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鬼節大會怪事多

辛子哲體會出端木淑的言中深意,點頭說道:“辛子哲定將端木姑娘之意,轉達石不開等,由他們自作決定!”

谷家麒微笑說道:“有煩辛朋友再把南宮漱石請來,與我們談上幾句!”

“鐵嘴君平”辛子哲聞言,遂走向那正與“不老神魔”宇文弘相互笑談的“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之前,含笑說道:“谷家麒老弟與端木淑姑娘,請南宮先生移步片刻,有要事面商!”

南宮漱石被辛子哲語中的“端木淑”三字一驚,緩步走過,目光凝注端木淑,微帶詫異地,含笑說道:“我想不到姑娘‘嶽悲雲’三字,竟系化名,你就是‘笑書生’端木傑.與‘飛環俠女’嶽鳳之女,被‘悲天聖尼海雲庵主’收歸門下的端木淑嗎?”

端木淑含笑點頭。

南宮漱石又自嘆道:“怪不得姑娘有那麼高身手,並使我難以看出來歷宗派!尊師‘海雲庵主’可好?姑娘與谷老弟找我,有何事商議?”

端木淑躬身答了一句“家師託庇安泰”,便把那張娛賓節目遞過。

南宮漱石接在手中,略一過目,便自淡然笑道:“黑心張良司馬庸,與‘幽冥主宰’,轎狂自大,妄作詭語,有何足慮?”

谷家麒笑道:“黑心張良司馬庸與‘幽冥主宰’,雖然狂妄,但也確有驚人心機,厲害手段!南宮前輩何妨略運內功,搜察搜察丹田小腹之間,是否蘊有奇毒?”

南宮漱石聞言大出意外,但知谷家麒決非無故發話,遂暗運神功,細搜體內奇經八脈及各重要穴道!

片刻以後,南宮漱石雙眉一蹙,訝然自語說道:“奇怪,此毒何來?居然並似發作在即!”

谷家麒冷笑說道:“哀牢山一場‘五毒大宴’,使所有同席之人,全都身中‘黑地獄’慢性奇毒,並預先算好,正在這‘中元鬼節大會’之時發作!南宮前輩試想,‘黑心張良’司馬庸與‘幽冥主宰’的手段心機,是否高明得令人可怕?”

南宮漱石越發驚奇問道:“你們也中了毒了?”

端木淑含笑接口說道:“豈但我們,便連‘文武卜賭’四大神魔,及‘魔外之魔’公孫大壽,也均莫不中毒!”

南宮漱石牙關一咬,方自目**光。

谷家麒又復向他微笑說道:“南宮前輩,你在武林中的名頭威望,暨一身藝業,比我義父如何?”

南宮漱石應聲答道:“我既不自詡,也不自卑,說句老實話兒,與你義父相較,可算伯仲之間,無甚上下!”

谷家麒雙眉一軒,朗然說道:“既然伯仲之間,無甚上下,則我義父業已爲了顧全大局,忍辱含羞,南宮前輩也不必爲了一時憤怒,致如‘黑地獄’鬼蜮之願!”

南宮漱石知道谷家麒是勸自己不可氣憤自盡,不由哈哈一笑,目注谷家麒,發話問道:“谷老弟,我曾經放火燒去你義母的‘江東別苑’與你義父的‘七劍宮’,你難道不恨我嗎?”

谷家麒尚未答言。

喬賽喬已在遠處說道:“七劍宮也好,江東別苑也好,踵事增華,均爲魔障!多虧南宮兄兩把大火.才燒得歐古月與喬賽喬,幡然覺悟,淡盡名心!往事如露如電.不必再提,目前我們亟應敵愾同仇,捐棄前嫌,共謀降魔衛道!”

南宮漱石見在武林中一向被認爲性情最偏狹難纏的喬賽喬,語意居然如此謙和寬讓,不由深感一愕。

目光遙注喬賽喬,含笑說道:“武林中最難纏的‘江東別苑主人’,今天居然會說出如此話來,我這‘西風醉客’,倒真應該清清頭腦,消消醉意,與這般狠毒狡惡絕倫的鬼蜮之徒,比比心機,鬥鬥手段!”

說完,又復轉對谷家麒、端木淑說道:“谷老弟與端木姑娘儘管放心,南宮漱石縱然無力解毒,也決不會如同‘黑心張良’司馬庸所料的當衆自盡!”

說到此處,“不老神魔”宇文弘也走了過來,向東方剛含笑說道:“東方賢侄,你可知道令師靜禪上人,在與我久別重逢,相談數語以後,便即功德圓滿了嗎?”

東方剛聞言,驚得“呀”了一聲,不禁虎目噙淚,滿面悲慼神色!

“不老神魔”宇文弘又復笑道:“佛門弟子萬緣皆了,解脫生西,正是刻苦修持的上乘功果,東方賢侄應爲令師高興纔對,不必如此悲慼!”

谷家麒與端木淑,也向東方剛勸慰。

就在此時,突在“血污池”的水面上,遠遠傳來一陣樂曲!

樂曲入耳,羣豪立即肅靜無聲,因爲全都知道統御“黑地獄”的“幽冥主宰”,及“幽冥主宰”的軍師“黑心張良”司馬唐,可能即將隨在這樂曲以後出現!

但樂曲吹奏片刻,突又寂然無聲,谷家麒心中正在暗罵,“黑地獄”鬼蜮太以狂妄張致。

卻瞥見了“血污池”上的赤紅暗影之中,冉冉飄來八朵血蓮,每朵血蓮上,站着一個俊秀幼童,四男四女,分列兩邊,手內持着笙簫笛不同樂器.目不旁視地清吹細奏!

這八朵血蓮到了“清涼臺”前,倏然停止,“血污池”赤紅的水面以上,又復隱隱出現了兩朵巨大血蓮!

這兩朵巨大血蓮,現得快.來得也快,展眼間便到了“清涼臺”前的丈許之處。

左面血蓮以上,站的是位頭戴冕冠的皇帝打扮之人,右面血蓮以上,則站的是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秀士!

羣豪注目以後,全都心中明白,皇帝打扮的人,便是統治這“黑地獄”的最高權威人物“幽冥主宰”,青衫中年秀士則是心機毒辣無比的“黑心張良”司馬庸!

眼看這兩朵巨大血蓮,巳到“清涼臺”前,“幽冥主宰”與“黑心張良”司馬庸,也將躍身登臺,與羣豪見面之際,“黑地獄”中突生怪事!

“奈何橋”上的暗黑空中,突然現出了十六個金色大字,寫的是“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松柏不凋,金剛不壞!”

“幽冥主宰”與“黑心張良”司馬庸見字怫然色變,雙雙飄身登上“清涼臺”。

司馬庸並自青衫大袖以內,取出一隻金鈴“噹啷啷”地,連震三響!

赴會羣豪,雖知“黑地獄”中似乎來了隱形異人,但均看不透這十六個一閃即滅的金色大字,怎樣現出?是何來歷?

喬賽喬先是一驚,後是一喜,暗用“蚊語傳音”功力,向端木淑耳邊問道:“端木賢侄女,這十六個金色大字,正是你師伯用‘大乘神數’所參偈語,難道你師伯一靜神尼也到了這‘黑地獄’以內嗎?”

端木淑也用“蟻語傳音”功力,悄悄答道:“我師伯不願再出‘潮音洞’,怎會親自來此?這十六字兒,可能是極爲巧合!”

說到此處.“黑心張良”司馬庸業已金鈴三響,使得“黑地獄”內,萬籟無聲,形成一片死寂!

司馬庸以一雙深沉如海,森冷如刀,精芒如電的目光,先行微掃雄羣。

然後向正在‘鬼門關”前,“奈何橋”上執役的諸大鬼使,及一般鬼卒,發話說道:“想不到除了‘清涼臺’上的各位貴賓以外,居然還有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人物,潛入‘黑地獄’中,有意炫弄惹厭!你們分頭傳諭,吩咐把‘誅魂網’、‘戳魂刀’、‘鎖魂雨’、‘離魂針’,及‘撮魂寶鏡’等全部開放,並由十大鬼使,遍查‘黑地獄’,全力搜尋,我要擒住這位輕視‘黑地獄’的特殊來客,使他嚐盡司馬庸手創‘修羅十三刑’的特殊滋味!”

一干鬼使鬼卒,恭耳聆聽“黑心張良”司馬庸話後,默然分頭傳請。

司馬庸遂轉身向“清涼臺”上的赴會羣豪,微一抱拳,含笑說道:“黑地獄‘幽冥主宰’,及司馬庸,久仰各位高藝盛名,欽敬無已,今日相逢,可稱幸會!諸位且請隨意入席,司馬庸代表‘幽冥主宰’敬酒三杯!”

羣豪聞言,遂自紛紛入席,隨意落座。

“黑心張良”司馬庸斟滿一杯美酒,擎在手內,站起身形,剛待發話。

“鬼門關”前,忽然又有客至!

這次來的是一位白髮老者,及一位老態龍鍾的白衣婆婆!

“黑心張良”司馬庸目光瞥處,神情微現驚愕。

滿座羣豪也均覺得這白髮老者與老婆婆面貌極生,從未見過,不知是何來歷?

谷家麒則看到便知那白髮老者.正是蓋世神偷令狐元所扮的邊疆大俠“鐵扇先生”,那老婆婆卻屬陌生人物!

遂故意向喬賽喬揚聲笑道:“義母,今日這‘黑地獄’內,真是羣英畢集,連多年未曾出世走動的絕代奇客,也均來觀光!你看那位白髮老人是不是昔時名震西北邊疆,歸隱頗久的‘鐵扇先生’東門大俠!”

喬賽喬尚末答言,那位由蓋世神偷令狐元所扮的白髮老人,業已肩頭微晃。

一式“移形換影’的絕頂輕功,飄進三丈,目注谷家麒,呵呵笑道:“老弟,你才這點年紀,怎會到眼便叫出老夫名號?”

谷家麒裴得一本正經地,躬身含笑答道:“老人家‘鐵扇先生’東門拓七字,威鎮邊疆,被武林中人物,譽爲西北道上的萬家生佛!晚輩曾聽我義父言及老人家道範,故而猜對!”

令狐元也裴得極像地,蹙眉問道:“老弟怎樣稱呼?你義父是誰?”

谷家麒躬身答道:“晚輩谷家麒,我義父姓歐,武林人送外號‘七劍神君’!”

令狐元“哦”了一聲,點頭笑道:“原來谷老弟是‘七劍神君’歐古月的義子,我與你義父足有近二十年光陰,沒見面了!”

話完.目光一注“血污池”中的赤紅血水,向“黑心張良”司馬庸發話說道:“司馬先生,東門拓不信你真能殺人如麻,血流成河,積聚下這大一池血水!”

“黑心張良”司馬庸雙眉一挑,冷然說道:“東門大俠,你威鎮西北邊疆數十年,總不致於認不出這‘血污池’中,是否人血吧?”

令狐元笑道:“這池水中確似含有大量人血,但怎的毫無血腥氣味?”

司馬庸傲笑說道:“幽冥主宰擅制各種聖藥,能令人屍不臭,人血不腥,甚至人死不覺其苦!”

谷家麒想起“鐵袖青娥”白玉蓮服用“極樂丸”,視死如歸,對於割指焚身,均絲毫不覺痛苦之事,遂知“黑心張良”司馬庸所說,並非虛語!

令狐元聽完,故意仍不信地,怪笑一聲說道:“東門拓不信世間竟有如此靈藥,我到要下池看看,一開眼界!”

話音方落,身形已飄,輕輕落在“血污池”水面以上,往前從容自在地,走了幾步,並俯身低頭,細一觀看,然後躍登“清涼臺”,足下居然未帶絲毫水漬!

這種聞所未聞的絕世輕功,看得“清涼臺”上的赴會羣豪,一齊默然暗驚,對於這位冒牌貨色“鐵扇先生”東門拓的武學造詣,頗爲欽服!

“幽冥主宰”與“黑心張良”司馬庸的雙目之中,也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驚愕神色!

谷家麒則更是驚奇,暗想令狐元雖然預作準備,要在“中元鬼節大會”以上,大變魔術,矇騙羣雄,但是這凌波舉步,入水不沉一舉,分明是以絕頂輕功與內家真氣揉合施爲,哪裡會是什麼障眼之術!

令狐元緩步入席,向“幽冥主宰”抱拳笑道:“血污池中,果然半系人血,東門拓佩服尊駕殺人之多,以及煉藥之妙!”

“幽冥主宰”微微一笑,並未答言。

“黑心張良”司馬庸卻向令狐元發話問道:“請教東門大俠,與你同來的那位老婆婆,是什麼來歷?怎樣稱謂?”

令狐元看了那白髮婆婆一眼,微笑搖頭說道:“我與這位老婆婆也是素不相識,直到‘鬼影峰’腰,‘地獄門’前,才彼此相遇!”

令狐元說到此處,那位白髮婆婆卻緩緩舉起右手,示向羣雄,掌心寫着“冰心啞婦”四字!

“清涼臺”上羣雄,幾已盡聚當世武林中的出類拔萃好手,三山五嶽奇人,但卻無一人知道這“冰心啞婦”,是何宗派來歷?

“黑心張良”司馬庸見字以後,知道對方啞不能言,遂也不再探問。

端起一杯美酒,舉向羣雄,朗聲說道:“司馬庸代表‘幽冥主宰’,向各位賓客,敬酒一杯!”

赴宴羣雄,雖然均頗怯懼“黑地獄”特製劇毒,但武林人物豪邁成性,在這種情形以下,誰也不肯略爲示怯,有失體面,遂齊自舉杯,毫不遲疑地一傾而盡!

司馬庸目光一掃羣雄,點頭笑道:“諸位如此膽量氣魄,果是英雄本色!司馬庸有言在先,今日之宴,只是‘幽冥主宰’及司馬庸,與諸位藉機見面而已!彼此若有仇恨.也須過了這‘中元鬼節’,再復各自交代!故而各位只要無有對‘黑地獄’爲敵之舉,司馬庸保證也不會對各位施展任何惡毒手段。”

語音至此,微微一頓,目光略注“魔外之魔”公孫大壽,“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文武卜賭”四大神魔,及谷家麒、端木淑、東方剛等,神色忽轉冷峭,陰森森地笑了一笑,繼續說道:“但今日來客之中,頗有幾人,早就體蘊奇毒,並可能即將發作,諸位請勿疑心是司馬庸不守諾言,臨時作了什麼手腳!”

赴宴羣雄,聽了“黑心張良”司馬庸的這番話後,不由全自擔心體內已蘊奇毒,一個個默凝神功,自行搜索百穴四肢,奇經八脈!

谷家麒趁着這一段沉寂時間,暗運“蟻語傳音”功力,向端木淑說道:“淑妹,你看那‘幽冥主宰’,自從現身以後,根本未曾說過半句話兒,莫非他與那‘冰心啞婦’一般,也是一個啞子?”

端木淑照樣以“蚊語傳音”答道:“啞倒並不見得,但一切發號施令,既然全由‘黑心張良’獨斷專行,那‘幽冥主宰’分明只是一位傀儡,司馬庸才是‘黑地獄’中的真正主宰!”

谷家麒看了“黑心張良”司馬庸一眼,正待發話,忽聽司馬庸叫道:“玄清鬼使何在?”

“玄清鬼使”陸文廣應聲飄身縱過,躬身答道:“陸文廣在,司馬先生有何差遣?”

司馬庸對這“玄清鬼使’陸文廣,倒還略爲客氣,含笑和聲說道:“有煩‘玄清鬼使’,命鬼卒們準備下‘九宮烈火大陣’,司馬庸要先替名震江湖的‘文武卜賭’四大神魔,祛除體內劇毒!”

谷家麒聞言,目光一注“文武卜賭”四大神魔,只見“辣手才人”石不開,“震天神手”譫臺曜,“鐵嘴君平”辛子哲,“傾橐先生”包一勝等四人,均已面色發青,全身顫抖,似在忍受極大痛苦,分明五五端陽所中劇毒,果然正在這“中元鬼節”以上,適時發作!

谷家麒看得好不驚心,暗向端木淑說道:“淑妹,我們若非巧走‘天迷谷’,遇上‘散淡居士’司馬超,蒙他金針製毒,又由‘翡翠鼢’注入靈液預防,今日還不是和這‘文武卜賭’四大神魔一樣痛苦!”

端木淑凜然點頭。

這時“玄清羽士”陸文廣指揮鬼卒,在“血污池”的水面以上,佈置了九九八十一朵鐵製金蓮,每朵金蓮大如海碗,出水二寸,森然列出生、死、驚、開、休、傷、杜、景等奇門門戶!

“黑心張良”司馬庸等鬼卒們把這九九八十一朵鐵質金蓮布好以後,伸手不住連彈,自指尖上彈出無數慘綠火星,向“血污池”上,冉冉飛去!

說也奇怪,這些慘綠火星,飛過每一朵鐵製金蓮之時,蓮蕊中便即噴出一股高達七寸的慘綠色火焰!

剎那之間,九九八十一朵金蓮之間,業已成了一片慘綠火海!

司馬庸得意一笑,回頭目注“文武卜賭”四大神魔,冷然說道:“四位大概再有片刻,便將忍受不住腹內毒力煎熬,可能難過得滿臺亂滾!”

“文武卜賭”四大神魔,目光齊自憤怒已極地,冷“哼”一聲,“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則視死如無睹,無絲毫表示!

司馬庸曬然而笑,又復說道:“四位雖然功力絕高,但畢竟是血肉之軀.難抗臟腑劇毒,要不要司馬庸代爲設法除祛?”

“文武卜賭”四大神魔尚未答話。

“魔外之魔”公孫大壽業已緩緩問道:“司馬先生打算怎樣祛毒?”

司馬庸指着那九九八十一朵噴火金蓮,微笑說道:“這方法極爲容易,只要請他們各展輕功,走遍九九八十一朵火金蓮,奇毒自解!”

“魔外之魔”公孫大壽聞言,遂向“文武卜賭”四大神魔低聲說道:“四位賢弟不妨暫時忍氣,便如司馬庸之言,去往‘血污池’上,活動活動!”

“文武卜賭”四大神魔性情原極怪僻高傲,本來寧死也不肯服從“黑心張良”司馬庸所說,但因谷家麒勸告在先,又聽“魔外之魔”公孫大壽如此說法,遂相互暗打招呼,微一咬牙,各自勉強提聚神功,向那九九八十一朵火金蓮縱去!

說也奇怪,“文武卜賭”四大神魔體內所蘊劇毒,本已漸漸發作,臟腑難支,精神顯得疲備異常。

但四人身形剛剛落在那噴出慘綠火焰的鐵製金蓮以上,便已疲憊全消,精神大振!

精神既振,信心亦增,遂如“黑心張良”司馬庸所言,各展絕世輕功,在九九八十一朵噴火金蓮以上,翩翩遊走!

東方剛看得向喬賽喬慨然嘆道:“真虧‘黑心張良’司馬庸想得出這種娛賓節目,他果然能把‘文武卜賭’四大神魔,戲弄得共作‘火中之舞’!”

喬賽喬冷笑說道:“方纔那十六個金色大字,出現得太以離奇,司馬庸傳令嚴搜‘黑地獄’,迄今尚無絲毫回報,故而目前雖然得意.後面卻必有足以使他震驚的連臺好戲可看!”

這時“文武卜賭”四大神魔業已把九九八十一朵噴火金蓮走遍,並試出體內所蘊奇毒,果告消除,遂一齊擻含羞愧地,縱回“清涼臺”上!

“黑心張良”司馬庸突然目注“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以一種陰森森的口吻說道:“南宮大俠,你的臟腑之間,是不是也覺得有些不太舒服的異樣感覺?”

南宮漱石因已在谷家麒手中,看過那份娛賓節目,知道“黑心張良”司馬庸是想用言語刺激自己羞憤自盡!

遂淡然一笑,點頭說道:“我在參與‘哀牢魔谷’五五端陽的那場‘五毒大宴’以後,便知身中奇毒,着實佩服你這位司馬先生的心機手段!”

“黑心張良”司馬庸神情冷峻地,一笑說道:“南宮大俠既然早知中毒,想必早已治好?”

南宮漱石搖頭大笑說道:“黑地獄劇毒,豈是輕易能解?何況我又猜出這毒力強弱,是你預算好,要到‘中元鬼節’纔會發作,自然不必白費心機,胡亂求救,還是等到今日向你這位‘黑心張良’,索討解藥,來得直接有效!”

“黑心張良”司馬庸又復一陣森森冷笑說道:“想不到南宮大俠也不惜降低你一代奇客身份,竟會向我這種左道邪魔,索討解藥?”

南宮漱石胸有成竹,毫不爲忤地,大笑說道:“螻蟻尚且貪生,爲人豈不惜命?一代奇客身份,能值幾文?但不知我已忝顏開口,你這‘黑心張良’卻肯不肯施予解藥?”

“黑心張良”司馬庸委實意料不到“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竟會一反昔日的高傲態度,如此發話?

只好手指“血污池”內,噴出慘綠火焰的九九八十一朵鐵製金蓮,曬然冷笑說道:“要想解毒不難,但卻需請南宮大俠效仿適才‘文武卜賭’四大神魔之舉,也往這些噴火金蓮以上,遊走一遍了!”

南宮漱石哈哈笑道:“常言道得好:‘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頭?’南宮漱石現在只得敬遵司馬先生所命!”

語音了處.身形便即離座而起,凌空飄向“血污池”內!

喬賽喬突然鼓掌喝彩叫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南宮大俠如此行徑,纔是名符其實的真正一代奇客!”

“黑心張良’司馬庸看了喬賽喬一眼,冷然不語!

轉瞬之間,“西風醉客幻影神魔”南宮漱石業已踏遍九九八十一朵噴火金蓮。

但他除了祛解體內所中奇毒以外,並還藉此顯示了絕世罕見的內家功力!

原來在南宮漱石飄然走過以後,不但他足底金蓮所噴綠火立滅,連蓮瓣蓮蕊,均被踩平,變成一張張金色荷葉!

金蓮承受如此壓力,水面卻無微波,直等南宮漱石飄身上岸,羣雄望見那綠火盡滅,蓮瓣齊平,化虛浮在“血污池”水面的九九八十一張金葉,無不失聲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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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漱石方纔行功踏花之際,便已試出自己體內奇毒全消.遂目注“黑心張良”司馬庸,微笑說道:“司馬先生,你第二項娛賓節目,雖未實現,卻亦未成空,因爲南宮漱石略爲賣弄之下,也以‘步步降魔’的‘金剛腳’法,替你表演了另一項娛賓節目!”

“黑心張良”司馬庸臉色微變,眉尖一挑,目光電掃谷家麒、端木淑、東方剛等三人,陰側側地說道:“南宮大俠雖然絕藝驚人,但司馬庸所佈置功能祛毒的‘聖火金蓮’,既已被你毀去,也就等於另外幾位曾經參與‘神魔谷五毒大宴’,同樣中了奇毒之人的性命,在你足下斷送!”

南宮漱石聞言,悚然一驚,暗想自己適才施展“步步降魔”的“金剛腳”功力,踏毀蓮花之際,確實未曾顧慮及此,遂也深爲焦急地一蹙雙眉,向谷家麒等人看去!

谷家麒知道南宮漱石心意,縱聲狂笑說道:“南宮老前輩放心,天生一物,必有一克,你認爲‘黑地獄’劇毒,不是輕易能解!谷家麒等,卻認爲毫不足懼!”

說到此處,偏頭改向“黑心張良”司馬庸訕笑說道:“司馬先生,你若不信,何妨再多準備一些斷腸毒汁,谷家麒當面敢飲,決不皺眉!”

這幾句話兒,委實大出“黑心張良”司馬庸意外,但目光微瞥之下.發現谷家麒等,確無絲毫毒力將**狀!

司馬庸眼珠一轉,兇心大動,驀然厲聲叫道:“勾魂女鬼何在?”

“奈何橋”另一端上,有人異常淒厲的答應一聲,跟着便在橋上緩步走來一個兩鬢掛着長長紙線身穿麻衣,面容獰惡的可怖白頭女鬼!

這麻衣白頭的“勾魂女鬼”,走到“奈何橋”中止步,向“清涼臺”上的“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躬身一禮!

司馬庸冷然喝道:“你去準備人形刀靶,並命四大鬼卒,將‘七劍神君’歐古月帶來,我要請他表演‘七劍齊飛盲目打穴’絕技,以娛賓客!”

“勾魂女鬼”領命退去。

“黑心張良”司馬庸又轉向喬賽喬、谷家麒等人,沉聲說道:“你們若想‘七劍神君’歐古月安然無恙,則在他到此以後,便不可與其交談任何言語!否則我要使他當衆嘗受縱是大羅金仙也將骨化形銷的‘修羅十三刑’的滋味!”

谷家麒聞言,雙眉一挑,正待憤然答話。

喬賽喬卻以“蚊語傳音”功力,向他耳邊說道:“麒兒忍耐,這‘黑心張良’司馬庸心腸陰狠,手段極辣,既說得出,便作得到!我們爲了你義父安全,一切務宜逆來順受,你只謹記一靜神尼的‘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松柏不凋,金剛不壞’等四句偈語,便可抑怒寧神,靜觀其變!”

“黑心張良”司馬庸見喬賽喬嘴皮微動,知道是在盯囑谷家麒,遂冷笑一聲說道:“少時歐古月到此,慢說你們不可與他答話,便是所有在場賓客中,若被司馬庸發現有用‘蟻語傳音’功力,向他通語事情,歐古月的苦頭,就吃大了!”

說到此處,又複目注站在“鬼門關”口的“追魂鬼使”錢正威,厲聲叫道:“追魂鬼使請傳令鬼卒們,準備‘修羅十三刑’中的‘刀山’‘炮烙’‘油鍋’三刑,並從‘修羅獄’中,提取三名罪犯,當場處決,讓‘清涼臺’上的一干遠道來賓,開開眼界!”

話音剛了,喬賽喬便即搖手說道:“司馬庸,你不必以殘暴樹威,多殺無辜,喬賽喬保證我自己及與我同來諸人,均不與歐古月說話便了!”

“黑心張良”司馬庸聞言笑道:“江東別苑主人向來言無二字,有了你幾句話兒,我就可以放心大膽地,讓各位來賓,欣賞‘七劍神君’歐古月表演的‘七劍齊飛,盲目打穴’絕技!”

說到此處,那麻衣白頭的“勾魂女鬼”,已從“奈何橋上”,推來一具下裝四輪的黑色紙籠!

這具黑色紙籠,約莫三尺方圓,高有六尺,四周糊以極厚黑紙,但在對着“清涼臺”的一面之上,卻用白漆畫出一個人形,人形身上,並以珠筆圈點了七處穴道!

“清涼臺”上諸人,無一不是武林名家,故均到眼便知這七處穴道點是眉心“鼻樑穴”,咽喉“俞府穴”,右肩“天泉穴”,左肩“極泉穴”,腹部“四隔穴”,右胯“歸來穴”,及左腿“巽門穴”!

“勾魂女鬼”把黑色紙籠推到“奈何橋”中央,安置妥當以後,便向“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略一躬身,下橋自行離去!

“黑心張良”司馬庸見“勾魂女鬼”業已安排妥當,遂提氣高聲叫道:“放‘度厄舟’,有請‘七劍神君’歐古月!”

“清涼臺”上羣雄,聽了“黑心張良”司馬庸這兩句話後,不由全都緊張起來,但其中最緊張的,自然還是喬賽喬、谷家麒、端木淑、東方剛等!

片刻以後,“血污池”上的血紅暗影之中,出現了一隻白色大船,由四名猙獰鬼卒.在兩側操舟,盤頭上則巍如山嶽地卓然站着“七劍神君”歐古月!

喬賽喬及谷家麒看見這船頭上站的“七劍神君”歐古月後,方知自己初進“地獄門”時,所見囚車中的歐古月,乃是其他鬼卒假扮,用以惑亂自己心神而已!

原來“七劍神君”歐古月卓立船頭,青袍飄拂,神采依然,只是身上多了三樣極爲可笑的配備而已!

這三樣可笑配備,是歐古月戴着一具有口有鼻,但卻無眼的黑色面罩,手上戴着一副紙銬,腳上戴着一副紙鐐!

喬賽喬、谷家麒,看得自然內心奇酸,情緒激動,但均竭力按納,沉默注視!

“七劍神君”歐古月則因所戴面具無眼,故而尚不知自己的愛侶義子,以及若干武林舊識,全在“清涼臺”上!

到了距離“清涼臺”六尺左右,四名猙獰鬼卒,收槳停船。

“七劍神君’歐古月揚聲問道:“司馬先生找我何事?歐古月早已聲明,既已身入‘黑地獄’,願聽你一切限制,卻不服從你任何命令差遣!”

司馬庸含笑說道:“今日因系‘中元鬼節’,頗有一些武林高朋,來我‘黑地獄’中赴宴,司馬庸想請歐神君……”

話猶未了,“七劍神君”歐古月便即搖頭冷笑說道:“司馬先生不必多言,歐古月一到‘黑地獄’,你便替我加了三項限制!頭上加罩,使我不能到處觀察,腕上加銬,使我不能隨意出手,足上加鐐,使我不能自在遊行……”

“黑心張良”司馬庸也不等“七劍神君”歐古月說完,便即接口笑道:“歐神君所稱鐐銬,均系紙製,不過遊戲性質,司馬庸是想借以磨鍊磨練歐神君的火性而已!”

“七劍神君”歐古月聽完司馬庸話後,縱聲狂笑說道:“歐古月生平不輕然諾,我既自願聽你限制,則一幅無眼布罩,何異雙目已盲?兩副紙銬紙鐐,也等於是寒鐵精鋼,所鑄刑具!”

這幾句話兒,不但聽得“清涼臺”上羣雄,個個嗟嘆點頭,便連“黑心張良”司馬庸,及“幽冥主宰”,也對“七劍神君”歐古月光明磊落的高傲風骨,心折不已!

“黑心張良”司馬庸緩緩笑道:“歐古月,你可知道今天這場‘中元鬼節大宴’的席上嘉賓,有‘江東別苑’主人,及谷家麒老弟在內!”

“七劍神君’歐古月“哦”了一聲,右足微退半步,雖然看不見他臉上表情,但已充分顯露出了驚愕意外之狀!

“黑心張良”司馬庸又復說道:“故而今日我請歐神君一試‘七劍齊飛,盲目打穴’絕技,以娛佳賓之舉,卻附帶有一項交換條件!”

歐古月問道:“什麼交換條件?”

“黑心張良”司馬庸笑道:“歐神君如肯一顯身手,我便替你把頭上面罩,除去片刻,讓你與‘江東別苑主人’及谷家麒老弟見上一面!”

“七劍神君’歐古月略一沉吟,點頭說道:“我答應你這項交換條件!”

“黑心張良”司馬庸使命船頭鬼卒,替“七劍神君”歐古月取下頭戴面罩,及腕間紙銬!

這時,“清涼臺”上羣雄,對於“七劍神君”歐古月身中劇毒,入陷“黑地獄”內.卻仍保持如此傲骨英風,不由一齊暗暗欽佩!

歐古月面罩一去,喬賽喬、谷家麒幾乎驚訝出聲,原來“七劍神君”歐古月雖然英風傲骨,依舊當時,但兩鬢之間,卻已與喬賽喬一般,凋盡青絲.換了如霜白髮!

喬賽喬、谷家麒均知此時此地不能爲“七劍神君”歐古月的心情以上,再添絲毫煩惱,遂強自抑壓悲悽,裝出一副喜悅神色,與歐古月六目互對!

“七劍神君”歐古月哪裡知道喬賽喬早爲自己凋殘綠鬢,逝卻朱顏?

看見愛侶及義子俱頗安好以後,好像心靈之中,業已獲得極大慰藉,含笑轉頭,朝“奈何橋”上那具黑色紙籠看了一眼,便命鬼卒再替自己把黑布面罩戴上。

歐古月面罩一戴,喬賽喬與谷家麒便忍不住雙目拋珠,衣襟盡溼,連端木淑、東方剛也看得陪同垂淚不止!

谷家麒一面傷心垂淚,一面卻在忖度着兩樁疑問!

這兩樁疑問,都是有關那具即將成爲“七劍神君”歐古月表演“七劍齊飛,盲目打穴”手法目標的黑色紙籠!

第一樁疑問是這具紙籠,何必要做得如此之大?

第二樁疑問是四周糊籠之紙,何必要用黑色?

谷家麒畢竟聰明絕世,略一思索以後,居然對這兩樁疑問,獲得答案!

但他獲得答案以後,不禁目注那具黑色巨大紙籠,胸中熱血如沸,悲痛欲絕!

他這雙悲痛目光,彷彿能夠透視紙籠,看見那白漆所畫人形以後的籠中,綁着一位被點暈穴,人事不知,曾與自己一度傾心,也一度發生誤會的北天山“冷香仙子”聶冰魂衣鉢傳人,水中萍女俠!

這時“七劍神君”歐古月面罩業已戴好,正自伸手在所着青袍以內,取出了七柄金色小劍!

谷家麒又看了黑紙籠上白漆所寫人形的七處大穴一眼,知道義父只要把手一揚,便將全如娛賓節目中所畫的替“北天山冷香仙子”一派,斬斷宗脈,使水中萍身中七劍,分屍慘死!

如此緊張的局面之下,谷家麒委實按捺不住激動心情,不由自主地,脫口叫了一聲“義父”!

這時因再無來客,已與“追魂鬼使”錢正威,同自“鬼門關”口,改爲侍立“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身後的那位“紅衣鬼判”,聞言厲聲叫道:“谷家麒已違司馬先生禁例,‘七劍神君’歐古月應受‘修羅十三刑’中的‘炮烙’之刑!”

谷家麒聽得心神一顫,“黑心張良”司馬庸卻向那“紅衣鬼判”搖頭擺手笑道:“谷老弟久未見他義父,情感衝動,出於無意,姑且法外施仁,免除歐神君的炮烙之刑!但倘若有人再犯,便一併加重處罰,決不寬貸!”

谷家麒聽“黑心張良”司馬庸如此說法,只好懷着滿腹悲痛,目注“奈何橋”上的黑色紙籠,含淚無言。

因爲他在權衡輕重之下.無法不把“七劍神君”歐古月的安危,看得比水中萍的性命爲重!

“七劍神君”歐古月把七柄金色小劍,分執左右兩手,“黑心張良”司馬庸卻向他發話問道:“歐神君,你方纔已把那黑色紙籠劍靶的位置,看清了嗎?”

“七劍神君”歐古月微一點頭。

“黑心張良”司馬庸又復緩緩說道:“歐神君的‘七劍齊飛,盲目打穴’絕技,堪稱天下無雙!如今我請你打那籠上所繪人形的七處大穴,並在金劍出手以後,立即迴轉所居,不可與‘清涼臺’上賓客,互作任何談話!”

語音一了,便即揮手命令駕船前來的四名猙獰鬼卒,掉轉船頭,緩緩駛去!

“七劍神君”歐古月靜等船離數尺,驀然兩手齊翻,七柄金色小劍,齊用陰把反手甩出,化成七線金光,毫不偏差地,射中了黑色紙籠所畫人形的七處要穴!

“清涼臺”上羣雄,均雖當世名手,但見了“七劍神君”歐古月這不僅“盲目打穴”,又已變換位置,更系用極難的陰把手甩出的七柄金劍,仍有如此準頭,也不禁發自內心地,喝起一聲暴雷大彩!

歐古月所乘船隻,也就在這羣雄彩聲之中,慢慢隱失於“血污池”上的血紅暗影以內!

“清涼臺”上羣雄,既是驚佩,又覺惆帳,目送“七劍神君”歐古月去後,才又一齊注意“奈何橋”上的黑色紙籠!

但目光注處,羣雄不禁大吃一驚,原來畫在那具黑色紙籠上的白漆人形的七處要穴之中,如今正自插着金色小劍的傷口以內,不停流出殷紅鮮血!

谷家麒知道自己所料果然不差,不禁悲聲自語說道:“這哪裡是什麼‘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松柏不凋,金剛不壞’?應該叫做‘見怪不怪,坐受其害,松柏不青,紅顏不在’纔對!”

喬賽喬與端木淑、東方剛等,既見黑紙籠內藏得有人,也均猜想到了水中萍身上.不由一齊黯然欲絕!

“黑心張良”司馬庸則得意異常地,揚眉叫道:“勾魂女鬼何在?”

方纔傳呼“勾魂女鬼”,一喚即來,但如今卻在“黑心張良”司馬庸連喚三聲以後,仍自毫無迴響!

“黑心張良”司馬庸雙眉一挑,側顧身旁“紅衣鬼判”厲聲說道:“勾魂女鬼擅離職守,罰她身上刀山,並在‘血污池’中,浸泡三日!”

“紅衣鬼判”躬身領命,用筆記在手託大簿之上!

“黑心張良”司馬庸又向“追魂鬼使”錢正威說道:“追魂鬼使,你派上兩名鬼卒,把那黑色紙籠,轉過正面,打開籠門!”

“追魂鬼使”錢正威如命派遣鬼卒照辦。

“黑心張良”司馬庸目注谷家麒,陰側側地笑了一笑說道:“谷老弟聰明絕頂,你可猜得出那裝在黑色紙籠之中,被你義父歐神君作爲劍靶的,是位什麼人物?”

谷家麒目毗欲裂地,怒聲答道:“司馬昭之意,盡人皆知,像你這種惡魔,還有良善手段?那黑色紙箱之中,定然是死得極其無辜,也極其可憐的,北天山‘冷香仙子’聶冰魂一派傳人,水中萍姑娘!”

“黑心張良”司馬庸目閃光芒,哈哈狂笑說道:“谷小俠果然猜得絲毫不差,你要知道間接殺死水中萍的,雖是我‘黑心張良’司馬庸,但直接爲北天山‘冷香仙子’聶冰魂一派斬斷宗脈,把水中萍七劍分屍的,卻是你義父‘七劍神君’歐古月!”

說到此處,向“奈何橋”上的兩名鬼卒,揚聲叫道:“你們且把籠門打開,讓‘清涼臺’上賓客看看籠中人本來面目,以及‘七劍神君’歐古月的狠辣手段!”

谷家麒委實忍耐不住,“硃砂巨靈神掌”功力暗凝,一隻右掌,頓時紅若硃砂,脹大將近一倍!

端木淑伸過一隻手兒,暗暗握住谷家麒的右掌,湊過香脣,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麒哥哥,不要動怒,你難道忘了‘散淡居土’司馬莊主爲我們‘金針閉穴’之事,我們丹田間尚有劇毒未祛,不能妄用真力!”

谷家麒聞言,方自鋼牙一咬。

“奈何橋”上的兩名鬼卒,業已把那具黑色紙籠轉過正面打開籠門!

籠門一開,籠內赫然果是一具身中七劍的慘死女屍!

但“清涼臺”上羣雄,包括“幽冥主宰”、“黑心張良”司馬庸.及喬賽喬、谷家麒、端木淑、東方剛等在內.臉上均顯然流露出驚、疑、喜、怒暨莫明其妙的各種神色!

“幽冥主宰”與“黑心張良”司馬庸是又疑又怒!

喬賽喬、谷家麒等,是驚又喜!

其他赴會羣雄,則均是一副莫明其妙之狀!

原來籠內身中七劍的慘死女屍,身着麻衣,鬢掛紙錢,滿頭白髮,哪裡是谷家麒預料中風神絕世的水中萍姑娘?而是適才奉命把這具黑色紙籠推來,佈置一切的“勾魂女鬼”!

這種怪異之事,委實怪異得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

“清涼臺”上羣雄,個個默然無聲,均自暗以本身智力,推測其中究竟?

因爲“勾魂女鬼”明明是把這具黑色紙籠,推到“奈何橋”中央佈置妥當以後,方自下橋走去。

卻怎會在衆目睽睽之下,宛如鬼魅一般的,鑽進黑色紙籠,代替北天山“冷香仙子”聶冰魂的唯一傳人水中萍姑娘,捱了“七劍神君”歐古月的七柄金色小劍?

濟濟羣雄之中,最聰明的自然要數“黑心張良”司馬庸,故而他在微微一愕以後,最先省悟出其中奧妙!

司馬庸知道自己陪同“幽冥主宰”,剛到“清涼臺”時,天空中所現出的“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松柏不凋,金剛不壞”字跡,及“奈何橋”黑色紙籠以內,金蟬脫殼,大變活人的怪事,均是一人所爲,而這人就是適才把黑色紙籠推到“奈何橋”上的冒牌“勾魂女鬼”!

但他卻無法判斷這位能夠潛入“黑地獄”,救走水中萍,假扮“勾魂女鬼”,使自己當衆失色感覺大大難堪的怪異人物的來歷身份!

“清涼臺”上羣雄,除了對這件怪事,驚疑萬分以外,心中並均提高警覺,認爲“幽冥主宰”及“黑心張良”司馬庸,惱羞成怒之下,或許會有什麼惡毒舉措?

但“黑心張良”司馬庸畢竟不愧爲一代梟雄,臉色微變以後,只是淡然一笑,向“追魂鬼使”錢正威說道:“追魂鬼使請去關閉‘黑地獄’對外一切通道,‘中元鬼節大會’也暫告結束,司馬庸與‘幽冥主宰’,親身送客!”

“追魂鬼使”錢正威躬身領命,如飛馳去。

司馬庸又向羣雄微一抱拳,含笑說道:“司馬庸本來想在宴後,邀請諸位參觀整座‘黑地獄’的一切佈置,但誰知竟有絕世高人,隱形挑戰,只好暫時變計,把這未完盛會,期諸異日的了!”

羣雄聞言,雖均以不得參觀“黑地獄”各處設施爲憾,但卻又對能以安然退出這所恐怖淒涼的人間魔窟,感覺欣慰!

谷家麒一面起立,一面心中暗忖.蓋世神偷令狐元與自己所定之計,似乎失效,他除了在初來時,於“血污池”水面,略顯神功以外,別無機會施展所準備的魔術手法,“黑心張良”司馬庸也末見對他暗下任何惡毒手段!

方自思念及此,忽聽“黑心張良”司馬庸向那位冒牌的“鐵扇先生”東門拓,陰側側地怪笑說道:“東門大俠,你能否在我‘黑地獄’中暫作勾留,盤桓幾日?”

令狐元所扮的“鐵扇先生”東門拓冷笑一聲,接口答道:“司馬先生名不虛傳,你好厲害的心機,好巧妙的手段,東門拓已在懵然不覺之下,中了劇毒,還不是由你擺佈,我大概也不想生出這‘黑地獄’了!”

羣雄聽得“鐵扇先生”東門拓已中劇毒.不由好生吃驚,遂均一面走出“鬼門關”,一面行功暗察自己可曾中毒?

“黑心張良”司馬庸與“幽冥主宰”把羣雄送到那條黑暗甬道末端,駐足拱手笑道:“司馬庸志在輔佐‘幽冥主宰’,完成武林霸業,故而凡屬身有奇才異能之士,一一均在我竭力羅致之中!不知今日諸位貴賓以內,可有人自願與司馬庸等合作?”

這幾句問話,換來了一片沉默!

“黑心張良”司馬庸冷笑一聲,袍袖拂處,羣雄頭頂上方,突然現出一條慘綠光芒,綠光中可以看出甬道頂端,盤有宛若蜂巢,不可數計的千百小穴!

羣雄矚目駭然,方自凝功防備。

“黑心張良”司馬庸又復陰森森地笑道:“這些小穴之中,所存的是一滴沾膚,無藥可救的‘修羅汁’,倘若司馬庸悄悄發射,諸位猝不及防之下的後果如何?應該可以想見!”

羣雄聽得毛髮悚然。

司馬庸繼續得意地笑道:“類此埋伏,‘黑地獄’共有九十九處之多,十大鬼使,各擅絕世神功,司馬庸本身的武學智慧,也不甘屈居任何人後,試問舉世武林各派,能否選出任何一派,足與‘黑地獄’的強大實力,頡頏比擬?”

羣雄依然以沉默相對,無一作答!

司馬庸狂笑說道:“適才在‘奈何橋’上故弄玄虛的狂妄鼠輩,司馬庸此時雖然不屑比較,但已撒下天羅地網,諒他插翅難逃,終將形消神化,骨肉成泥,變爲‘血污池’中的幾滴血水而已!”

谷家麒聽得委實難忍,遂“哼”了一聲,半似對“黑心張良”司馬庸諷刺,半似自語地,緩緩說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松柏不凋,金剛不壞!”

“黑心張良”司馬庸看了谷家麒兩眼,並未發作,又向羣雄微抱雙拳,含笑說道:“司馬庸深願諸位略窺‘黑地獄’實力之後,能夠自動前來,彼此合作,但這自動的期限,定爲半年,過了半年之期,司馬庸便將施展手段心機,使今日在場諸位,一人不缺地齊齊被動投效!”

說到此處,驀然提氣喝道:“大力鬼使,且開‘地獄之門’!”

話音了後,一陣隆隆巨響,“地獄之門”漸開,但那位“幽冥主宰”,卻在“地獄之門”開啓以前,電疾遁去!

端木淑知道“幽冥主宰”是畏懼應驗昔日向師伯一靜神尼所發誓言,不敢見天日星月之光,纔有這般舉措!

羣雄走出“地獄之門”,均自暗透一口長氣!

“地獄之門”展眼間又復隆隆闔死,就這一門之隔,便使門外羣雄,與門內的“黑心張良”司馬庸.及令狐元所扮的“鐵扇先生”東門拓,分成了光明黑暗兩個世界!

羣雄微一寒喧,紛紛散去,只剩下那位自稱爲“冰心啞婦”的白髮婆婆,以一種神秘的眼光,向着谷家麒、端木淑兩人凝視!

端木淑首先嫣然笑道:“老婆婆,你好像有甚話兒,要向我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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