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巖寒聲道:“這個場子是哪個幫派的哪位老大罩着的?”
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冷冷道:“是我!”
衆人一怔,轉頭看去,只見一名身着一襲白色皮草的高個子女郎叉着一雙長腿站在不遠處,清秀的臉上化着煙燻妝,頗有些風塵之氣,幾個打扮得花花綠綠的女孩子笑嘻嘻地跟在她的身後。
“荷姐!”楚少巖手上那名大漢掙扎着叫了起來。
楚少巖淡淡一笑,信手一揮,那漢子被扔出五六米遠,“吧嗒”一聲乾脆地摔在地上,狼狽地爬了起來,逃到那皮草女郎身邊,惡狠狠地盯着楚少巖。
那女郎冷冷地盯着楚少巖一眼,淡淡道:“我看過你的照片。應該來說,大家都算得上一個陣營的,所以請別在我們地盤上惹事。”
楚少巖眯縫起來眼睛盯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隨即朝仍舊揪住少女的虎哥走去,冷冷道:“可以放了她嗎?”
虎哥冷笑起來:“你大爺的算老幾?敢管老子飛狐幫的事情?”
楚少巖也懶得多言,手腕一翻,一道白光閃過。虎哥就連反應都來不及,手腕經脈竟然被劃斷,隨即手中一輕,那個小女孩已經被楚少巖扯了過去!
直到此時,虎哥才抱着手腕慘叫起來:“啊—你……你大爺的等着,老……老子一輩子都跟你沒完!”
輕輕一腳將着滿口噴糞的傢伙踹出老遠,楚少巖冷冷一笑,“飛狐幫是嗎?我想曾勝彬會知道怎樣做的!”
這時,安林山和劉留得意洋洋地每人拖着兩條大漢走了過來,吧嗒一聲將那四人丟到虎哥身旁。
虎哥爬了起來,握住鮮血淋漓的手腕,哆嗦着嘴巴,一時竟然不敢再多嘴,悻悻然帶着幾個鼻青臉腫的兄弟離去。
“二小姐呢?”楚少巖朝安林山身後一張,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哦,在……咦,剛剛還在……”安林山四處一溜目,登時傻眼。
楚少巖狠狠地盯了這個傢伙一眼,吩咐道:“你馬上去門口守着,我和劉留在廳內找!”
“是,隊長老大!”安林山吐吐舌頭,縮縮肩膀,趕忙飛步朝迪廳大門處衝去,一路上如坦克般將面前的人擂開,鬧得人仰馬翻,一片混亂。
“你這個兄弟也太霸道了吧?”皮草女郎冷冷道。
楚少巖皺皺眉頭貌似沒聽到,卻問道:“請問,貴迪廳是否有後門?”
皮草女郎接過一個女孩子遞過的雪茄,美美地吸上一口,這才慢條斯理地說:“當然,而且不止一個。迪廳嘛,安全第一,如果有火災……喂,你!”
她還未說完,楚少巖竟然如火燒屁股般帶着劉留、纖瘦女孩跑了,氣得擺譜的皮草女郎瞅着楚少巖的背影直跺腳。
有鈔票開路,通過迪廳一小弟的指點,楚少巖三人順利通過一個隱密的後門來到迪廳後的文化路。秋天的黃昏,天黑得早,此時已經逐漸入夜,四處黑漆漆的,一絲虛無縹緲的紗一般的則天籠罩着大地,透過街頭霧茫茫的昏黃燈光,柏油地溼漉漉的反射着淡淡的微光。
“靈嬌姐!是靈嬌姐……咦!”忽然纖瘦女孩尖叫起來。
楚少巖望去,臉色登時劇變,只見百米開外一輛麪包車車門打開着,三個膘肥體壯的大漢正抓住上官靈嬌往裡塞,上官靈嬌雖然拼命掙扎,手推腳踢,但卻力不能勝!
“劉留,立即通知……林山……”楚少巖呼地衝了過去,身形若閃電般劈開虛無的雨霧,隱隱留下這麼一句。
看到衝過來的楚少巖,忽然兩支黑洞洞的槍口從車窗伸出。楚少巖凜然,瘋狂奔跑中身軀忽然扭動幾下,隨着嗤嗤兩聲,兩道淡淡的光影劃過虛空,擊在地上噗噗大響,柏油地上渣子四濺!
楚少巖身形微微一滯,但卻並沒有停止,繼續向前撒腿狂奔而去,然而距麪包車還有三十幾米時,上官靈嬌終於被強行架上了車,甚至連車門都沒有來得及關上,麪包車輪胎髮出一聲刺耳的利嘯,向前猛躥而去!
“楚大哥……楚隊……”小魔女上官靈嬌淒厲的喊叫從麪包車裡清晰地傳來。
楚少巖臉色慘然,一抹鮮血從牙縫沁出,隨即被迎面的疾風颳走,飛灑在空氣中,他運氣猛力蹬腿,一個個淡淡的腳印竟然留在了那堅硬的柏油路面上,一時竟然綴着麪包車狂飆不捨!
大約200米後,麪包車車門終於嘭的一聲關上,上官靈嬌的喊叫登時截然而止,但楚少巖依然毫不放棄地以非人的速度在狂追!
萬幸文化路異常僻靜,而且入夜雨天,幾乎沒有行人,否則有人看到豈不從此信上怪異亂神!
忽然幾道深秋罕有的霹靂轟然劈下,雨頓時大了起來,豆大的雨珠砸在仰面極速狂奔的楚少巖臉上,竟然如鞭子抽打般火辣辣的生疼!
追得上千米,雖然竭盡全力,雖然超越了人類極限潛能,然而車輛的速度卻依然遠勝,奔跑中的楚少巖眼睜睜地無奈看着車輛的尾部紅燈逐漸遠去,身形不由漸緩,冷峻的臉孔上露出罕有的痛苦之色。
“咯吱—”忽然一輛奔馳越野車在身邊停了下來,皮草女郎那清脆的聲音傳來:“上車!”
楚少巖聞言精神登時大振,利索地跳上車子。還未坐穩,車輛呼地竄了出去,但楚少巖身形卻如生根本紮在座位上,並沒有因此吃癟。
“坐穩了!”有些不甘的皮草女郎銀牙一咬,高根皮靴猛踩到底,奔馳越野車的輪胎髮出怪異的尖嘯,車輛劈開巨大的雨瀑,向前猛衝!
然而這個小動作也沒能讓楚少巖的身形有絲毫晃動。皮草女郎瞥了他一眼,頗有些悻悻然,冷笑一聲後咬牙低聲喃喃道:“你這個人簡直是怪物,這麼猛跑飛馳也不見喘一下氣……”
這時候突然手機音樂響起,接了一聽是安林山打來的。
“隊長老大,你現在是在哪兒?”安林山的聲音很急,甚至有些氣喘的跡象。
楚少巖一怔,此次已經早已脫離文化路的範疇,對江城不是很熟的他也不知道具體在哪兒。轉頭看了看皮草女郎,女郎咬牙冷笑,就是不理睬。
楚少巖苦笑一聲道:“順着文化路,遇到第一個三岔路口左轉。林山,通知石頭,讓他注意大小姐的安全。”
掛了安林山的電話後,楚少巖沉默片刻撥通了一個電話,整整三十秒後電話才接通。楚少巖頗有些惱火,但有求於人也只得暗自按捺怒火,冷冷道:“葉警官,請問您現在在哪兒?”
“我在家,你有什麼事?”那邊的聲音也是淡淡的,顯然上次在他面前吃癟後,女警內心是十分不忿。
楚少巖將事情說了,道:“我希望您能與交警部門接洽一下,將那輛車牌號爲花A80525的白色豐田麪包截住!他們應該開往南華方向。”
“知道了。”對方冷冷的說着,隨即掛斷了電話。
“嗤!”皮草女郎覷了臉孔臭臭的楚少巖一眼,不由嫣然笑了起來。
奔馳越野和豐田麪包的差距很快就體現出來,尤其皮草女郎還是一個標準的漂移,作爲一個女性,開車如此狂野,使人不得不懷疑她是否經常參加某些以盈利爲目的的地下車賽。
當二車逼近到一百米時,楚少巖忽然臉上一寒,叫道:“小心!”
果然一道淡淡的冷痕咻的一聲掠過越野車,甚至在左側車門上劃出一道漆黑的痕跡!皮草女郎手腕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越野車隨之在路面上劇烈地扭動一下,兩車之間的距離又逐漸拉開了些。
“Fuck!”女郎氣得臉色大變,爆出粗口,但卻不敢再肆意逼近。
又開得兩公里左右,雨勢漸小。忽然前方警笛大響,隨即看到遠處一路口燈光輝煌,幾輛警車閃爍着燈光攔在路中央,對所有過往車輛進行檢查。
楚少巖臉上終於平靜下來,然而淡淡的冷痕卻在嘴角凝聚。
麪包車在看到前方的警車後,明顯遲緩下來,隨即竟然開始掉頭。
“喂喂!停下!馬上停下!”一名穿着明黃色雨衣的交警一邊怒吼着,一邊揮動着手中警棍向這邊衝了過來。
“咻—”隨着帶消音器手槍子彈特有的破空聲音,那名交警步子忽然猛地一滯,身形巨震,隨即抱着腹部躬了下去,慢慢地躺倒在地上!
楚少巖臉色大變,當面包車掉頭掠過越野車附近時,他忽然將皮草女郎倏地整個從駕駛座上舉起,在她的尖叫中拋到後座,隨即跳到駕駛座上,猛地扭轉車頭,呼的朝麪包車銜尾追去!
後面的皮草女郎終於醒悟過來,倏地站起,不斷在楚少巖頭上拍打怒罵:“喂,喂,你個瘋子,你是個神經病,你大爺的敢扔老孃!我靠!”
“閉嘴!”楚少巖忽然怒吼起來,聲音在封閉的空間震耳欲聾,皮草女郎一時竟然頭暈眼花,一頭栽倒在後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