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龍氏公寓,周影安頓好了小南風,走到慕芝晴跟前問:“姐姐,你還要走?”
慕芝晴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冷靜地點了點頭:“是,我要走了。”
“你還要去哪?”周影失聲問,她喉嚨一陣陣發緊,這個時候,她需要她在自己身邊,可是她卻說她要走了。
慕芝晴神色複雜地看着周影,冷靜地說:“我還要繼續報仇。阿靜,你知道,這是我的宿命。”
“不!姐姐,你還有南風啊,你看看他,難道他不能讓你放棄報仇嗎?”周影只覺得心中一片苦澀,她總以爲自己能改變自己的姐姐。
居沒想到兜兜轉轉,最後她還是執意走上這一條不歸路。
“阿靜,我已經查出當年害我們慕家的幕後黑手了。阿靜,這一次,我希望我能完成。”慕芝晴神色平靜,想來這個念頭她已經深思熟慮了千百遍,誰也撼動不了。
“那是誰?”周影拔高聲音問:“是誰?難道那個虛無縹緲的復仇可以令你付出一切?你不肯在我們身邊,你不肯養大南風。你就爲了仇恨葬送自己的生命,你覺得值得嗎?”
慕芝晴不欲和她辯解,淡淡一笑:“你不會懂的,所以,你不必知道他是誰。”
她說完,冷然走入客房。客房的門關上,彷彿從此她把自己的心房也牢牢關上。
……
赭周影頹然坐在沙發上,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早,她帶着早餐來到醫院。寂靜的病房,龍玄夜猶自在沉睡中。她握了他的手,他的身上幾乎處處是傷,肋骨骨折,小腿骨裂,劃傷,擦傷幾乎處處都是。
他是爲了保護她……周影眼中又盈滿了淚。
忽然手中的修長的手掌微微一動,周影連忙看去,只見龍玄夜慢慢醒了過來。
“玄夜!”周影撲上前,緊緊地抱住他。一夜未眠,她時時刻刻都想着他什麼時候醒過來,什麼時候會徹底好起來。
“沒事……我這不沒事嗎?”龍玄夜忍着痛,輕拍她的肩頭。
“沒事就好。”周影帶着淚笑着,心中一種不確定卻越來越濃。
婚期一日日近了,試婚紗,印喜帖……一切有條不紊,龍玄夜身上的外傷漸漸好了。只是腿腳還有點不靈活。
經過這一次,龍玄夜加強了人手,出動了“魅夜”組織的所有精英人物,周影也儘量呆在公寓中陪着小南風。
而實在是萬不得以的時候,慕芝晴就代替周影出席,兩人相貌一模一樣,外人根本分辨不出來,龍玄夜有她保護,更加如虎添翼。
多年不見,慕芝晴身手更加詭異更加強。
……
漆黑的夜晚,天台上,風呼呼吹過,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上面。
“門主,最近龍玄夜已經加強了守衛,我們的人根本不好靠近,還有夜羅剎也回來了。”屬下報告道:“上次就是她殺了我們派去的殺手,救了龍玄夜與周影。”
端木辰默不作聲,屬下遞來資料袋。
上面龍玄夜拄着柺杖,身旁站着一個女人。
即使她刻意打扮,但是端木辰還是一眼就認出她就是慕芝晴,她眸色冷然,死寂一片,這種眼神他看過太多,是一種殺手的標誌。她不像周影,眼角都帶着溫柔。
兩個人,相貌一模一樣,性格卻截然相反。
“慕芝晴……”他冷笑一聲,手中的照片慢慢撕碎,一點點飄散風中。
夜幕,一輛黑色的車子無聲地在路上疾馳,龍玄夜靠在車背閉目養神。剛纔,他和慕芝晴參加了一個慈善性質的酒會,酒會上人很多,所以這一次又請慕芝晴假扮周影。
兩人也就亮個相,由龍玄夜說幾句話就走了。
車廂中很安靜,靜得幾乎只能聽見對方的呼吸。
“這個送給阿靜,當做結婚禮物。”慕芝晴遞過一個盒子,龍玄夜接過,打開,一副紅寶石鑲嵌而成的手鐲,戒指,那種紅猶如暗夜火焰,看久了竟有一種隱約燃燒的感覺。
這種款式與樣式……龍玄夜心中一動:“這些與‘血之印’是同一套首飾?!”
“是,這是我母親生前最喜歡的首飾。”慕芝晴淡淡一笑,冰冷的眼中露出了不常見的柔和:“‘血之印’項鍊早年流失,後來被你高價拍下,這手鐲和戒指的使命已經完成。所以,我把它們送給阿靜,祝她和你白頭到老。”
她把首飾盒鄭重地放在他的手心。
龍玄夜擡頭,看着她,忽然問:“你所謂的使命已經完成是什麼意思?”
“沒有別的意思。”慕芝晴拒絕再深談,閉上眼,似已經累極。
“你應該知道影兒想要和你一起生活,小南風……”龍玄夜微微皺起眉頭還想要勸。
慕芝晴已經冷冷打斷:“比起我,影兒更適合做南風的媽媽。還是說,你不願意有這樣一個養子?”
“不是。”龍玄夜不悅反駁:“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還是你覺得端木辰可能和我們握手言和?從此改邪歸正?”慕芝晴紅脣微勾,笑得冷漠:“他那種人我很清楚,沒有歸路。其實生下南風的時候我已經知道,我不適合做他的媽媽,端木辰也不適合做他的爸爸。你能和阿靜結婚,又接受他,我真的很感激,但是,以後不要勸我了,我是不會回頭的。”
她的疏離冷漠像是一道牆,徹底杜絕了任何可以溝通的可能。彷彿她早就知道這一條路是死路,不死不休。
“那你爲什麼要生下他?”龍玄夜冷冷諷刺:“難道你就憑着影兒幾句話,你就決定生下他?別騙人了,慕芝晴,如果你不是愛着端木辰,你肯爲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