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想吃肉了。”小雅昏睡了幾天,剛一醒來居然胃口大好。
“娘這就給你燉肉湯去,你餓了這麼久,不能吃太多肉,喝點湯比較好。”王露笑着起身,向着屋外走去。
“我來幫你,我要吃野雞燉蘑菇。”小雅說着,隨後,在王露震驚的目光中溜下了牀。
在王露的眼中,孩子的這個病好得也太快了,難道韓冰給的藥真的是百年不遇的神藥?
不多時,二人一起來到屋外,王露向着韓冰的小屋掃了一眼,看到大門開着,正猶豫着要不要過去看看,小雅已經先行一步,歡呼着跑了過去。
“叔叔不在屋裡。”小雅衝進小屋,馬上又跑了出來。
“可能是打獵去了吧。”王露鬆了一口氣,微笑着說道。
篝火旁邊,王露架起了鐵鍋,在一陣哧哧聲響中,冒起縷縷油煙,油脂的香味立刻就瀰漫四周,冰雪消融的院子裡,一些沒有被凍死的野菜還在頑強生長。
王露望着這一番與前幾天截然不同的院子,目中露出一絲感慨,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能夠有這麼一處平靜的林中小院,的確是難得。
肉湯燉到一半的時候,院子門外,來了一位訪客。
“請問……王露?你是王露?”一個驚喜的聲音從院門外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王露疑惑地望向對方,來人是一名年輕女子,身材高挑,面容雖然算不上特別漂亮,但也頗爲清秀。
“你是?”王露記不得自己曾經與此人認識。
“真的是王露?你不記得我了?上次我把你從望月樓救出來的啊。”女子說着,從院門外走進。在走進來的一瞬間,她臉色劇變,就在她穿過院門的一刻,她分明感受到了這裡有一層結界。
這層結界內外的溫度差了幾十度,猶如兩個世界。
感受到這一點後,她臉上的驚愕被狂喜所替代。
“是你?”王露驚訝地張大了嘴,但是卻依然沒有認出對方來,因爲那一天對方都是戴着黑色的斗篷,看不清容貌。
“你好,我叫趙新月。”趙新月猶如自來熟一般,大步走到篝火旁,向着王露熱情地說道。一邊說着,她的目光還上下打量着這座院子,越是打量,她的心裡越是吃驚。
“感謝趙姑娘的救命之恩,趙姑娘來這裡,可是有什麼事?”王露連忙說道。
“那天跟你一起回來的那位大哥呢?那位獵人大哥。”趙新月焦灼的目光在院子裡掃了一圈,沒有看到韓冰的身影。
小雅從屋裡跑出來,看到趙新月手上的弓,脆聲說道:“這是叔叔打獵用的弓。”
趙新月一愣,隨即望着小雅微笑道:“小妹妹好記性,請問叔叔去哪了?”
“叔叔打獵去了。”小雅說道。
“這種大雪天打獵,可不太好打哦,野獸都躲到洞裡去了。”趙新月笑道。
王露從屋裡搬出兩把椅子,笑着說道:“趙姑娘請坐吧,烤烤火,一會兒肉湯熟了,留下來吃一點吧。”
“謝謝。”趙新月點頭,沒有推辭,一邊說着,一邊脫下身上厚厚的大衣,掛在了不遠處的籬笆樁上。
“姐,請問,您跟那位大哥是什麼關係啊?”趙新月遲疑許久,還是忍不住問道。
“是他救了我們,也收留了我們。”王露拉着小雅站到自己身邊,輕聲說道。
“那……你們現在是夫妻?”趙新月試探地問道。
王露尷尬一笑,搖了搖頭。
“娘,我跟叔叔說過,等我長大了,我就要給他當媳婦。”小雅在一旁說道。
“哈哈哈,多可愛的小丫頭。”她的話立刻引得趙新月一陣大笑。
王露輕輕拍了拍小雅的頭,笑罵道:“傻孩子。”
小雅揚起頭,看着自己的孃親,很認真地說道:“當時我就是這麼跟他說,他才答應去救孃的。”
王露一愣,搖了搖頭說道:“你纔多大啊,就想這些事。”
唳……
天空一隻鷹飛過。
“老鷹!快看。”小雅立刻大聲說道,“哇,它飛得好高啊。”
趙新月擡起頭,見那鷹盤旋頭頂上空不走,微笑着說道:“小妹妹,你喜歡鷹的話,我幫你把它打下來。”
說着,她舉弓搭箭,下一個瞬間,弓箭射出,那箭的速度極快,幾乎是瞬間便射中了鷹,隨後,在三人的目光中,那老鷹快速地墜落在院子裡。
趙新月腳下一動,快速衝過去,將還在地上撲騰的老鷹抓在手上。回頭望向目瞪口呆的母女二人說道:“我只是射傷了它的翅膀,只要給它上點藥,它不會死的。”
說完,她從懷裡取出一根細繩子,拴在鷹腿上,繩子的另一頭系在了籬笆上。又取出一隻藥瓶。
老鷹在趙新月的手上似乎極爲溫順,沒有了平日的暴戾,在趙新月爲它上了藥之後,竟然十分乖巧地站在籬笆樁上了。
“趙姑娘真是女中豪傑!”王露讚歎道,以她的見識,自然能夠看出,即便是專業的獵人,想要在這個距離射殺一隻老鷹,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但眼前的女人卻是隨手之間就做到了。
小雅歡呼着,從屋裡取了一塊生肉出來,跑到院子裡,隔着老遠將肉丟給老鷹,被它一口叼在嘴裡。
趙新月走向王露,搖頭說道:“我這點本事,在大哥面前,估計都不夠看的,我今天來,就是想跟大哥學本事的。”
“跟他學打獵嗎?趙姑娘的技術已經這麼強了,還用跟他學?”王露驚訝道。
“你不懂,說實話,直到現在爲止,我也只是猜測,還不敢完全確定一些事。”趙新月輕嘆說道。
“猜測什麼?”王露疑惑道。
趙新月望着王露,沉默少許後,輕聲說道:“有些事情,如果他沒有主動跟你說的話,應該是有苦衷,我也不好多說。”
趙新月不是傻子,要說韓冰與這母女倆絲毫沒有一點關係,她是不可能相信的。她現在懷疑的是,韓冰就是那個深藏不露的高人,而且,他還不願意向人展示自己的身份。
又過了一柱香左右的時間,肉湯已經燉好了。
王露拿出碗筷,索性又從屋裡搬出一張小桌子放到了院子裡。
“謝謝。”趙新月端起肉湯,喝了一大口,味道很鮮美。在得到韓冰的儲物袋後,她的修爲有了很大的增長,但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突破至開靈境界,所以,她還是需要食物。
那個儲物袋,被她當作珍寶一般掛在腰間,對於這個儲物袋,她可是愛不釋手,這是她生平以來第一次接觸到這種修士專用的物品。
“露姐,大哥不回來吃飯嗎?”趙新月喝完一碗湯,有些意猶未盡。
“不知道,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我也不好問。”王露微微一笑,接過趙新月的碗,又盛了一碗給她。
“住在這裡真舒坦。”趙新月感嘆道。
冬季的白天很短暫。
三人談笑間,漸漸的已經過了中午。趙新月此刻有些緊張,越是感覺韓冰就快要回來了,她就越是心裡沒底。
“姐,我幫你們砍些柴來。”趙新月說着,從門口拿了斧頭,向着院外走去。
“哎呀,不用這麼客氣,趙姑娘,你是客人,怎麼能讓你幹這種事情呢。”王露連忙攔住了她。
“沒事的,你就讓我做吧,我是有事要求大哥幫忙,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能做的我當然要幫着做了。”趙新月說道。
“這……”王露見趙新月已經來到院外,也跟了出去,她剛一走出院子,立刻便是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驚聲道:“好冷啊!”
趙新月回頭看了她一眼,微笑道:“看來你是第一次走出這個院子吧?我一來就發現了,這個院子有些特別。”
“怎麼會這樣?”王露更加不解。
“怕是隻能問這院子的主人了。”趙新月略有深意地看了王露一眼,緩緩地說道。
王露再次打了個寒戰,有些承受不住,急忙退回到院子裡,剛一進門,立刻便是重新感受到了溫暖,這一下,她的臉上疑惑之意更濃。
趙新月砍了一棵又一棵,好似不知疲累的樣子,看得王露眼睛都有些直了。
林子裡傳來腳步聲,韓冰的身影出現在三人的視野之中。
“叔叔回來了。”小雅歡呼着向韓冰奔去。
韓冰望着跑過來的小雅,微微一笑,目光落在王露身上,王露與他匆匆對視一眼,低下頭向着屋內走去。
韓冰目光再轉,看向不遠處拖着木頭的趙新月。
“你來幹什麼?”韓冰收回目光,隨手御下肩上的麻袋,解開袋口,將一隻只獵物取出,掛在屋檐下。
“拜見韓大哥!昔日一別,轉眼就是三個月,新月一直想着他日有機會能夠再見大哥一面。”趙新月擺好木柴,走上前來。
她的目光在韓冰身上仔細打量,試圖能夠在他身上找出一些端倪,卻是再一次失望。這一點,以她對修真之路的淺薄認知,無法理解。
“叔叔,娘讓我問你,現在要吃飯嗎?”小雅拉着韓冰的衣袖問道。
“小雅乖,去告訴娘,叔叔已經在林子裡吃過了。”韓冰說道。隨後,他目光轉向趙新月,淡淡地說道:“沒什麼事的話,還是早點回去吧。”
趙新月臉色微變,在她看來,眼前的韓冰的確是有些無禮,她深吸口氣,平復了內心的憤怒,突然靈機一動,手指掐訣之下,一道風箭向着韓冰射出。
韓冰腳步一擡,看似無意地就躲過了風箭的攻擊,不動聲色地走進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