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許悠然都不知道怎麼接了。
睜開眼睛,突然有人問你,你怎麼還沒死?
換誰也懵逼。
“我……爲什麼要……死?”許悠然只覺得全身劇痛,而且痠麻無力,腦袋裡好像有無數小蟲在飛舞,一直“嗡嗡”作響。
現在的感覺,甚至比讓天啓狂毆了一頓還要痛苦。
覺醒者的精神力非常強大,就算受了傷,精神力也可以暫時鎮壓下去。
至少可以麻痹一下痛覺神經,讓自己感覺沒那麼痛苦。
可是他現在感覺,那個大鬍子老胖問的好像也沒錯,這樣還沒死,絕對算是奇蹟。
許悠然趕緊嘗試着調動了一下精神力,沒有任何反應。
試煉世界往往會對覺醒者有很大限制,這也算正常,可是一點也調動不起來,就太離譜了吧。
元氣呢?
許悠然心裡慌得一批,如果自然經還能運轉,問題也不會太大。
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火之元氣和精神力都在,就是調動不了一絲一毫。
此刻的自己,完完全全就是個普通人。
難怪會這麼痛苦。
嗓子裡好像被人放了一把火似的,乾澀帶來一陣劇痛。
他順手抓起茶几上的半瓶啤酒,“咕嘟、咕嘟”灌了下去,多少算是緩解了一下痛苦。
那個長髮胖子默默看了半天,調侃道:“布蘭登,你抽了平時幾倍的劑量,我真的以爲你死了呢,嘿嘿嘿……”
“布蘭登?”許悠然唸叨了一句這個名字,不記得哪個神明叫布蘭登,更不記得哪個大人物叫這個名字。
他晃了晃劇痛的腦袋,忽然反應了過來。
抽了平時幾倍的劑量?
什麼情況?
我抽了什麼?
不會是那個吧……
他有些茫然的擡起頭,看向胖子,“抽……抽什麼?”
“啪!”一小包白色粉末丟在茶几上,胖子無所謂的說道,“怎麼了?還想再來點?回回神兒?”
許悠然伸出顫顫巍巍的手,拿起拿包白色粉末。
儘管他從未接觸過,也從未見過實物,可是在媒體上看過太多次了。
哪怕沒有親自感受,他也大概猜得到這是什麼。
法克!
我這哪裡是穿越到什麼大人物了?
分明就是個癮君子!
胖子看到許悠然眼中閃爍的精芒,還以爲他癮頭又犯了,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了,娜塔莉生了個女孩,沒有錢住院,已經回家了。”
“娜塔莉?”許悠然再次茫然的看向胖子,“女……孩……跟我……什麼關係?”
許悠然雖然在問話,心裡卻是慌得一批。
腦袋疼的厲害,嚴重影響了他的思考。
如果這個娜塔莉跟他沒關係,生孩子爲什麼要告訴他?
顯而易見,娜塔莉跟他關係匪淺。
甚至有可能,孩子……
想到這裡,許悠然猛的一驚,直直的看向胖子。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
“法克!娜塔莉不是你的女朋友嗎?”胖子有些鬱悶的嘟囔道,“還是你跟我說的,前幾個月約會了一個漂亮女孩……”1
許悠然腦瓜子“嗡嗡”作響,完了……
不但降臨到一個癮君子廢柴身上,還莫名其妙多了個女兒。
對了,還有個女朋友……
忽然,他又反應了過來,“你怎麼知道?”
“我以爲你死了,就看了看你的手機短信。”胖子無所謂的說道,“哈奇發來的短信,他好像認識娜塔莉。”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手機,“啪”又把一個白色信封丟到了許悠然懷裡,“剛纔你媽媽來過,說這是她最後的積蓄,都給你了,讓你永遠不要再去找她了。”
“我……媽媽?”許悠然麻木的拿起信封,裡面掉落一小打鈔票,一千元整。
不知爲什麼,心中忽然莫名感到了一陣酸楚。
這是有多麼的不可救藥,連自己的媽媽都不要他了……
“我以爲你死了,差點拿這筆錢去買貨。”胖子拽了把椅子,坐在茶几對面,“怎麼樣?我們再去搞點新貨?”
許悠然拍了拍劇痛的腦袋,隨手拿起茶几上乾癟的錢包。
打開錢包,裡面空空如也,只有幾張銀行卡和身份證,還有一柄鑰匙和半張廢紙。
他抽出身份證,照片上是一個金色短髮的年輕人,看起來還有點小帥氣。
姓名:布蘭登·麥克唐納。
年齡:23歲。
家庭地址:……
他又拿出那半張廢紙,上面歪歪扭扭寫了一個地址,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
許悠然疑惑的拿起身份證晃了晃,“我的?”
“廢話!”胖子伸手拍了拍許悠然的腦袋,“清醒一點,不會真的劑量太大,把你抽傻了吧?”
“這個?”許悠然又指了指那半張廢紙。
“好像是那個娜塔莉的地址……”胖子不太確定的說道,“你好像告訴過我,不太記得了。”
許悠然將身份證、廢紙、鈔票,一股腦塞進錢包,搖搖晃晃站了起來。
“你要幹嘛去?”胖子詫異的問道,“不去搞點新貨?”
“搞個屁……”許悠然跌跌撞撞向房間外走去,“我……我去看看……”
“這包怎麼辦?”胖子拿起茶几上那包粉末,“等你回來一起?”
“你……留着……自己享用吧。”許悠然已經來到走廊中,打開大門走了出去。
這次降臨的傢伙,好像有點慘啊。
女朋友生了孩子,還要別人告訴自己。
而且還是個癮君子,就連媽媽都不要自己了。
想到這裡,許悠然心中又是一陣痠痛。
他忽然想起了他老爹,還有那個從未謀面的媽媽。
一個好像從來沒出現過的媽媽。
自己追問過很多次,老爹只是說她離開了,沒有再說其他任何事情。
家裡別說媽媽的照片,就連她曾經出現過的痕跡都沒有。
而且老爹從未提起過媽媽,沒有表現過思念,也沒有表現過憤怒。
現在想起來,總感覺處處流露着詭異的氣息。
他曾經在地星風光無限,幾乎整個世界沒有人不認識他,他的事蹟更是傳揚的人盡皆知。
如果母親沒有死,不可能不知道。
難道已經去世了,或者沒有扛過病毒爆發?
雖然素未謀面,也談不上什麼感情。
可到底是自己的母親,許悠然偶爾還是會覺得鬱悶。
自己的母親丟下了自己,跟這個布蘭登倒是有些同病相憐。
門外寬敞的馬路上,行人和車子都不多。
看手機的款式、路上行人和車子的款式,應該距離地星自己那個時代並不久遠。
刺目的陽光,讓許悠然下意識擡手遮擋了一下陽光。
全身幾乎所有的細胞都傳來劇痛和難過,這種感覺他其實並不陌生。
最近幾年覺醒之後,雖然從未再出現過這種感覺,可是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他幾乎每天都處在這種感覺中。
這是身體極度衰弱和透支,還有百病纏身的表現。
他沿着街道晃晃悠悠向前走去,穿過了幾條街,不知不覺來到廢紙上記錄的那個地址附近。
神使鬼差般的,許悠然來到“女友”娜塔莉家門前。
房子不大,不過看起來很整潔、乾淨。
“嘭嘭嘭……”許悠然遲疑着敲響了大門。
半晌之後,大門打開,一個長相不俗的金髮美女冷冷看着許悠然。
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穿着寬鬆的睡衣,眼睛有些紅腫。
“娜塔莉?”許悠然語聲乾澀的問道。
“我不認識你,你爲什麼要來找我?”娜塔莉面色陰沉,眼中滿是不屑和嫌棄。
“我……你……還好嗎?”許悠然吞吞吐吐的,其實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來找她。
難道是布蘭登剛剛湮滅的靈魂,心中還有一絲不甘?
是的。
許悠然百分之百確認,曾經的布蘭登一定是服藥過量,真的死掉了。
“我好不好關你什麼事兒?”娜塔莉皺着眉,冷冷的說道,“快走,不然我報警了。”
“我……我走……”許悠然糾結了一下,“孩子還好嗎?叫什麼名字?”
“孩子是你的,不過跟你沒關係,叫什麼名字也跟你沒關係。”娜塔莉似乎想要關門。
許悠然一把擋住了大門,“我……我會負責的……你相信我……”
“你會負責?哼……”娜塔莉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個眼圈烏青,臉色蒼白如紙的癮君子,“這是我的孩子,我會自己負責。你走遠一點,再來的話,我就報警!”
“嘭!”娜塔莉重重關上了門。
許悠然有些軟弱無力的癱坐在地,下意識的喃喃道:“孩子也是我的……我真的會負責……”
門裡似乎傳來隱隱的抽泣聲,娜塔莉好像在哭,又好像是懺悔自己曾經的無知。
半晌之後,許悠然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站起身再次跌跌撞撞沿着街走了起來。
懶惰世界,真的是名副其實。
整個世界還有比自己更懶惰、更墮落、更頹廢的人嗎?
這次降臨真的是太不友好了。
許悠然寧可降臨到殺機四伏的戰場,也不想體會這樣豬狗不如的人生。
不但限制了覺醒者,甚至連修煉者都限制了。
這次試煉本想認真對待,結果卻來了個地獄開局。
街邊有人正在散發什麼廣告,看到路過的許悠然,隨手給了他一張。
他茫然的接過廣告,一邊漫無目的走着,一邊隨意看了起來。
這並不是一份賣東西的廣告,而是一份招聘廣告。
沒想到這個年代,竟然還有人通過這種方式招聘員工。
許悠然苦笑着搖搖頭,一共就三天時間,自己總不能真的找個地方打工吧?
這是招聘什麼職位的?
野外救火隊,第七小組,招聘救火隊員。
雖然常年在野外工作,到處深山老林裡跑,薪水給的卻是不低。
不但提供保險,而且還提供就業培訓,就是危險係數比較高。
許悠然自幼多病,一直很羨慕軍人、醫生、監察、救火隊員這些人。
他很希望自己也能有一天,可以加入他們的行列,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所以覺醒之後,毅然決然選擇了參軍。
看着手中這張招聘廣告,他的眼睛一亮。
爲什麼我不能去試試?
也許這是個治療懶惰和頹廢的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