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注視着自己的頂頭上司,神情裡是濃濃的憂慮。
距離那件事情的發生已經過去五天了,宴景城也在這個位置站了五天,身上的西服已經皺巴巴的了。
甚至因爲吃得極少的緣故,那衣服變得有些空蕩了起來,彷彿整個人在一瞬間老了好幾歲一般。
傑森此刻的心情無比的複雜。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家少爺對夏尋竟然用情如此之深。
雖然從前會去幫着宴景城辦一些有關於夏尋的事情,可那個時候的他也只以爲是一個男人對得不到的女人的一種佔有慾。
可看看眼前……
“少爺。”
“您已經隔了五天沒有去公司了。”
“您也有五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您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傑森沉默良久後,緩緩的吐出了這番話。
這也是他這幾天也來說的最多的,同樣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傑森突然咬了咬牙,閉着眼睛喊道。
“夏小姐已經去世了,您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此言一出,下一秒他便遭到了重擊。
整個人被打倒在了船上,臉上火辣辣的疼。
傑森狼狽的擡頭,就對上了宴景城那張宛若惡魔一般的面孔,眼裡死寂的沒有半分的情緒波動。
而看他的眼神,也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
傑森渾身狠狠一抖,想說點什麼,竟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身體裡的每一個器官都在叫囂着恐懼與害怕。
“她沒死。”
宴景城一字一頓的吐出了這三個字,又突然轉過了身,繼續盯着面前的滔滔江水。
傑森額頭上已經佈滿了冷汗,脫離了那雙眼睛的注視後,纔敢悄悄的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他有些後悔自己的魯莽,卻也清楚不能讓宴景城繼續這樣下去了。
傑森幾乎是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才從地上爬起,好不容易恢復了平日裡的半分冷靜,才沙啞的聲音繼續開口。
“您……就算不顧及自己,也得想想萌萌小姐。”
“她還那麼小。”
“這幾天一個人待在家裡一定嚇壞了。”
“現在夏小姐沒陪在她的身邊,如果您再不回去的話。”
“萌萌小姐該有多害怕啊?”
這番話他是經過深思熟慮才說出口的,並且已經做好了再次被揍的準備。
但意料之外的,這些話不知觸動了宴景城哪個敏感的神經,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顫。
過了很久很久,才輕聲的說了一句。
“回家吧。”
他要在夏尋沒有回來之前,幫她守護好她想守護的人。
等她回來的時候,也一定會感到很開心。
傑森聽到這裡,知道自己賭對了。
半個小時後,宴景城出現在了宴家別墅裡。
剛進門,一個白白的小糰子就快速的衝了過來,並且不斷的往她的身後張望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
“帥氣哥哥?”
“你現在還生氣嗎?”
“可不可以不要和姐姐吵架了呀?”
“萌萌好想姐姐。”
萌萌小心又謹慎的開口,眼巴巴的模樣很是可憐。
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心心念唸的想知道有關於自己姐姐的消息。
宴景城突然喉頭一哽,對上面前這雙清澈見底的眼眸,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默默的彎腰將她抱起。
彷彿將萌萌當成了連接他和夏尋之間的紐帶,以此來得到半點的慰藉。
萌萌沒有得到回答,心裡漸漸的變得不安了起來。
“哥哥?”
“你怎麼不說話呀?”
她下意識的抓緊了宴景城胸前的衣服,有些急切的追問道。
可迴應她的依舊是長久的沉默。
不知道爲什麼,萌萌突然哭了出來,淚如雨下苦的格外的傷心。
不遠處的傑森看着面前的這一幕,心裡也有些難受。
又這樣過了兩天。
傑森再度踏進這棟別墅的時候,神情裡帶上了幾分的激動。
“少爺?”
“少爺,您在哪?”
他一衝進大廳,就不管不顧的喊了起來。
沒得到迴應後,又開始四處的尋找了起來,最後在夏尋原本的房間裡找到了喝的酩酊大醉的宴景城。
傑森看着躺在大牀上的男人,聞着房間裡濃郁的酒味,直接上前去搖醒了宴景城。
在對方睜開那雙暴怒的雙眼的時候,就立刻道。
“少爺!”
“我已經查到了白初曼對夏小姐下手的證據!”
“那幾個傢伙也全都被我抓到了。”
宴景城其實並沒有下令讓他去調查。
但傑森卻清楚,目前唯一能讓宴景城振作起來的,就只有和夏尋有關的事情了。
而且出事那天,夏尋給宴景城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彙報工作,雖然沒怎麼聽清楚屏幕那頭的夏尋到底說了什麼,可還是隱約的捕捉到了幾個關鍵詞語。
於是他就順着熱點線索往下查了起來。
沒想到還真查到了點東西!
而宴景城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倏地從牀上坐起,渾身借酒消愁的頹廢氣息瞬間化爲了粘稠的恨意。
眼裡迸射出的光芒彷彿會殺人。
是了,他怎麼忘了還有一個罪魁禍首沒處理呢?
宴景城握緊了雙手,憔悴的俊臉上,各種神情快速閃過。
他一定要在夏尋回來之前,把這罪魁禍首給抓到。
到那時候,怎麼處置都聽她的。
可等宴景城整理好自己的思緒,派人去抓白初曼的時候卻直接撲了個空。
不過緊接着,宴景城自己就直接飛往了法國。
可還沒來得及有過多的動作,就被宴弘斌給叫回了家。
“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幾天頻頻對白氏出手,難道不清楚他們和我們還有很多的合作嗎?”
宴弘斌陰沉着一張臉,冷冷的質問着。
宴景城雖然沒逮到人,但已經對白氏固有的產業出手了。
而此刻,他聽了這番話後,眼睛也不眨的回了句。
“我要白氏消失。”
有合作又怎樣?
宴弘斌被他這種透着些殘忍的口吻氣了個夠嗆,突然臉色一變,大聲的訓斥道。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
“死了就死了!”
“她還值得你損害整個宴氏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