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哪有答案———”程禾承疑道，可是轉而一想，大驚道：“啊！難道，難道———”
“對！我記得老八曾說他們出去轉了半天也沒碰到野雞野兔，還說全靠自己聰明———哼！如果我沒猜錯，他說自己聰明指的就是想起了花草地中遇到的那隻小狼———”木哥說道。
“小狼———小狼———”程禾承反覆嘀咕道，好像想到什麼，突然一擡頭，看向那隻“妖狼”———
其他幾個年輕人也似有所悟，一齊看了過去———
“啊———大師，你、你是說———”富女無比震驚，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
“是同族吧———更或者是———唉！”木哥嘆息一聲，繼續畫符。
“老八那個混蛋真是作孽，小狼明明救了我們，他卻———”闊少罵道。
“恩將仇報！還怕我們認出來，剝了它們的皮———”程禾承氣得咬牙切齒，一拍拳頭，“不行，我要去找他當面問問，怎麼能下得去手———”說完想了想，他又遲疑了一下，再下決心，“哼，有保鏢撐腰算什麼，我也練過的———”語畢，轉身跑遠………
…………
“你們打算怎麼處置他？”一直站在後面的劉赫瑤看了看“妖狼”，問木哥。
“不知道———”木哥沒有擡頭，筆尖上的硃砂在符紙上畫出了一個圓圓的圈。
“會不會殺死他？”劉赫瑤繼續問，面無表情。
“不好說———”木哥搖了搖頭，依舊在畫，“畢竟他現在的戾氣太大了———那些大師不是也正在爲這個忙活麼———”幾個“大師”圍坐在“妖狼”周圍，正吟念法咒，催動靈符，爲妖物清除戾氣。
“可錯不在他！他也許只是想替同類，或———”劉赫瑤咬了咬嘴脣，“或者替他的孩子報仇———”
“可他畢竟是妖———”木哥手停了一下，又開始畫，“而老八終究是人———”
“人怎麼了？！”劉赫瑤皺起眉頭，攥緊了拳頭，“人就可以不辨是非，恩將仇報？！人就可以高高在上，殘殺別類？！人就可以互相偏袒，掩蓋禍端………”她說話聲越來越大，語氣很是激動。
木哥終於擡起頭看了劉赫瑤一眼，“呵呵，劉小姐說的沒錯，人的特權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可以宰殺豬牛馬羊做食物，可以飼養雞鴨鵝狗做禽畜，也可以砍光古木森林做傢俱，更可以平山挖礦採資源———人類就是這樣，因爲他們把自己當成世界的主宰———人，弄死一隻動物可能沒有太多的人追究，但是動物咬死了人，那它必定會遭到更多人的追殺———這是不爭的事實！妖和鬼也是一樣，甚至在人類眼中，他們大多時候還趕不上動物———”
“人們的偏見？！”劉赫瑤邊聽邊深思，口中自言自語。
“沒錯，就是偏見！所有的妖和鬼都被邪惡化，被兇暴化，被殘虐化，說到底還是人類懼怕他們———因爲什麼？因爲他們太強大，強大到可以以一敵十，甚至以一敵百———所以無論他們是否主動攻擊人類，人們都會把他們當成威脅、看成強敵，人一擔心害怕，就會想各種辦法除去威脅，剿滅強敵，就像人和人、國跟國之間一樣，想和平相處，除非他沒你強———”木哥說道。
劉赫瑤聽了，鬆開了拳頭，神情有些茫然，她想了想又說：“你們呢，你們做的就是爲人類清除威脅？掃清對人類有威脅的種族？妖怪或者是鬼魂？”
“可以這麼說吧，但是你的說法有點偏激———”木哥笑了笑，“人，有好有壞，懲治壞人的有法律和道德；妖和鬼，也是一樣，有善有惡，我們對付的也只是邪惡的那部分罷了，當然，也有觀點不太一樣的同道———但話說回來，我們有時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就像他———”木哥用下巴努了努“妖狼”的方向，“即便是老八作惡在先，可我們總不能看着他被‘人狼’害死，唉，像這種事兒，最難辦了———”
“這好像很不公平———”劉赫瑤皺緊眉頭，若有所思。
“公平？呵呵———劉小姐認爲什麼事兒是公平的？”木哥把符紙和筆放在一邊，盯着劉赫瑤，“剛纔你說人類高高在上，但在人類生活的圈子裡，不是也有人高高在上麼———老八有錢，他不是仗勢欺人麼？白紈有勢，他不是看不起別人麼？還有你們這些有錢的子弟———”木哥掃了一圈站在面前的闊少富女，“豪車是夠氣派的，不也是一路狂飆、盛氣凌人嗎？可你們想沒想過會給別人造成多大的麻煩，甚至危險？這難道不是高高在上麼？”衆人神情尷尬，面色微紅，又聽木哥說道：“其實也不怪你們———當人類劃分出富人和窮人，就已經開始不公平了———這我也能理解，而且平心而論，不公平中也透着公平———你們的父母大多聰明果斷能吃苦，所以才能打下一片天地，這也是付出得多，回報就多，本就無可非議的，只是嘛，都善待財富，善待別人就更好了———哎呦，越說越跑題了———”
“我說‘木教授’———您演講完了麼？能不能過來搭把手———”金佳子在不遠處拖着一個屍體，“你在那邊陪美女聊天兒，我在這邊給屍體翻番兒———什麼素質———”他嘟噥了幾句，一見營地方向有人跑來，大喊道：“哎，小程，正好，快過來幫忙，練練膽子———喂，叫你呢———你———”
“木、木大師，不、不好啦———”程禾承也不顧金佳子搭話，邊跑邊叫，“快，快去看看吧———老八他們———”
這邊的人紛紛放下自己手中的活，一起看向程禾承。
“又怎麼了？！”金佳子迎了過去。
“他們、他們拿着強弩和傢伙，去、去報仇了———”程禾承跑得氣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