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瑾夜正和司徒博有一句沒一句的搭着話,這聲“噗通”讓他心頭猛一驚,他轉頭看,游泳池邊早已經沒了許願的身影,只是水池裡被激起一簇巨大的水花,東方瑾夜立刻反應過來,將手裡的酒杯往地上一擲,邁開兩條長腿朝着那個方向極速衝過去,
酒鬼還站在游泳池邊上,瞪着倆傻大眼看着水裡面撲騰的許願,東方瑾夜衝過來,將他一把推開,將身上的外套和領帶三兩下扯下,身體矯捷一躍,鑽入水中,
“小願,小願,”東方瑾夜一臉心焦,朝着許願奮力游過去,
東方瑾夜遊到許願身邊,托起她軟綿綿冰冰涼的小身子,感覺她已經沒了意識,他只覺心裡越來越恐懼,“小願,小願,”他喚着她,抱着她朝岸上游去,
“噗通”“噗通”兩聲巨響,延彬從酒局中回過神,轉頭朝身邊看,誒,笨蛋女人呢,聯想到剛纔那兩聲巨響,他心裡一沉,朝剛纔聲源的方向看,就看到水裡不斷撲騰的水花,延彬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心緊揪成一團,起身朝着那個方向衝過去,
東方瑾夜抱着溺水的許願上了岸,將她平放到地上,雖然是夏天,可晚上還是有些冷的,東方瑾夜全身上下都在往下滴着水,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被凍的,他身體瑟瑟抖着,雙手不斷按壓着許願的胸口,
“小願,小願,”看許願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東方瑾夜急得紅了眼,聲音驚惶無措的叫着她,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下,
此時周圍早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延彬推開人羣衝進去,將東方瑾夜一把推開,他陰沉着臉半跪在地上,一聲不吭,正要伸手去按壓許願的胸口,又被東方瑾夜一把推開,
慌亂和暴怒讓東方瑾夜徹底失去了理性,他衝着延彬就吼起來:“你就是這麼看着她的,你就是這麼守着她的,如果看不好她,就給我離得遠遠的,”
延彬的臉色更加陰沉,這件事確實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他本來心裡就內疚不好受,被東方瑾夜這樣指責着實讓他惱羞成怒,他登時也吼起來:“離得遠遠的,我爲什麼要離得遠遠的,她現在可是我的女人,我纔要問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話,,”
東方瑾夜一怔,隨即清醒過來,是呵,他有什麼資格說這話,有什麼資格,深深的挫敗讓他呼吸不暢,他只能半跪在地上,眼睜睜看着延彬按壓許願的胸口,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她冰涼的小手緊緊攥在手心裡,看着她緊閉的眼睛,心裡一遍遍祈禱着,醒過來吧,醒過來……
許諾和許強龍也相繼趕來了,就在剛纔,東方瑾夜還在許強龍眼皮底下和司徒博攀談着,下一秒,就已經朝着游泳池的方向衝了過去,許強龍愣在那半天也沒搞明白怎麼回事,直到有手下過來跟他報告說自己的小女兒落水了,他才反應過來,趕緊朝人羣的方向趕了過去,
許強龍推開擁擠的人羣,待到看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許願,他先是回頭給了自己手下一巴掌,怒罵道:“不長眼的東西,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是,是,”那手下忙捂着臉哆嗦着離開,
許強龍又看向眼前,正想走上去,卻愣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東方瑾夜,不是一直鍾情於自己的大女兒嗎,今晚不是他和自己大女兒的訂婚儀式嗎,那他現在這樣,抓着自己小女兒的手,又一臉心焦的看着她,又是怎麼回事,
許諾看着眼前的一切,臉色越來越難看,她偷眼打量身邊的許強龍,卻見他一張臉上,除了心焦和擔憂外,還有一絲疑惑和不解,許諾狠命的咬着脣,她知道,東方瑾夜這種不合常理的反應已經讓爸爸有所疑心了,又或者,在場的所有人,都早已是疑惑重重了吧,
沒錯,東方瑾夜,他愛的人一直都是自己的這個孿生妹妹,而自己,不過是個可悲的替代品罷了,
許願終於吐了口水醒過來,她微微眯起眼睛,劇烈咳嗽起來,
東方瑾夜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更加用力的將她的一隻手攥在自己手裡,他目空一切的看着她,心中唯一一點渴求,就是她能看看自己,哪怕就一眼,
許願被延彬扶坐起來圈進了懷裡,轉了下眼睛,看看東方瑾夜,看看爸爸,看看姐姐,再看看周圍的一羣人,咦,爲什麼這麼多人都圍着自己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斷的回想着,剛纔的一切好像一場夢,夢裡有冰冷的水,有窒息的痛,她還聽到東方瑾夜一聲聲慌亂焦急的叫着她:“小願,小願,”可她還沒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能不斷眨動着她那雙烏黑迷茫的大眼睛,
延彬現在可是恨極了司徒本堂,要不是那個二愣子非纏着自己拼酒,又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二話不說,也不顧及在場的人,將許願抱在懷裡便要走,可他才走了一步就停下來,他分明感覺被什麼羈絆住了,低頭看,這才發現許願的一隻手還被東方瑾夜攥在手裡,
延彬惱了,他狠狠用力,抱着許願使勁往外扯,企圖掙脫東方瑾夜的鉗制,
可東方瑾夜的力道也很大,不在乎周圍的一切人和事,他就那樣一動不動的半跪在地上,一隻手臂高高舉起,將許願的一隻手緊緊攥在手心裡,他仰起頭看着她,雙脣緊抿,眸光暗沉,神色間隱着幾近瘋狂的絕望和痛楚,他就是固執的不放手,
感覺自己的胳膊在被兩個人用力拉扯着,許願疼的皺了皺眉,垂眸看向東方瑾夜,正看到他拉着自己的手,因爲喝了酒又溺了水,許願的腦子早已是一團漿糊,她被眼前的東方瑾夜弄的一愣一愣的,她一臉迷茫的看着他,無知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延彬停下,低頭看着東方瑾夜好笑的勾了勾脣:“大哥,你該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