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岐山

許褚一馬當先,蕭郎則在車裡安安穩穩地坐着,車前還有一位馬伕,一行總共就麼三個人,路上倒是暢行無阻,有許褚這種高手坐鎮,也不懼任何危險,不過多一會兒三人駛入了鬼鷲宮。

此刻的鬼鷲宮早早被收拾乾淨,鮮血殘肢消失不見,唯有空氣中還殘存着的淡淡血腥味還能證明早先的那場殺戮。

雖然看起來鬼鷲宮失去了往日的生機,可終歸多出了一份肅穆,和外城一樣,同樣有不少士兵在站崗巡邏,守衛不可謂不森嚴。

進入鬼鷲宮後,蕭郎便下了馬車,隨着許褚來到點兵場前的大殿,蕭郎還清楚的記得就在不久之前,那一衆鬼鷲高層就是在這裡“認罪伏誅”的。而如今這裡稱得上是燈火通明,來往兵丁絡繹不絕,大多卻是端着各色菜餚酒水,幹起了僕役的工作,而大殿內不時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待蕭郎走入,纔看見原來是一個長着三個腦袋六隻手臂的傢伙正在給殿內衆人表演雜技,逗得滿堂文武一次次哈哈大笑。

他們倒是好雅興!

蕭郎環顧四周,這鬼鷲大殿內勾心鬥角、雕樑畫柱,工匠手藝不可不謂鬼斧神工,只不過這處處的金碧輝煌使其少了一份恬淡,多了一份奢靡。

不過考慮到司鬼道修者都是以金銀爲貴的主,給自家大殿有這番佈置倒是合情合理,不似人間一道,即便是如十二大天門這般財勢無雙,門內佈置也都是古樸典雅,更顯出世之風。

雖然看起來少了一份俗氣,也順心的多,不過蕭郎知道若十二大天門真是有財力,只怕他們不介意用靈石來鋪滿道路。

唉,離開這麼久。也不知道小婉、萱姬她們過得怎樣,也不知道天門與玄宗之爭到底分出了勝負了沒有。

就在蕭郎怔怔出神之時,一旁許褚驀然開口道:“啓稟丞相,昭武校尉帶到。”

一時間滿堂文武都轉而看向蕭郎。一道道眼神中包含善意的着實不算多,最多的是投以好奇地打量,以及玩笑似的諧謔,估計是知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昭武校尉要倒黴了。

原本鬼鷲大殿中是有七個主位的,現在自然是被全部撤下,只留了正中的那一個,那如今其上坐着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蕭郎毫無懼色,在曹操打量自己的同時,也打量起了曹操。

說實話。非常失望。這曹公長的實在太寒顫了點兒,雖然是坐姿也能看得出他身高估摸還不到一米七,身形消瘦,臉頰纖薄微長,除了那雙鋒銳的眼眸之外。實在讓人想不到這位就是那個能寫出“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的一代梟雄。

此刻的曹操雙目一凝,似是看不慣蕭郎同樣審視自己的眼神,開口說道:“仲康,昭武校尉懈怠軍令,軍法幾何?”

“回稟丞相,士卒違抗軍令按律鞭笞一百。校尉以上軍官懈怠軍令,按律當斬!”許褚回道。

曹操聞言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許褚會意,直接就準備拉住蕭郎去殿外行刑,守在殿門外的一隊士卒聽命也紛紛圍了進來。舉起矛戈指向蕭郎。

大殿之中突然間冷清了下來,所有人也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蕭郎卻一點兒也不顯得慌亂,只是看了看在文官席上坐着的賈詡,這位仁兄神情同樣沒有絲毫變化,還好整以暇地舉起觶慢慢品飲着。

蕭郎心中也有了底。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朗聲說道:“曹公欲得天下,卻要先斬自家臂膀麼!”

曹操聞言微微一笑,擺手示意許褚稍緩,接着開口道:“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校尉,怎生算的孤的臂膀?”

“曹公此話怕是要讓軍中所有校尉寒心了。校尉一職軍階雖小,卻也是戰場中堅,今日曹公斬我一人或許無妨,可明日只怕又要再斬校尉百名,到時便是許將軍這般勇武無雙,怕也無法正常領兵了吧。”蕭郎說道。

曹操聽得啞然失笑,反問道:“今日斬你一人便罷,爲何孤明日要再斬百人?”

“今日無因無由便要殺我於殿外,那何嘗不知曹公明日也會無因無由再殺百人?”蕭郎說道。

曹操道:“笑話,你是違抗軍令,孤自然要殺,可別人遵紀守律,孤怎會濫殺?”

蕭郎輕笑回道:“請問,我到底違抗了那條軍令?”

曹操道:“孤於一個時辰前召你進殿。”

蕭郎說:“那軍令何在,手諭何在,虎符何在?難不成之前來的那隊兵士傳達的口諭就算是軍令?那曹公的軍令也未免太兒戲了點兒吧,若有朝一日軍中出現了叛徒,隨便一個人假傳您的口諭就能調走所有將校嘍?”

曹操愕然,當真是被蕭郎一連三句反問問的是無話好說。

他也是一代雄主,自然是知道蕭郎說的是有理有據,根本挑不出錯誤,也不是在強詞狡辯。凡是真正的軍令,那是需要用到虎符之類的“契合”的,最不濟也得有加蓋曹操官印的手諭。

可這些,曹操派出傳話的士兵都沒有,所以說這壓根就不能算是軍令,那蕭郎自然也就沒有懈怠軍令的罪責了,曹操再要殺蕭郎,那就真是讓所有將校寒心了。

當時曹操就在大殿宴請賓客,哪會有功夫再寫份手諭?何況蕭郎還不算正式掌管秘典營,手上也沒有另一半的虎符,就算曹操讓人拿上虎符去叫蕭郎,蕭郎也不能叫違抗軍令。

只不過平日裡這種情況誰會像蕭郎這般“鑽牛角尖”?蕭郎也不是不知道輕重之人,所以等不語傷勢穩定,加之許褚親來,人家同樣沒有攜帶軍令,可蕭郎不也乖乖過來了麼?

冷清半晌,曹操突然毫無顧忌地撫掌大笑,一不小心便把桌上的銅盤給掃翻在地,可他卻絲毫沒有收斂的意思,直至笑完。才轉頭對着賈詡說道:“文和,你可收了個好手下。”

賈詡立馬站起身子恭敬說道:“恭喜曹公獲一大才,得此良將,堪敵萬軍。”

殿內一衆文武也紛紛開始對兩人吹捧了起來。到最後蕭郎聽得就覺得有些肉麻過分。

其實曹操原本也就沒打算殺了蕭郎,怎麼說蕭郎也算是賈詡的手下,曹操怎麼也會給剛立大功的賈文和三分情面的。

方纔那番表現半是試探,半是要敲打敲打蕭郎。

畢竟蕭郎耽擱了這麼長時間,什麼都不說也是說不過去的。只不過曹操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昭武校尉居然是如此妙人,單從口才上講,他可一點兒也不像是個帶兵的校尉。

曹操此時心情大好,開口說道:“既然你是文和保舉的人,那孤自然是放心的,而且據子孝說此番戰鬥你也是有大功勞的。說吧,要什麼封賞,孤都會滿足你的。”

——話說,這牆腳挖的也太明顯了吧。

蕭郎知道曹操會這麼說是什麼打算,不過自己也沒道理推卻不是。可關鍵問題是蕭郎還真沒有想好要些什麼。

要官要權?蕭郎這已經算是被賈詡直接從白丁升上了校尉,再往上提拔蕭郎自己都覺得也太快了些,何況以自己的武將屬性來看,帶那麼多兵也只是浪費。

要土地宅院?蕭郎要那些有個屁用,他可沒心思在司鬼道當地主玩兒。

算來算去貌似還只能要錢財了,好歹還能用來招募士兵。

思至此處,蕭郎剛要準備開口說話。卻被一人給打斷了去。

“丞相,既然蕭校尉懂仙人術法,也在鬼鷲宮做了一段時日的細作,對鬼鷲宮遠比我們瞭解,那不如這樣,就讓那些俘虜歸於蕭校尉名下。我相信以蕭校尉之能,假以時日,定能將那些修者練成又一支精銳之師。”

蕭郎循聲開去,是坐在文官席上首位的一人,雖然蕭郎不認識。可看樣子也是曹操的一位重要謀士。

這宴會排座自然大有講究,一如朝堂之上,文武是分東西就坐,分前後兩排,每排又各設上中下三種席位,階位分明。

一衆文官來的人數不下百人,都可以稱得上是曹操的肱骨之臣,可文官席的上首座也不過就寥寥十餘人,他便是其中之一,位置緊鄰賈詡坐在第五席,而賈詡立此大功,也不過是坐在第四席上。

“仲德說的有理,可這不算是封賞吧。”曹操回道。

蕭郎略微思索,便想到此人原來便是自曹操早期的重要謀士程昱。

既然以程昱的地位都只能做到第五席,那前三位的姓名地位應該不言而喻,蕭郎看去,突然吃了一驚,因爲他看到坐在首席上的居然是一個長着兩個腦袋的傢伙,顯然是司鬼道的土著,話說這傢伙是誰?

蕭郎不得而知,可這傢伙見曹操有同意之意,卻突然開口說道:“不可,曹公不是曾答應過我這鬼鷲之人全憑我們岐山派處置的麼!”

雖然這傢伙有兩個腦袋,不過兩張嘴同時開口,說的也是同樣的話語。

曹操臉色微微一沉,隨即卻又恢復了笑容,說道:“尚掌門多心了,那十幾個鬼鷲宮的堂主、族長自然還會交給你來處置,至於那些普通弟子,岐山派要之無用,況且之前議戰之時尚掌門不是也說只要那十數個人的項上人頭即可麼,現在孤連活人都交給你們,其他的鬼鷲弟子,不如就由孤充實軍隊。”

可這雙頭傢伙根本不滿足,繼續說道:“可是當日你我結盟之時,曹公不是親口說過,日後若有大戰,曹軍只取金銀,其餘任何戰利品都歸我岐山派所有麼!那些鬼鷲經典被你們搶走也就罷了,那這些弟子難道曹公也要跟我們搶麼!”

這次曹操的臉色是真的沉了下來:“哼,孤是說過,可結盟之日孤還記得尚掌門曾親口保證以後我軍再遇大戰,貴派定傾力相援,那這次呢,鬼鷲一戰,事關我軍生死存亡,貴派可曾派來一兵一卒!”

“不僅沒有支援哪怕一位弟子,而且在我軍前線鏖戰之時,你們卻在收拾家底準備撤出岐山。如今見我們打勝了,便想要從中分一杯羹,天底下哪有這個道理!”

這雙頭尚掌門頓時漲得臉色通紅,啞口無言。

自曹操拍板做出攻打鬼鷲城的決定後。別說岐山派,就連他自己心中也沒底,所以原本他也沒想因爲這種事而怪罪岐山派這個昔日的盟友,更不想如今日般直接撕破臉皮。

曹操在官渡之戰後曾經一把火就燒掉了手下所有官吏與袁紹私通的信件,這點肚量曹操還是有的。

可這個尚掌門今日做的實在過分,不由得曹操不生氣。

也是這個岐山派掌門沒腦子,覺得曹操仍舊把他列爲首席賓客是因爲曹操依舊忌憚岐山派的實力,所以便做夢似的幻想着空手套白狼,以爲曹操不得不繼續遷就於自己,可他沒想過。如今曹軍連鬼鷲宮都能一戰而亡,那一個小小的岐山派,已然不被曹操放在眼裡了,至少,沒有曹軍初來司鬼道時那般重要了。

畢竟也是因爲鬼鷲宮數百年來的家業實在太過誘人了些。光想想那些被收繳的典籍、法器,就立刻能讓岐山派的實力提升一個檔次不止,說尚掌門利慾薰心也好,說他鋌而走險也罷,這麼大的一塊蛋糕讓曹操得了,他自然不甘心。

那日曹操做出決定之後,自然沒有忘了知會岐山派一聲。當然也是希望岐山派能派出精銳弟子助曹軍一臂之力,幫助自然是相當巨大的。別的不說,光想想戰勝之後,有那麼多的身處鬼鷲外城的散修高手逃了出去,他們身上一定有不少好東西,更有些大商戶把自家的鎮店之寶交付高手也運走了去。

這該是多少損失。若是有岐山派修者前來坐鎮,也不會走掉那麼多人。

可當初岐山派知曉曹操計劃後,第一反應就是曹操瘋了,自暴自棄之下做出的瘋狂舉動,要不是岐山派和鬼鷲宮也是世仇死仇。尚掌門說不得還會心生告密的念頭。

勸阻無效之下,岐山派當然不會派人跟曹操一起去送死,礙於往日情面只是象徵性的支援了一些乾坤袋作爲補給載具,連其內的糧秣還都是曹軍自己準備的。

但好歹也算是有了支援,也多少有些作用,要不然一萬精銳士兵還好隱藏行蹤,可再拖帶上一萬運糧的農夫,那聲勢就太壯觀了。所以曹操就派人去詢問岐山派戰後如何分配戰利品,可尚掌門認定了曹操必然失敗,一門心思想着收拾細軟快些跑路,就隨口說了只要那鬼鷲一衆高層的人頭。

當然,那個時候估計尚掌門也不好意思舔着臉說戰勝後戰利品還都歸我。畢竟,他可是一兵一卒都沒有支援曹軍。

萬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可現在說什麼也都完了,尚掌門臉色變得青一陣紅一陣,在衆人面前實在忍受不了這份“屈辱”,當即拂袖而去。

岐山派,司鬼道中的道家門派,說起來跟蕭郎倒是同宗同源,但也由此可知他們在司鬼道的尷尬地位,完全無法跟鬼、藥、蠱、墨、驚、魔六大道相提並論。說好聽點兒叫隱世不出,說直白點兒就是過街老鼠一般的存在,要不然曹軍也不可能在偏僻之地遇到他們。

說起來岐山派還是附近上百家道、儒兩宗門派的盟主,可所謂的上百家聯盟,大多也就正剩下三兩隻小貓守護着殘缺不全的傳承,加起來頂多也就能和鬼鷲宮中的一個家族勢力鬥上一鬥,還是得在人家不出真正高手的情況下。

“隱世不出”的岐山派,碰上了剛入司鬼道的曹操,當真是一對難兄難弟,結盟從而守望互助自然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剛開始時岐山派也幫助良多,比如許昌三城就是岐山派的土木兩行修者施法建立的,要不然單憑曹操手下的這些文官武將,怎麼也不可能在一年之內連起三座雄城。

盟以利始,終以利斷,興許無論是曹操還是岐山派都不願意在此刻就把盟約給撕破,特別是曹操,他可是比岐山派要清楚,對於曹魏而言,真正的挑戰纔剛剛開始。

面對接下來一定會到來的秦王,人家派過來的不管是使者還是軍隊,曹操都需要更多的底牌。

當然這些就不是蕭郎需要考慮的了,反正這場慶功宴的興致都被尚姓掌門的突然離席給破壞殆盡。曹操既沒心思也沒功夫繼續招呼蕭郎,揮手讓許褚把蕭郎帶了下去。

許褚領命而去,直接便把蕭郎帶去了戰俘營中,吩咐了幾句便興沖沖地不知要去哪喝酒去了。

此時夜色漸深。戰俘營內外卻仍舊燈火通明,看守這些修者,青州兵士自然半分大意都不敢有,幾乎沒三五個鬼鷲宮弟子就有一人在看守着。

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先不說這浪費了多少兵力,就說如今鬼鷲宮人只是戰意全無、情緒消沉、不思反抗罷了,若要真是硬碰硬打起來,尚未結成陣勢的青州兵也不一定能佔得了便宜。

這一處戰俘營只有六七千人的樣子,卻是整個鬼鷲宮的中堅力量,境界從金丹至元嬰。金丹之下的修者和普通人沒多太大差別,被當成普通戰俘給收押了起來,而元嬰之上的修者,包括六位堂主、幾位族長全部被“打包”移交給了岐山派,只留下了宮主一人。也不知他到底是什麼境界,反正是單獨被看守在一個小院中,專人負責。

蕭郎也知道這些弟子的厲害,不過說起來其中近乎一半修煉驅鬼術的弟子等於是白練了術法,僅剩下一身修爲,就算作亂損害也有限,可那些修煉蠱術的弟子就有些難辦了。特別是蕭郎也無專門剋制蠱蟲的手段。

就算只是一什之中,也是拳頭大的才能做什長,如今蕭郎的拳頭不能說小,可跟這數千號傢伙比起來,光想想那烏壓壓鋪天蓋地的蠱蟲蕭郎就大感頭疼。

意料之中蕭郎終於找到了引他“進門”的莫岐上人,如果說這司鬼道只有兩個人知道蕭郎不是細作的話。除了賈詡,那就只有莫岐上人一人了。

這滿臉苦相的傢伙見到蕭郎走了過來,猶豫了一番還是不敢吭聲,刻意躲閃到同伴身後,但蕭郎就是衝着他去的。一手就把他拎了出來。

來到一軍帳中,蕭郎這才說道:“你放心,你家人都平安無事。”

“謝謝,蕭,蕭將軍。”莫岐上人唯唯諾諾地說道。

這傢伙好歹也是有元嬰修爲,比蕭郎還高上一階,可一點兒也沒看出來有半分強者該有的風範。這傢伙也就只有在酆都城那種凡人的地界中能逞逞小人一般的威風,在家裡不敢半分得罪華氏,而在鬼鷲宮內,修習藥術、身份又只能說一般的他更不敢得罪其他人。

總的說來,莫岐上人也是一個老實人,可問題是現在的蕭郎可不需要老實人。

蕭郎見狀也不再與他客套,從乾坤袋中摸出酒吞日月葫,給莫岐上人滿上了一杯。

莫岐受寵若驚地舉起了酒杯,衝着蕭郎的面子就算是毒藥他也非喝不可,輕抿着,小心翼翼地喝了下去。

這杜康陳釀酒可是連孫六耳都當做寶貝似的好東西,莫岐這輩子哪喝過這種級數的美酒,剛開始還小心翼翼,到後面差一點兒連杯子也給添個乾淨。

蕭郎又給他滿上一杯,接着說道:“我現在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不知你有沒有辦法。”

“蕭將軍請講。”莫岐恭敬回道,看來他對蕭郎的身份轉變很是適應,之前還只把蕭郎當成一個會些拳腳功夫的普通人,可現在在蕭郎面前一舉一動都是畢恭畢敬。

“曹公,也就是這支軍隊的首領,讓我統帥鬼鷲宮殘餘的弟子,你們這些人的戰鬥力如何我不做評價,但總歸也是有辦法提升的。可這個忠誠度實在不敢保障,現在我只要敢把他們拉上戰場,怕是下一刻他們就敢反戈一擊,你有沒有什麼立竿見影的方法?”蕭郎問道。

莫岐思索了半晌,這才謹慎說道:“有兩個辦法。”

“哦?說說看。”這倒是出乎了蕭郎的預料,原本只是抱着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莫岐不僅真有辦法,還不止一個。

“第一個辦法最治根本,只要蕭將軍能收服宮主大人,哦不,是收服言逸楓以及九氏族長的忠誠,那用來掌控整個鬼鷲宮就易如反掌。”莫岐上人說道。

蕭郎卻是搖了搖頭,直接問道:“那第二個辦法呢?”

雖然收服他們十人遠比收服這數千弟子容易的多,可蕭郎自問自己沒有那種王霸之氣。想讓這十個修爲比自己還高的司鬼修者真心臣服於自己,這其中難度也不會小到哪去,更不可能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

蕭郎心中清楚自己被委以這個任務,曹操想要的是什麼。無外乎是一張底牌而已。如果不能趕在秦王表態之前完成,那就全無意義。

“第二個辦法有傷天和,我還是不說了吧。”莫岐猶豫說道。

蕭郎眉頭一凝,直把莫岐嚇得一個激靈,趕忙說道:“我師父數年之前研製出過一味毒藥,普通人食之全無用處,可修者一旦食用,就仿若心脈之間被上了一道枷鎖,生死全憑人家一念之間。而此毒無根解之法,倘若不定期服用解藥。也會心脈盡斷而亡。”

蕭郎一愣,說道:“這麼霸道?怎麼可能?”

莫岐苦笑三聲,接着才說道:“當然有諸多限制,師父雖不願給我詳說,但我也清楚此種毒藥只能算是一味藥引罷了。施毒者同樣也會不小的損傷,根本無法藉此控制太多人,也無法控制比自己修爲高太多的修爲,而且一不小心就會有反噬的風險。師父認爲此毒有傷天和,除了我這個嫡傳弟子還算知道一鱗半爪之外,就連言逸楓他都沒敢告訴。”

蕭郎還是第一次聽說用毒害怕毒太猛烈有傷天和的。

莫岐上人似乎看穿了蕭郎的想法,又說道:“我師父和我雖然是藥門子弟。可卻是兩個另類,對毒藥研究的興趣實在不大,否則的話以我師父的天分,怕是也能在鬼鷲宮開闢出藥門的一片天地。”

也就是在司鬼道,修者對毒物的使用要遠遠高過人間道,甚至引爲正途。相反那些輔助修煉、治病療傷的丹藥卻成了小道。

“你師父叫什麼,現在在哪?”蕭郎問道。

“華叔景,他老人家現在何處,我不知道。”說道這裡,莫岐上人語氣不由一沉。看得出來,這傢伙對他師父的感情似乎要遠遠超過華氏母女。

蕭郎恍然想起,藥門的堂主雖然地位不顯,可好歹也是一方堂主,肯定是被移交給岐山派了。

這個藥門堂主蕭郎無論如何也是要見上一見的,如果負面效果不大的話,蕭郎說什麼也要學到手,這種類似於三尸腦神丸或者生死符之類的東西,簡直再合適不過。

不過蕭郎要面對的第一個問題,是怎麼去見到這位藥門堂主,岐山派如今頂多會再賣曹操幾分面子,可一定不會賣自己的。

總不至於爲了這件小事再親自去找曹操吧。

蕭郎又給莫岐上人連倒滿三杯杜康陳釀,接着喚來兵士問清岐山派在新野駐地的位置,又吩咐他照顧好莫岐上人,便走出了戰俘營。

那塊早在三國戰場時蕭郎就擁有了的校尉令牌此刻也是第一次發揮了作用,一路之上靠它才能暢通無阻,當真是三步一查,也是因爲蕭郎的衣着實在太“另類”了些,到後來蕭郎恨不得直接把令牌掛在脖間。

岐山派這次也算是傾巢而出,人麼,總是在摘桃子時最積極,來的人幾乎佔下了一整條街,門前守衛反倒是比曹軍弱了不少。

來到最大的一處庭院外,蕭郎終於遇到了盤查的,校尉令牌在人家面前自然是無用的,蕭郎不得不拉起了虎皮,說是代表曹公拜見尚掌門。

這低輩弟子當然還不知道宴會上發生的齟齬,也不會專門去查一查蕭郎是否說謊,當即進去通報,不多久就被他領了進去。

大廳之中依此落座了五個人,其中一個還是之前的老熟人,那個高挑輕紗女子。看他們身前的茶水有的已經喝去了一半,顯然是因爲他們早就在這裡商量着什麼,而不是刻意來見蕭郎。

“哼,昭武校尉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見教!”尚掌門見面倒是很直接,把“不爽”二字寫在了臉上。

“那個叫不語的孩子性命無憂,不過身體出現了些狀況,我也無法可想,你有時間的話儘早去看看她吧。”高挑女子幾乎同時說道,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尚掌門說了些什麼,自顧把自己想說的給說完。

蕭郎先是對着女子點了點頭。繼而纔對着尚掌門說道:“我是來找華叔景的,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帶走他。”

尚掌門直接回道:“你少做夢,這藥堂堂主是屬於我岐山派的。你們休想要回去!哪來的就給我哪滾回去!”

蕭郎見他這幅小氣兼小人的嘴臉,實在有一種扇他一嘴巴子的衝動。

想了想,蕭郎聳了聳肩,快步走前三步,只聽“啪”的一聲清脆,蕭郎當真是賞了尚掌門一個響亮的耳光。

所有人都懵了。

一是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昭武校尉居然敢當着五人的面不留情面直接動手,二是更沒想到以尚掌門元嬰的修爲居然連躲閃的動作都沒來得及做出來。

蕭郎也是這一巴掌扇上才發現對方不過是元嬰修爲,而五人以尚掌門爲尊,那看來在場幾人最多也就只有元嬰修爲。

別看蕭郎不過胎息境界,離元嬰還差了一道關鍵的門檻。可是以他現在的戰鬥力而言,別說土著修者本就不怎麼磨練禦敵技巧,特別司鬼道中的儒道兩宗修者更是沒落的可憐。就算他們也精通實戰,蕭郎也大可以憑藉着飛劍之利以及【劍鋒】的霸道瞬間將他們格殺至此,那點兒傷害減成根本不被蕭郎放在心上。

實際上也正是如此。尚掌門受此大辱,當即就要拔劍殺了蕭郎,而其他四人也不可能毫無作爲,立馬也紛紛祭出武器。

可這速度在蕭郎眼中實在太慢了些,僅僅是眨眼之間,五柄八卦龍敕劍便分別指向五人的咽喉,只要蕭郎再稍稍動動神念。便是五人身死道消的結局。

大廳中一時間寂靜無比。

別說其他四人,就是跟蕭郎交過手的高挑女子也震驚於蕭郎這份實力。

畢竟蕭郎如今一身本事八成都在飛劍之上,跟許褚那隻能算是“切磋”,蕭郎不好拔劍,何況人家也沒用玄氣。單拼身體武技,許褚這種百戰悍將自然要比蕭郎強上不少。

但對上同樣是修者的這些人。蕭郎再不拔劍那就是腦抽了。

“你,你,你想怎樣,難道曹操派你來殺我們不成!”尚掌門這番話說得口氣是強硬,可一聽就是外強中乾的感覺。

“曹操要是真想殺你們。還需要我來?”蕭郎笑了笑,並沒有收回飛劍,卻好整以暇地找了個座位坐了下去。

其實蕭郎原本是打算跟對方好好商談的,不是有句俗話叫萬事好商量麼。可這尚掌門一開口蕭郎就知道不管是因爲對方現在心中對曹操滿懷怒氣,還是本來就不肯放人,反正是沒法好好商量了。

既然如此,蕭郎自問就不需再多浪費口舌,直接武力解決,就像現在,自己說什麼對方都得認真聽着。

其實對曹操來說,除了金銀和能賣成金銀的東西之外,什麼修行典籍他要來都是無用的,可對於其他門派而言,就算跟自己道統不合,但那也是無價之寶,既然典籍是搶不到了,那這十幾個鬼鷲高層就相當於一本本活字典,落到岐山派手中,總歸能敲出點兒東西。

所以要回這藥堂堂主華叔景,蕭郎知道相當於虎口奪食,而現在這個辦法最是快捷。

“你一個小小的昭武校尉,就不怕我把此間之事告之曹公,治你之罪!”另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開口說道。

“笑話,你們有本事倒是去說麼,只怕到時候曹操知道你們五個人連我一個小小的昭武校尉都打不過,說不定心情一好直接就發兵滅你們的道統。”蕭郎也是滿嘴開炮,絲毫不擔心替曹操得罪別人。

但也不得不承認,真有這個可能。

其實他們五人在這裡集會就是在商討這個問題。

作爲岐山聯盟中最重要的五個門派,自然是守望互助攻守同盟,幾百年來打下的關係遠比與曹操的聯盟來的牢靠,尚掌門此番把他們四人召集過來,一方面是打倒苦水,一方面就是商討對策,以防萬一曹操翻臉。

其實其他幾人也沒有尚掌門如此“小家子氣”,也明白就是己方不對在先,如今最正確的做法是跟曹操修補關係,而不是真的準備着手翻臉,可既然尚掌門如此“義憤填膺”,他們礙於情面也不好無所表示。

哪曾想這邊還沒表示出個所以,就被人殺上門來,全給活捉了去。

他們這五人要是一死,那萬事介休,沒有了元嬰高手坐鎮,不用曹操動手,其他各方勢力就能把他們五家的道統給奪了去。

“你到底想怎樣?”有人問道。

蕭郎掏了掏耳朵,回道:“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麼,把華叔景交出來,嗯,我現在改主意了,把六堂九氏都交出來。”

什麼叫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除開死了的蠱堂堂主黃宗弼,其他十四人就算尚掌門願意交給蕭郎,蕭郎也沒那份實力管得住,何況說實在話,也就華叔景對蕭郎可能有用些。

“蕭郎,你不要欺人太甚!”高挑女人冷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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