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退堂鼓這個念頭剛剛萌生那一刻,司長月那張陰柔邪魅的臉驟然出現在了沈卿染的腦海當中,突如其來的驚嚇讓沈卿染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不得不說,司長月的功力當真是不可小覷,沈卿染只是想想就覺得自己兩腿發軟了。
“怎麼了,卿染?”沐鄞看沈卿染打擺子似的,就有一些關心的問道。
“可是有一些冷嗎?”
沈卿染看着面前的沐鄞嘴巴開開合合,可是她耳朵裡聽到的卻是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聲音。
“我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人,我跟你說,沐小世子,我現在算是信了,人要是害怕到一定程度會出現幻聽。”沈卿染閉了閉眼,爲自己年輕的身體感到擔憂,年紀輕輕的就已經出現了這種症狀,可是想象,再過幾年的時候自己是不是就會出現幻聽了。
沐鄞看着沈卿染,似乎有一些不明白她在說什麼,剛要開口,就見到沈卿染的目光有一些發直了。
順着沈卿染的目光,沐鄞也跟着扭過了頭,看到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先是一愣,隨即眉頭就不動聲色的皺了起來。
沈卿染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一些不清楚了,她聽到了自己可笑的聲音。
“瞧瞧瞧瞧,人在害怕的時候不只是會出現幻聽,還會出現幻覺,沐小世子,你敢信嗎?我現在就看見一個人,一個可怕的人站在你的身後,當然了,你是看不見的。”
沐鄞此刻終於明白了沈卿染剛纔奇奇怪怪的樣子到底是爲了什麼了。
“你不是幻覺。”
沈卿染挑了挑眉。
她覺得沐鄞在和她開玩笑。
怎麼可能呢,剛纔司長月說話沐鄞也沒有聽見啊,怎麼可能不是幻覺呢?
“見過月王爺。”
直到沐鄞對着司長月的方向拱手行禮,這和沈卿染“幻覺中”司長月的位置並無任何的偏差,這一次沈卿染終於相信自己不是幻覺了。
沈卿染閉了閉眼,那一刻,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屍體。
“月王爺,這一次秋獵不是由你親自護送皇上嗎?莫不是現在皇上已經到了?”沐鄞看沈卿染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一動不動了,趕緊一邊恭敬問道一邊輕輕的扯了扯沈卿染的衣袖。
“月王爺不要怪罪,卿染一個弱女子,定是被王爺的氣勢深深折服,這才失了禮,卿染,還不趕緊見過月王爺!”沐鄞趕緊說道。
沈卿染被抓包以後心情忐忑,看了司長月似笑非笑的樣子更是在心裡默默的給自己畫了一個十字架。
“見過月王爺。”沈卿染顫顫巍巍的聲音讓司長月眸子黑色加深。
“過來,本王有話要跟你說。”司長月陰測測的盯着沈卿染,冷聲說道。
說罷,也沒看一眼沈卿染,更沒有搭理沐鄞,徑直朝着前面的方向走去。
沈卿染想起來剛纔的事情,不敢耽擱,甚至都來不及和沐鄞說一句話,連滾帶爬的朝着司長月的方向追了過去。
或許是巧合吧,今天的司長月也穿了一身紅色的衣服,依舊是他平日裡的風格,浮誇,華麗,看起來就像是把家裡的珠寶都掛在了上面,精緻繁複的繡花兒經常讓人懷疑司長月家裡的繡娘是不是累死了一批又一批。
兩個紅色身影一前一後的朝着前面走去,前面的那一個猶如閒庭漫步,另一個追的是勉勉強強。
可是沐鄞是練過武的,他看得清清楚楚,司長月根本就是故意在逗沈卿染,看似不想等,可是每一步的距離都有自己的打算,或快或慢,沈卿染永遠都需要費點力氣才能跟得上,偶爾沈卿染體力不支,速度慢了下來,司長月就會放慢腳步等一會半會。
沐鄞看着那兩個看上去十分奇怪,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莫名般配的背影,他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一件一直都被他自己忘記,或者可以說是刻意忽略的一件事。
百花宴那天,沈卿染和司長月是坐在一處的,司長月甚至還好幾次明裡暗裡的爲沈卿染解圍。
難道說司長月和沈卿染本就是認識的?不對,按照司長月的性子,僅僅是認識的話絕對不會有這樣的護持舉動。
沐鄞現在已經懷疑司長月和沈卿染不只是認識,甚至還有某一種不爲人知的“親密關係”!
可是這種關係到底是什麼呢?
沐鄞看着那兩個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當中。
沈卿染一路追在司長月的身後,等到一拐彎以後,司長月終於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沈卿染摸了摸自己已經被汗溼的額頭,心裡暗暗慶幸着好在一路上沒有什麼人,若是被人看見自己追在司長月的身後,明天說不定會傳出來什麼喪心病狂的謠言。
什麼“沈卿染恬不知恥修改月王爺”這種說出來就能讓她以死謝罪的怕都是最好的版本了。
沈卿染看着司長月上下打量着自己,雖然心虛,但還是努力站直了自己的身體。
“月王爺,你到底有什麼吩咐,直接說就是了,你這樣一句話不說,我看着有點滲人。”沈卿染嚥了咽口水,在司長月的目光中舒展開了自己。
“怎麼,是不是覺得本王打擾你和沐小世子溝通感情了?”永遠的司長月,永遠的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
心裡已經不知道罵了多少句“大陰陽師,死後下地獄”了,可是沈卿染面上是一點都不敢讓司長月看出來自己哪怕有一絲一毫的不滿。
“月王爺,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你給了我什麼任務,你和我都是最清楚的,如果我不和他說話聊天套近乎,我怎麼能完成月王爺你給我的任務?我怎麼能讓月王爺覺得我是一個值得合作的……夥伴?”
沈卿染不確定司長月心裡到底是怎麼衡量他們之間的關係的,只是她想着,司長月面對自己的交換籌碼不爲所動,反而是提出了一個近乎於試探手段和實力的離譜要求,那麼沈卿染就不願意把自己的位置放了太過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