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老眼昏花,也看不清哪人是好哪人是壞,所以認錯了人,可就在他拍掌往下打的時候,肥熊怒氣一起,似已極是不耐煩,橫過軍刺就往老頭肩膀上扎,看這架勢是想讓現場見點兒紅,來個殺雞儆猴,徹底嚇唬住衆人,木哥本以爲那老頭就是他所想的“深藏不露”之人,可一看他的步伐和出掌,根本就是一套健身保健操的動作,當下再不敢旁觀,一個健步就衝了上去,肥熊似是一直在防範着木哥,見他來勢極快,心中一驚忙向一旁跳去,軍刺也收回去了,紅姐也放開了,踩着魯小貴的腳更是挪到了一邊。
那老頭的注意力一直在魯小貴身上,見眼前一花,好像有人影竄動,嚇了一跳:“誒?什麼東西,看招!”又想往前追,魯小貴一個翻身跳起來,一把把老頭抓住往旁邊拉:“老爺子,您就別摻和啦——木先生能對付!”說罷,一手拽着老頭,一手扶住老闆娘往吧檯後面退。
“小子,你真是找死,我們的事兒你也敢管!”枯狼也從身後摸出了一把砍刀,和肥熊肩並着肩站着,二人滿臉殺氣,狠狠的瞪着木哥。
“小木,你上來,我有話對你說。”蘭瀾不知何時已經站到了二樓樓梯口,明裡這麼說,可暗中卻傳音道:“小心,我在樓上看到,路上有很多車正往這兒來。”
木哥輕輕點頭,正想回上一句,卻發現對面的肥熊正直勾勾的盯着蘭瀾看,眼中色意大起,極是貪婪,而且嘴裡也不乾淨:“嘿嘿,小女人太他.媽好看了,這要是在牀上…”
話說了一半兒。就感覺面前有勁風撲過,肥熊大驚,剛轉過頭,就見一黃呼呼的東西迎面而來,他本想躲,可手腕卻好像被鐵鉗夾住,掙脫不開,終於看清面前的正是木哥,他驚恐之下,奮力的把軍刺往前扎。但胳膊劇痛,武器已被人奪走,隨後只聽噗的一聲,軍刺竟已從他的手掌上透穿而過,他“啊”的一聲慘叫,嘴巴張開,那黃色的東西正好也塞了過來,直入口中,原來竟是紅姐拿來的那根苞米。木哥發了狠,用力一按,苞米大半部都沒進肥熊的口中,隨後左右擰動。生硬的苞米粒就顆顆迸出,木哥的力道大、速度快,這一推一旋之下,血肉而成的人嘴哪能受得了。登時牙齒斷裂,牙牀和舌頭都磨了個血爛。
木哥聽到蘭瀾被辱,這次動了震怒。出手收手也就在一瞬間,等枯狼反應過來的時候,同夥已經被打了個鮮血淋漓,他嚎叫着衝上,木哥反手一指,軍刺的刺尖兒正好逼住了枯狼的咽喉,這個瘦高的惡漢也不敢動了…
圍觀的衆人正要叫好,卻聽院外一陣馬達的轟鳴聲急速而至,回頭一看,竟是長長的一條車隊,一眼看不到頭,打頭的是一輛豪車,車進了院子,門一開,從上面跳下來兩三個一身黑西服的壯漢,他們護在車身周圍,有人拉開後側的車門,畢恭畢敬的說:“老大,到了。”
一隻鋥明瓦亮的皮鞋先從車上探了下來,隨後是名牌的西褲、名牌的西裝、名牌的…人。
那男人長得黑瘦枯乾,年紀四五十歲,已經謝了頂,不好看也倒不是很醜,總之,就是放到人羣之後就找不着,最不起眼兒的那一種。
不過之所以說這人有名,木哥是從衆人的慌恐眼神和驚歎聲中看出來的——
“啊?怎、怎麼是他?”
“他、他果然來了?”
“糟、糟啦!他、他來還有我們什麼事兒——”
木哥一手抓着苞米,一手舉着軍刺,冷冷的看着那中年男人,都沒用有人說話,圍觀的人羣呼啦一下讓開一條路,中年男人在壯漢們的簇擁下,進了樓門。
肥熊猛地往後一跳,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嘴裡的苞米拔出來,血水也跟着往外淌,他哭喊道:“老、老大,夠、夠似他——早你麻煩!”他舌頭被戳爛了,吐字不清。
中年男人瞪了肥熊一眼,又上下打量了木哥一會兒,繞過他們,徑直走到吧檯前:“哪位是老闆?”
“我、我是——”紅姐驚慌道。
“十間客房,兩天兩宿,這是押金。”中年人把一沓鈔票拍在吧檯上,見紅姐還想說話,又拍出厚厚一沓錢:“告訴他們,誰願意退房,五倍補償,不夠再來我這兒拿。”
“這——”紅姐盯着錢,有些懵了。
“怎麼,不夠麼?”中年人一瞪眼睛,又從包裡拿出更多的鈔票,放在桌上摞起老高,“給他們分了,快點收拾,我現在就要入住!”
那些錢可不是小數,住客中果然有動心的,一步就衝了出來:“我退!”
“我也退!”
“還有我——”
十間屋子很快就倒出來了,後面還有反應慢的大是後悔,人們七吵八嚷,已經亂成了一團。卻聽那中年人再次說話了,對着自己的手下:“把這裡給我圍了,只許進,不許出——”他又瞄了木哥一眼,“有敢往外楞闖的,給我綁了。”話音一落,有壯漢朝樓外揮了揮手,只見那些車裡突然躥下條條大漢,都是黑裝墨鏡,手持利器,竟不下百人,呼啦啦涌上來,頃刻間便把院子前後左右圍了個水泄不通…
人們登時傻了,這、這是綁架麼?
“老、老大,你得幫我報、報仇…看、看他把鵝打的——”肥熊一邊擦着血水,一邊嚷道。
中年人怒視了肥熊一眼:“就你會壞我好事!”說着往他身上甩了兩沓錢,“別給我惹事兒!消停點兒!”
肥熊一看到錢,也不叫了,揣進懷裡,一會兒興沖沖,一會兒疼得齜牙咧嘴,跟着中年人上了樓。
一干人消失在了樓道口,紅姐和魯小貴不敢怠慢,也忙着去收拾了,在臨走之前,紅姐還想讓魯小貴去城裡報警,可一看到外面站滿了凶神惡煞般的漢子,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木哥問那中年人是誰,魯小貴和紅姐小聲說不知道。木哥又說我看大夥好像都認識,應該是很出名的人物,怎麼你們沒聽說過?魯小貴二人雙雙搖頭,也顯得很困惑,答道,按理來說,我們這兒雖然閉塞,不過電視報紙什麼的可是都能收到,也天天也都上網看看新聞,對外界的大事小情知道的一點兒也不少,但是這個中年人還真不熟悉…難道是這幾天…
他們正在這兒小聲嘀咕,樓上已經傳來了肥熊大聲的叫罵:“店裡的銀呢?快他.媽給我滾桑來收拾屋子,不鹽…哎呦,疼死老子了!混小子,我他.媽早晚弄死你!”木哥知道他這是在說自己,冷笑一聲,看着紅姐二人跑上了樓。
小個子保安又偷偷湊到了木哥身邊,小聲說:“木大哥,這回可慘了,‘郭老大’一來,咱們這一趟是白折騰了!”
木哥心中一動:“你認識郭老大?”
“嗨!現在在咱們玉縣,誰不認識他啊,尤其是咱們這些‘信客’又有哪個——誒?哥,你、你不知道他?”
木哥笑笑:“我這段時間一直跑外,想多弄點好東西,還真沒太留意城裡的事兒。”
小保安疑惑的看了看木哥,這讓木哥有些緊張,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卻見小保安想了想,點點頭道:“也是,城裡的好東西沒剩多少了,也就外面還能倒騰點兒——”他把聲音又壓低一些道:“木大哥,那我就跟你說說,這個郭老大可真是不簡單,也就在幾天前,他就像石頭縫裡蹦出來似的,突然就——”
“都給我散開散開!不許聚堆兒,各回各的房,沒房的去院子裡,誰再敢多說一句,老子剁了他!”門外衝進來幾個壯漢,向着大廳裡的人嚷嚷。
木哥催着小保安繼續往下說,卻見兩個漢子已經拎着砍刀走了過來,小保安的同伴一見大事不好,連忙拉着他就往樓上跑…
每次話問到關鍵處就被打斷,木哥站在那裡正在氣悶,想拿這兩個大漢撒撒氣,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畢竟他們人多勢衆,而且還有不少住客在附近,要是逼得那些歹人狗急跳牆再傷及無辜,那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一樓大廳裡聚着的人都散了,他們個個垂頭喪氣又戰戰兢兢,剛纔退房的那些人現在可後了悔,聽那“郭老大”說話的意思,他要在這兒住個兩天,而且還不讓大夥外出,這麼看來,自己就只能在院子裡乾熬兩宿了。
木哥在前院轉了一圈兒,發現那些壯漢還真是配合默契,院裡的各個角落都佈置了人,院門前後也站着十幾個,看來想硬闖出去還真要費一番周折,他晃晃蕩蕩的走來走去,想跟住客們說話卻沒人敢搭茬,最後反倒引起了那些漢子的注意,個個用眼睛瞄着他。
木哥撇了撇嘴,揹着手走向了後院,剛進院子,目光就是微微一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