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武裝分子敗退了,來的時候數百人,敗退的時候只剩下一百來人。他們承受不住蕭援朝的近身肉搏,他們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懼。
面對一個單手一揮就能收割走一條性命的戰士;面對一個渾身上下被鮮血緊緊包裹的惡魔,沒有人不畏懼。他們覺得跟自己戰鬥的不是人,因爲人不可能這麼不知疲倦的殺戮再殺戮;因爲人不可能擁有如此強悍的速度與力量……
看着恐怖之下潰敗遠去的武裝組織,蕭援朝慢慢的走到報廢的吉普車旁,從裡面取出一個裝滿白酒的酒壺,仰頭一飲而盡,發出愜意的喘息聲。
“呼……”
一口濃濃的酒氣噴出,蕭援朝慢慢的脫下機械外骨骼,脫下身上的裝備,赤着身體暴漏在夕陽之中。
雖說是赤着身體,可一點皮膚都沒露出來。因爲鮮血早就透過衣服完成滲透,皮膚上都是滲進來的鮮血。
“啪嗒!”
蕭援朝點燃一根雪茄,右手從急救包裡掏出一把醫用鉗子,朝大腿的一處槍傷戳去。
“嘶嘶……”
菸絲猛烈燃燒,手術鉗戳進傷口之中,傳來無比劇烈的疼痛。
“呼……”
青色的煙霧從蕭援朝的嘴巴里大口噴出,而隨着他噴出煙霧的動作,戳進傷口裡的手術鉗輕輕轉了一圈,而後狠狠想外拔,夾着一顆彈頭拔出來。
似乎並沒有多疼,因爲蕭援朝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可他把雪茄咬的更緊了,抽的更大口了。
“嘶嘶……嘶嘶……”
雪茄煙絲再次猛烈燃燒,化成煙霧誰進入蕭援朝的喉嚨。在煙霧進入喉嚨的過程中,他從另外一處槍傷再夾出一顆彈頭。
傷口被撐大,血流如注。但蕭援朝根本絲毫不在意,吐出一口煙霧之後,猛吸一口,再把第三個槍口撐開,取出裡面的彈頭。
三顆彈頭取出,蕭援朝嘴巴上的雪茄已經抽的只剩下一個菸頭。而這個菸頭已經被咬的支離破碎,苦澀的菸絲充斥着蕭援朝的嘴巴。
“呸!呸!呸!”
蕭援朝重重吐出嘴裡的菸絲,再拿出一壺白酒,仰頭喝的乾乾淨淨,然後再點燃一根雪茄,繼續在雙腿的槍傷裡夾着彈頭,一顆接着一顆。
當他喝下四壺白酒、抽完四根雪茄之後,嵌入雙腿的彈頭才被處理的乾乾淨淨。
十二顆彈頭,一個不少,一個不多。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蕭援朝唱起了歌。
歌聲中,他左手拿着手術鉗,開始取右臂槍傷的彈頭。依舊是一顆接着一顆,在一首歌唱祖國唱完之後,夾出五枚彈頭。
一首歌唱祖國唱完了,蕭援朝又換了一首歌,同時把止血鉗遞到稍微有些顫抖的右手上,開始取左臂的彈頭。
“也許我告別,將不再回來,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許我倒下,將不再起來,你是否還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這樣,你不要悲哀……共和國的旗幟上,有我們血染的風采……”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五顆、六顆、七顆……
整整七顆彈頭從蕭援朝的左手臂取下來,與先前的彈頭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小堆。
二十四顆彈頭,他從身上取出了整整二十四顆彈頭!
這些全部是射進身體的流彈,雖然不是致命傷,可絕對是傷。是傷就疼,尤其在沒有任何麻藥的情況下,一個人一把手術鉗夾出來更疼。
可蕭援朝沒覺得有多疼,他一邊唱歌,一邊捏出彈頭;一邊唱歌,一邊用白酒沖洗傷口,撒上雲南白藥用薄膜把傷口封的死死的,再纏上紗布。
一切都是那麼簡單,一切都在輕鬆中進行,甚至蕭援朝還在笑。
遠處101防爆車隊裡,湯姆遜的眼神變了,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他從未見過哪個人有遠處的這個戰士殘忍瘋狂,從未見過哪個人呈現出如此孤傲,從未見過哪個人可以用笑聲坦然面對滿身的創傷。
“這是一尊戰神啊……”湯姆遜的眼睛涌出熱淚,不停的說道:“戰神,一尊戰神,真正的戰神……”
“上校先生,總部要求您立刻返回。”一名士兵衝湯姆遜說道。
湯姆遜恍若未聞,盯着蕭援朝,不停的唸叨戰神兩個字。
“上校先生,總部要求您立即返回!”士兵再次發出提醒聲。
這一次湯姆遜聽到了,聽得清清楚楚。
“哦?要回去了?”湯姆遜點點頭道:“是該回去了,我該脫離這個該死的戰場了。回去進軍事法庭接受審判,是這樣嗎?”
士兵沒有說話,因爲誰都清楚湯姆遜會離開戰場,去另一個更殘酷的地方。
“走吧。”湯姆遜淡淡的下達命令。
車隊調頭離開,但湯姆遜忍不住的再次看向斜斜靠在破損吉普車上的蕭援朝,看着對方悠閒自得的喝着白酒,抽着雪茄……
湯姆遜嚴重失職,他的失職行爲導致101空降部隊巴士拉駐地喪失了空中機動力量。在一定的時間內,無法參與巴士拉的維穩與打擊行動。
所以他得撤出伊拉克戰場,接受調查,遭到審訊。運氣好脫下軍裝滾蛋,運氣不好,下半輩子就在監獄裡渡過吧。
湯姆遜是被相關部門帶走的,乘坐飛機直接離開伊拉克戰場,返回美國空軍總部,接受調查。
審訊有條不紊的進行,湯姆遜把駐地所有的遭遇都說了出來,沒有任何隱瞞。情況對他很不利,指揮失誤絕對跑不掉。
“嘭!”
審訊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重重推開,一個雙手插在兜裡、嘴裡叼着駱駝香菸,滿是胡茬的年輕軍人晃着身體走進來。
“唰”的一聲,兩名審訊人員猛地站起來,衝吊兒郎當的年輕人敬禮:“戰爭之手!”
“行了,出去吧。”年輕軍人不耐煩的揮揮手道:“這是我哥們,說兩句話。”
審訊人員沒有動,臉上滿是爲難。
“我見到一個戰神!真真正正的戰神!”湯姆遜盯着年輕軍人道:“你根本想象不到的戰神,你見到就會渴望與之一戰的戰爭之神!”
年輕人軍人怔了一下,撓撓頭道:“媽的,哪來這麼多的戰神?他有老婆嗎?我先幹了他老婆再說。”
“瑞迪!”湯姆遜叫着對方的名字,大聲道:“他就在伊拉克巴士拉,如果你不去,一定會後悔的!”
“媽的,湯姆遜你這個混蛋,你明知道我晚上約好了芭芭拉少校那個騷蹄子,你竟然用戰神引誘我……”
“去不去由你,那是真正的戰勝!”湯姆遜扔下一句話。
“轟!”
年輕軍人轉身朝外衝出,衝進辦公樓,衝進一個女軍官的辦公室。
“Fuck!芭芭拉,我等不到晚上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啊!……”
驚叫聲從高挑靚麗的女軍官口中發出,可很快,驚叫聲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