,那個混蛋說的話漏洞百出,還自稱是‘救世主’,如果真是這樣,他一定早就清楚了將來要發生的事,卻爲什麼不早些動手除掉我哥,而一直等到了現在?!”
驅邪人們這次一致點頭。
“其實,我的確早就開始做了…”“疤臉”輕嘆一聲,“只不過你們都沒太在意…我曾一次次的發佈‘懸賞令’,要取木哥的項上人頭,可他確實很難對付,我收穫的是一次次失敗…當然,失敗的原因也和她有關…”“疤臉”指了指玉小姐的屍身。
“對對!頭兒說得沒、沒錯——”石引樑似乎想左右逢源,再討好討好“疤臉”,“頭兒的確是這麼做的,只不過很快就被玉小姐發現——那時,她不知道腦中被植入了‘固腦’,只以爲是自己的仙法出了問題,說看不清滅世之人的具體相貌。只能隱約感覺出是某人,現在就定論誅殺爲時尚早,有可能會錯殺好人…所以,又逼我撤下‘懸賞令’。反覆幾次,回回如此。”
這下,金佳子他們總算明白了,難怪那些要命的“懸賞令”跟抽瘋似的,今天上、明天下。原來竟是那個仙人女子在後面幫忙,他們看着那個已經殘缺不全的軀體,心裡都有些發酸。
木哥的眼睛卻一直在瞄着“疤臉”的身上,“疤臉”本能的摸了摸後腰,那裡正彆着那把銅黃色的小劍。
“那、那現在呢?”蘇嬌嬌還在爲哥哥爭辯,“你差不多把全天下的驅邪人都綁來了這裡,又想做什麼傷天害理的壞事?!”
“牙尖嘴利的丫頭,這次你說錯了——”“疤臉”笑着,“你們看,那是什麼——”他一按遙控器。棚頂突然大亮,幾萬盞燈好像一隻只顏色各異的小太陽,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衆人終於看清了這裡的格局,竟是個足有幾萬平的巨大空洞,四面的牆壁和弧頂彎繞不平,好像是低級的石匠匆匆鑿出來的。
“這、這是啥意思?”有人問。
“你們可以聽聽方家堡的前輩們怎麼說。”“疤臉”笑着道。
衆人的目光“唰”的看過來,這才發現,方珏、施書禮和幾個年紀大的長者都在擡頭看,臉上露出震驚無比的神情。
“這、這是——”方珏的身體在顫抖。
“‘玄天伏魔陣’!”施書禮在重重的慨嘆。
“呵呵呵。還是前輩們有見識——”“疤臉”說,“的確,這就是已失傳了千年的除魔大陣,據說能壓制住諸如‘妖皇’‘魔皇’一類逆天的存在。普天之下、幾界之內怕是再沒有什麼厲害的傢伙能逃出它的制控。”“疤臉”看着木哥,小聲的說,“同樣,你也不能。”
木哥身上的妖氣魔氣又開始暴漲。
“疤臉”不理他,繼續道,“當然了。這只是大陣的布圖,想要完成、催動它,還需要諸位的幫襯…每盞燈代表着一處陣腳,請各同道按照五行之色排位,再依八卦之象布點,催動陽氣功法,每八人一小陣,八小陣六十四人爲初陣,八初陣四千零九十六人爲中陣,四中陣最後結成一大陣,由此,懲諸惡、滅大邪的‘玄天伏魔陣’便成了…”
“原、原來你是想借衆人之力!”有人喊道。
“疤臉”點點頭。
“那、那爲什麼不重開‘驅邪大會’,和我們心平氣和的好好商量——也總好過這麼抓來!”
“我那麼做,有幾個人會聽我的?”“疤臉”笑道,他掃視人羣中一些還憤憤不平的臉,“你們看看,直到現在還有很多人想替他出頭呢——”
“所以,你就把我們引來這裡——”金佳子滿臉怒氣,“更是派出‘人器’、僱傭外籍軍團、招來籍吾那個蠢仙…又將我們投入‘魔塔重樓’,從下到上一層層的‘闖關’…你的真正目的並不是要誅殺老木,而是逼他就範,在無奈之下,他只能依靠自身奇能,吸納妖魔鬼怪的法力保全我們!”
“我也是無奈,因爲只有這樣,才能確定他是不是我要找的人。”“疤臉”嘆道。
“哼哼,我倒覺得你是給在場所有同道看的,想讓他們對老木生出恨意和殺意!”
“也算是吧,畢竟真的讓大家都看到了他的真實嘴臉。”
“混蛋!你想沒想過,老木如今這樣,都是被你逼的!如果他真的…”金佳子本能的朝大屏幕那兒望了一眼,但那裡只剩下一個很大的空洞,“你就是始作俑者,萬惡之源!”
“哼哼,‘卜算仙子’所見的不會有錯,即便沒有我,他最後一樣會是那個結局,人間也是那個結局——所以,爲了改寫人間末世,無論我做了多少錯事、損了多少陰德,也要放手一搏,只要能保得人界萬物生靈不受屠滅,所有的罪責我一個人擔下了!”“疤臉”說得大義凌然,就好像一個視死如歸、勇敢無畏的英雄,“是與非、對與錯,任憑後世評說!”
驅邪人中竟有不少在點頭,這幾句話的煽動力居然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很快就有人站到了小燈的下方,找到了自己的陣位。
“蠢貨!”金佳子回身想抓住一個正要打坐的人,但那人馬上跳起來,隨後更多的人跨上幾步,擋在金佳子的身前,他大怒道,“你、你們,我看誰他.媽敢!”但人們哪肯聽他的,轉眼間,聚上來的人越來越多。
“老木!我幫你毀了這些鳥燈!”金佳子怒髮衝冠,猛地高高跳起,揮動着銷魂棍就往頭頂拋去,正砸在一盞小燈上,卻又被彈下來,燈罩絲毫無損,也不知道是什麼堅硬材質做的。
烏烏也舉着“望及”射了幾箭,但勞而無功,情況依舊。
木哥手中握着金翎,腳底開始發力,可“疤臉”又冷笑了一聲:“你最好別動,因爲我還有第二張牌…”他再次按動按鈕,高臺上又緩緩升起一隻椅子,這次上面坐着的人一身枯黃,滿臉是血。
木哥幾人一愣,“枯葉?!”
“沒錯,就是你們化敵爲友的傢伙,他還真給我找了不少的麻煩。”“疤臉”笑道。
枯葉是清醒的,但身上纏着一圈圈兒鎖鏈,好像受了極重的傷,委頓的倚在那裡,他很吃力的朝木哥和金佳子擠出個微笑,想說話,但好像張不開口。
“老葉!你、你怎麼樣?”金佳子雖然着急,但還是有些欣慰,畢竟他還活着,“你是怎麼逃離那裡的?”
枯葉努努嘴,還是想張開,但掙扎了半天,又失敗了。
金佳子這才發現枯葉的嘴脣上黑血點點,竟是被針線愣生生的縫住了!他狂怒着衝“疤臉”大叫,“畜生,你——”
嘭嘭嘭!
枯葉使足了力氣,竟硬是把縫線繃開,嘴脣豁了,鮮血汩汩流淌,但他剛想喊出什麼話,卻見“哇”的一聲噴出大口黑血,隨後便“嗚嗚”的說不出話,金佳子再往臺上一看,只見那黑色的血污之中竟有半塊兒爛肉,赫然正是枯葉的舌頭…
金佳子出離憤怒了,提着銷魂棍就要往這邊衝,“疤臉”再次大笑:“哼哼,莽撞之人,就算你不在乎他們的生死,可也總得看看這二位吧——”他的手一動,臺上又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絞索傳動聲,但這次翻動的是棚頂,兩條粗粗的鎖鏈從上面緩緩的墜下來,其端各捆綁着一個人,身體乾瘦,面色垂老…
等鋼索放低了,木哥和金佳子同時猛猛的一震,木哥的拳頭已經攥得“咯咯”直響,身體像篩子一樣劇烈的抖動,金佳子的眼圈兒都紅了,牙齒已經咬破了嘴脣,“大師爺,二師爺——”
兩個老頭兒精神萎靡,但神智還很清醒,大爺爺看着木哥和金佳子:“嘿嘿,兩、兩個小傢伙,咱、咱們終於一家團聚啦…只、只是現在手腳不方便,不能給你們來個擁抱熱吻啥的,可惜,可惜。”他動了動,想調整下方向正對着兩個小輩,但瞬間疼得臉色慘白,木哥二人這纔看到,兩位爺爺的琵琶骨已經被串上了鋼索,鎖鏈在他們身上繞了一圈兒又一圈兒,最後在兩側的手掌上、胯骨上、踝骨中穿過,血已經幹了,皮肉都潰爛得生了蛆……(未完待續。)筆海閣開通手機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