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0章 番外·四等分的聖誕禮物（上）
一·起點
NY市的冬季，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只是一夜的時間，這座白鷹東海岸的繁華城市就被染成了白色。
夜深時分，遠離繁華的城郊，林瀾的別墅內。
身着黑色棉襖的他正獨自一人坐在三層書房的電腦桌前，編寫着今日的ANTI-X心智養成日誌。
“哎，奧斯塔真是會給我找麻煩。”
望着眼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滿胡茬的他長長嘆了口氣。
濃濃的黑眼圈和桌上已經空了的咖啡，無不說明他這兩日基本就沒怎麼好好休息。
就在前天，大洋聯邦首席魔方人工智能領域專家，他的摯友奧斯塔給他送來了四位新一代ANTI-X少女。
雖然美其名曰要他幫忙進行心智培養。
可林瀾哪裡不清楚，奧斯塔這是擔心他因爲好人理查德的“叛變”，想不開做出極端事情。
“如果只是心智養成也就罷了，爲什麼仲裁者系列的新一代ANTI-X會尿牀啊！
“偏偏還是我自己設計的死神戴斯，這種事情我怎麼好意思上傳給奧斯塔……”
電腦屏幕裡那張黑髮金瞳的可愛小蘿莉笑臉照片，讓他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沒錯。
昨天晚上，由他所設計的仲裁者戴斯竟然尿牀了！
要知道就連艦娘們剛剛誕生時，都不會做出種事情。
更何況是人工智能ANTI-X呢？
由於安潔、企業和約克城她們這段時間因爲理查德事件都在被調查中。
於是他別無選擇，只能給初代仲裁者海洛芬特打電話求助，折騰了大半宿。
感慨完的他，最後還是將這件事隱瞞了下來盡數刪掉，將今日份的報告發送給了奧斯塔。
不過作爲魔方領域專家以及執行者序列的設計者，林瀾自己同樣也精通魔方人工智能技術。
想了想，他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調出了奧斯塔發送給他的仲裁者系列全部開發檔案，仔細瀏覽起來。
很快，他便在開發檔案中找到了戴斯尿牀的最合理解釋：
“仲裁者系列與之前系列ANTI-X最大的區別，並非武器系統與能源系統，而是成長性。
“仲裁者系列的心智系統均採用新一代魔方演算核心，她們的性格將極大程度由後天培養所影響。
“畢竟仲裁者系列是爲了對標艦船的可成長性，如果能擺脫設計好的程序系統，是否代表她們能真正成爲獨立的‘生命’了呢？”
看着奧斯塔在開發檔案中的記錄和假設，林瀾再次嘆了口氣。
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會十分有興趣對之進行實踐，一起探索魔方人工智能的未來。
但現在的他，已經對除了研究元魔方外的任何事情都再無興趣。
安潔被捕，他所有的艦娘學生們都被調查，團隊也正式解散。
以及……
那白色長髮的藍眸可愛少女笑顏在他腦中一閃而過，令他無比痛苦的用雙手抓住自己頭髮。
“爲什麼會這樣，好人理查德……明明一切都不會變成這樣的……”
他長時間未休息好的眼瞳里布滿了血絲，涌上心頭的悲痛令他有種窒息的感覺。
“迪貝路，如果在她身上接入元魔方，肯定能幫助我突破meta實驗的關鍵節點。
“對，我不能在她們身上投入太多感情，不然我到時候肯定會……”
正當林瀾喃喃自語的在桌前下定決心之際，突然，他的書房木門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誰？！”
林瀾本能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因爲擔心剛剛自言自語說出計劃的恐懼，他顫聲向門外的深夜來客發出質問。
“老師，是餘，恩普雷斯。”
毫無感情的御姐聲音從門外響起，可林瀾卻並沒有放下戒備。
“你什麼時候來的，這麼晚不睡……進入休眠模式，來找我做什麼？”
“餘是在21秒前抵達您的書房門外。”
仲裁者的女皇先是淡淡表示自己才抵達的門口，旋即說出了來找他的原因：
“戴斯她又尿牀了，您爲她安裝的尿不溼裝置沒有有效避免這種生理現象。”
“啊？怎麼又尿牀了？！”
聽到恩普雷斯半夜來找他的原因後，林瀾瞬間目瞪口呆：
“我不是在晚飯後就不讓她喝水了嗎？”
“根據餘來時的觀察，她偷偷解除了休眠模式，去冰箱裡將您昨日買的所有功能飲料擅自喝完了。”
“？？？”
恩普雷斯的回答，讓林瀾瞬間發出釋懷的冷笑：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跟奧斯塔客氣，就用東煌的方式來教育熊孩子吧。”
“餘有必要提醒老師，根據白鷹法律，對兒童有暴力傾向是……”
“她是ANTI-X！兒童保護法對她無效，她適用的是人工智能公約！”
對於恩普雷斯的提醒，林瀾冷笑着隨手操起書房內清灰用的雞毛毯走向了門外。
戴斯是他設計出的仲裁者，他此時真有一種老父親的恨鐵不成鋼之情。
一開門，等在眼前的正是白色長髮及地，身上穿着白色連衣裙的仲裁者女皇。
在恩普雷斯詫異的目光中，他拿着雞毛毯子就往樓下走去。
很快，林瀾居所的一樓臥室內就響起了不聽話熊孩子蘿莉的哭喊聲。
“嗚哇！老師我錯了！我再也不敢睡前偷喝飲料了！哇啊！！！”
而這，也正式揭開了他和四位ANTI-X仲裁者同居生活的序幕。
二·出行
自從用東煌傳統方式教育了戴斯三天後。
“今天你們誰想跟我去NY市超市採購？”
大清早，難得將鬍子剃掉，從衣櫃裡翻出一套休閒大衣和厚牛仔褲的林瀾打着哈欠，從樓上自己的臥室裡走下了樓。
而見到他這宛如一夜年輕十幾歲的模樣，正坐在客廳餐桌前吃早飯的四位ANTI-X仲裁者都愣愣看着他。
自從那晚後，哭哭啼啼的戴斯也徹底老實了下來，再沒尿過牀。
可這並不代表他就能輕鬆了。
恰恰相反，林瀾很快意識到，他相當於一下憑空多出了四個等待他養活的女兒。
畢竟仲裁者心智都還過於幼稚。
對玲、觀察者她們來說，誕生之初就自帶的各種生活常識，對四位仲裁者卻都得從頭學起。
這也讓他終於明白過來，爲何當時團隊還在時，他就總被安潔送去薩默斯島照顧海洛芬特。
作爲第一位仲裁者，海洛芬特雖然同樣也有過這種懵懂時期。
可或許是因爲海洛芬特“教皇”系統的緣故，那位溫柔的仲裁者學習、成長速度可謂是日新月異。
只用了不到一週時間，海洛芬特的心智系統就完成概念定性，並且完全能做到自己照顧好自己。
也不知道這四位仲裁者多久才能概念定性呢？
比起思考這個，他這三天裡每天都會早起給四位仲裁者將早餐提前做好。
至於午餐與晚餐？
如果他心情好就會親自下廚，如果心情不好自然就交給萬能的魔方無人機外賣了。
“哇！老師，你今天怎麼想到把鬍子颳了！一下變得帥氣多了！”
在他走下樓來到客廳後，四位仲裁者終於都從短暫的宕機狀態中回過神。
還穿着白色連衣裙的戴斯在餐椅上晃動着雙腿，舉起手中叉子對他欣喜的開心喊道。
林瀾這幾天也看了出來，戴斯這小傢伙屬於是典型的記吃不記打。
即便被他教訓了一頓，可這小傢伙終究是他的“親女兒”，仍舊是四位仲裁者中最黏他的。
“你就算再怎麼誇我，我也不會給你買零食的。”
“惡魔！老師纔是真正的惡魔，嗚啊……”
面對戴斯毫不吝嗇的誇讚，林瀾哪裡猜不透小蘿莉單純的小心思。
只是輕描淡寫一句話，他就讓戴斯的笑臉瞬間變成了哭臉。
“餘同迪貝路預約的人類文明史課程，以及戴斯預約的生活基礎常識課程均在上午。
“只有拉沃斯能陪你一起去超市了，老師。”
恩普雷斯優雅的翹着大長腿坐在餐桌邊，放下了手裡咖啡，對他淡淡一笑說道。
作爲需要後天學習的ANTI-X，仲裁者們也是需要學習的。
雖然四位仲裁者無法去學校上學。
但林瀾已經爲她們都安排好了各自可以在網絡上學習的課程，以求最快讓她們能適應這麼個殘酷的世界。
“嗯，拉沃斯，你一會兒換身衣服直接出門，我先去車庫把車停到門口等你。”
他對呆呆注視着他，因爲沒有語音系統說不出話的美麗白髮少女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客廳。
來到車庫，熟練的坐在駕駛位上將魔方車輛啓動後，他便思考起關於拉沃斯的事情。
在他這幾天的觀察下來，拉沃斯是四位仲裁者中，最讓他省心的少女了。
女皇恩普雷斯過於蠻橫和獨斷，甚至有時會和他據理力爭。
戴斯心智實在太過幼稚，就像是真正的熊孩子。
迪貝路雖然這幾天看起來老實，可或許是奧斯塔對他所說的少女前科帶來的刻板印象，他總感覺迪貝路像是在給他憋個大的。
唯有沉默寡言的拉沃斯，這麼對比下來讓他感覺最正常。
將車從車庫中駛出停在家門口，很快，他就看見到拉沃斯捧着平板電腦從別墅裡走出，看見他後少女快步穿過庭院，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可讓他不解的是，這位美麗到像不屬於人間般的ANTI-X仲裁者少女身上依舊穿着那套單薄的白色連衣裙。
甚至連腳上的鞋子都是他前幾天用無人機外賣買尿片時，一起下單的脫鞋。
即便知道ANTI-X不怕冷，但他仍舊眉頭一皺。
“拉沃斯，我不是讓你換一身出門用的衣服麼？”
聽到他向自己詢問，剛坐在副駕駛上打算關門的白髮少女動作一頓，拿出了平板電腦對他打字展示：
“老師，我沒有其他出門用的衣服。”
“奧斯塔居然就給你們準備了一套衣服？那傢伙在搞什麼名堂？”
林瀾看到仲裁者少女在平板電腦上打出的字後，頓時恍然大悟。
難怪這幾天恩普雷斯、迪貝路、戴斯和眼前的拉沃斯都一直只穿樸素的白色連衣裙。
合着奧斯塔壓根沒給四位仲裁者其他衣服嗎！
然而他的話卻讓拉沃斯搖了搖頭，旋即羞紅着臉，又用平板電腦爲他展示：
“審判者大人爲我們準備的衣服都是一樣的款式，我們每天都有換衣服的。”
“……6，是他能幹出來的事。”
林瀾話一出口，就意識到他竟然被眼前這名向他辯解的羞澀ANTI-X少女逗得脫口而出吐槽。
仔細一想，他已經好久好久都沒如此放鬆過了。
“拉上車門繫好安全帶，我們走吧。”
叮囑拉沃斯關門坐穩後，他便駕駛着魔方能源汽車載着拉沃斯向NY市市區開去。
即便知道四位仲裁者少女沒有其他衣服換又如何？
俗話說得好，人靠衣裝。
他既然已經決定不在四位ANTI-X少女身上投入太多感情，自然也不會考慮爲她們買新衣服。
如果不然，到時候自己狠不下心可就糟糕了。
獨自駕車終究是有些枯燥，加上拉沃斯又無法和他正常交流，於是林瀾便隨手放起了車載音樂。
“Only you~can make all this world seem right~
“Only you~can make the darkness bright~”
經典的老音樂在車內飄揚起來。
結合車窗外逐漸繁華的市區在朝陽的照耀中飄起小雪，如此美麗的風景令他也感到心曠神怡。
“或許我也的確應該多出門散散心，這樣對於研究思維也有促進。”
心中這麼想的林瀾，並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拉沃斯一直用眼角餘光偷偷注視着他。
就這樣，他和拉沃斯一路無言，順利來到了NY市超市的地下車庫。
“你現在這身衣服也不方便進超市，你就在車裡等我就好，我很快就買完東西回來。”
找到車位停下後，林瀾解開安全帶，對一旁的拉沃斯說道。
現在天氣這麼冷，他帶着如此美豔，還只穿一件連衣裙的美少女逛超市，只怕會被不少人拍下來發到網上。
但就在他說完便打算推開車門下車時，卻感受到大衣後背傳來了拉力。
他轉身一看，卻發現拉沃斯一手拽住他，一手拿着早已打好字的平板電腦：
“老師，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
明明知曉對方只不過是ANTI-X，可在知道仲裁者心智系統本質後的他，仍舊被無口少女這幅楚楚可憐的柔弱唯美模樣震顫的倒吸口氣。
“說不行就不行……算了，看來今天我真得爲奧斯塔的失誤破費了。”
最終，他還是無法拒絕拉沃斯那都快哭出來的眼神，揉着自己腦袋改變了主意。
而見他同意一起去逛超市，拉沃斯終於鬆開了他，那美到令人窒息的精緻臉蛋上露出了開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