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玄冰乍破 冷意突出

銀色的巨大儀器,看來像是一部兩層的亭子,完全是金屬構造。

而墨釋君,就被綁在儀器前面三十米處的一張椅子上。

沒有看過電影的他,自然不知道接下來的情節,不過也不需要知道了,因爲這時萬磁王已經走到了那儀器前,操縱着下層的平臺升到了上層。在那裡,一個半圓弧度的鋼樑,扣着內層一個直徑兩米多的粗大鋼圈,萬磁王就站在鋼圈之中。

“請教一下,你打算做什麼?”墨釋君看着萬磁王,忍不住問道。這冰冷的山洞和各種銀色金屬儀器的組合,讓他忍不住想起了十幾年前進入那個實驗室,並且被冷凍了十年的惡劣經歷。

“你是中國人吧?”萬磁王答非所問的說道。

墨釋君點頭說:“是的,難道你特別排斥華人?”

萬磁王搖搖頭說:“不,事實上比起某些白種人,我對中國人的印象還很不錯。不過……似乎多數中國人並不信仰神明。”

“一般來說,確實如此,不過這有關係嗎?”墨釋君繼續問道。

萬磁王搖頭道:“的確沒有太多關係,只不過我一直認爲變種人的出現,是神賜予這個世界的恩惠,只可惜,得到這份禮物的人太少了,反而使他們陷入了困境。所以,我打算親手從上帝的口袋裡索取更多的禮物,讓世界上每一個人都分享主的恩寵。”

墨釋君眨眨眼,遲疑地說道:“不好意思……你說的太深奧,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那個禮物和恩寵究竟是什麼?”

萬磁王傲然微笑道:“不用擔心,你很快就會明白了。”

說罷,萬磁王的雙手,已經按到了儀器的兩個環形把手上。

接着,只聽“嗡嗡”之聲大作,那半圓弧形鋼樑上的幾個圓盤逐一亮起,籠罩着萬磁王的巨大剛環也開始飛速地旋轉了起來。某種不知名的力量在圓環上升騰,連萬磁王的面容都因此顯得扭曲了。

然後,水銀似的半透明流光從儀器的上下兩段綻放開來,如同兩朵花蕊相對的午夜幽蘭,緩慢地盛開,當兩團銀光接觸交融之後,拓展的速度立刻加快了百倍,化爲一片北極光似的光幕潮水,向着四面八方噴涌而出,沒幾秒鐘,就將整個小島籠罩了起來。

之後發生了什麼,墨釋君基本沒有太多印象,因爲在他被那道銀色的光潮淹沒的同時,就完全沉浸到了自身的變異中。

震顫,來自身體,來自血脈,來自細胞,來自基因的震顫。

墨釋君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震顫。

這一瞬間,自己的整個身體,七百多兆個細胞,好像全部都活過來了一樣,一起迸發出了生命的歌唱,一起象星辰一樣灼灼閃光。

墨釋君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但是他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裡似乎有一種無比古老蒼涼的畫卷在飛速展動,一些散碎的圖像光影如洪流一般沖刷着自己的意識,那是一些自己完全不能明白的信息,偶爾可以看到蒼茫的荒野,巨大的生物,奇怪的水流,熾熱的光芒,但是更多的是一些完全無以名狀的感觸,快樂的、悲傷的、希冀的、痛苦的、貪婪的、勇敢的、憤怒的,等等等等,這些感覺的變化速度太快,幾乎像是將幾億萬年的經歷,壓縮到幾分鐘裡在眼前劃過,墨釋君完全不能分辨其中的含義,甚至無法記住自己究竟感受到了什麼,但是這種巨大的震撼,卻深深銘刻在了他的靈魂之中。

當那巨大的震撼漸漸過去之後,另一種奇妙的感覺從體內升騰開來。

一絲一縷的清冷寒流,從墨釋君的身體內部散發出來,每一縷都極其微弱,卻綿綿不絕。雖然墨釋君看不到這些寒流,卻不由自主地在腦海裡幻想出了上百道閃爍着淡藍色光華的光絲,在自己體內蔓延的樣子。

這些光絲的冰寒觸感,讓墨釋君覺得不太舒服,因爲這感覺令他不由得想起那長達十年的冰凍生涯。不過他體內的細胞肌體,卻沒有這種排斥,雖然剛剛接觸到這些冰流的時候,會有些不適,但很快,墨釋君體內的細胞似乎就和冰流完全交融在了一起,反而讓他有一種洗滌身體內部的奇異感覺,說不上舒服,卻給他一種深切的感觸,似乎那清澈的冰流沒滑過一個細胞,就會更加凝練剔透一些,當大半個身體被冰流滌盪之後,冰流似乎漸漸變成了幽謐的深藍色,顯得深不見底,並且更加綿長。

而這還不算完,因爲當這些冰流侵染到墨釋君的心臟部位的時候,立刻驚醒了另一股恐怖的力量。

那股盤踞在他心臟的,屬於魔劍“霜之哀傷”的陰冷冥氣。

從進入這個任務世界開始,這道陰寒的力量就盤踞在墨釋君的心臟部位,雖然墨釋君靠着冰凍十年後有些異化的體制,漸漸適應了那股比心臟病發作還要痛苦的感覺,但並不代表他不在受到這股力量的影響。

這股外來的力量雖然也是寒冷的感覺,卻和新產生的那數百道安寧澄澈的冰流完全不同,每時每刻都在躁動翻滾,雖然力量無形,墨釋君卻本能地在腦海裡,將之幻想成了一個不斷咆哮嘶鳴的慘綠色骷髏的形狀。

深藍色的冰流絲縷,一碰上慘綠色的骷髏,立刻象碰上了死對頭一樣,一改之前緩慢遊蕩的姿態,瘋狂的碰撞糾結到了一起。這兩股力量,一股龐大凝練,卻孤立無援,另一股雖然個體單薄,卻數量衆多,而且有整個身體數百兆的細胞爲後盾,因此反而佔了上風。就像一羣鯊魚在圍攻一頭巨鯨一樣,每一道冰流絲縷如果被慘綠色的冥氣攻擊,都會潰不成軍,但同時,其他的冰流卻會四面包抄,深深刺入冥氣之中,然後帶出一道藍綠混雜的能量。這混雜的力量在墨釋君的體內繞上幾圈之後,就會再次純化成兩條深藍的寒流,這樣一來,屬於墨釋君的寒流就越來越多,而慘綠色的“霜之哀傷”的力量卻越來越弱。

在墨釋君的腦海裡,幻化成骷髏形狀的陰寒冥氣,已經漸漸縮小,同時顏色也從慘綠色一點點的轉化成深藍色,也不知過了多久,墨釋君體內的深藍色寒流已經多達數千道,色澤上也多了一種璀璨的藍寶石般的光華。而那股盤踞心臟的強勁冥氣,也終於縮小成了拇指大小的一顆圓珠,顏色完全和寒流一樣,變成了深藍色。這時,它已經不再是寒流的敵人,反而像是所有寒流的中樞和巢穴一樣,每一道寒流流轉全身之後,都會回到這粒圓珠之中。

至此,墨釋君體內的變異才算是告一段落。

他感覺,此時的自己,就好像浸泡在北冰洋裡的白熊,雖然寒冷,卻非常舒服。

當整個紐約進入夜晚的時候,“八翼天琴”的冒險者們,也聚在一起享用晚餐。

大家一邊吃,一邊交談,忽然,那兩個僅剩的新人裡的男子,向女精靈射手問道:“對了,紫月姐,我記得在這部電影裡,那個萬磁王的機器可以賦予普通人以超能力,難道我們不能用它來提升力量嗎?”

紫月還沒回答,旁邊的德魯伊已經冷哼一聲說道:“別瞎說,你忘了電影裡凱利議員最後怎麼死的了嗎?”

那個女新人卻也插口道:“電影裡畢竟只有一個人接受實驗,而且我們冒險者畢竟和這個世界的人不同,難道就沒有別的可能嗎?”

和資深者比起來,這些新人覬覦強大的力量,之前看過萬磁王和X教授的力量以後,自然心中躍躍欲試。他們本身不是變種人,但是想到還有一臺能讓普通人變成變種人的機器,怎麼可能不動心。

不過聖騎士的話澆滅了他們的熱情:“我勸你們不要想了。這部電影已經出了將近十年,做過這個任務的冒險小隊也有不少,甚至曾經有人奪取了萬磁王的能力,將整臺機器搬回去實驗,結果卻並不理想。據說,那臺機器至少有三個缺陷,第一是死亡率,參與實驗的人有超過八成會因爲基因缺陷而死。第二是性價比,這麼大的死亡率,能帶給成功者的卻只有1級的超能力,絕對沒有例外,而且具體是什麼能力完全隨機,得到廢物能力的人超過生還者的九成。第三是兼容性,變種人的基因和其他基因變異不兼容,比如紫月的精靈血脈,就不能和變種人的血脈共存,甚至同屬於美國英雄系列的蜘蛛人、綠巨人、超級大兵、神奇四俠之類的血脈,也無法同時作用於一個人,必定有一方排斥另一方。因爲這些弊端,所以很少有人用這臺機器改造自己了,倒是《X戰警II》裡面的後天變種人改造技術,市場會大一些。”

“那……接受試驗的人的素質,對改造的成功率有影響嗎?”女新人還有點不死心地問道。

“沒有人做過詳細的統計,不過基本上沒有明顯的差別,因爲普通人的血脈,最多隻能將基本屬性加到100,多一點少一點沒什麼明顯的不同。而再想提高上去,只能轉換其他血脈,而這又和變種人基因衝突,所以不用寄予太多的希望。”聖騎士認真地說道:“當然,自己的命運自己把握,最後如果你們還想冒險,我們也不介意讓你們去試一下,至於能不能成功,就看你們的運氣了。”

當聖騎士這麼說的時候,並不知道,已經有一個被他們捨棄的累贅冒險者,幸運地闖過了變種人改造的生死關。

墨釋君醒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過了多久。自己也不在那臺機器面前,而是被囚禁在一座空曠的牢房裡。

這間牢房有幾十平米,一門一窗都是巨大的圓洞,上面鑲嵌着手臂粗的欄杆,而且沒有可以打開的方法。不過墨釋君已經見識過萬磁王操縱金屬的能力,想來也只有他可以打開這些門窗吧。

不過墨釋君此刻卻更關心自己的變化,立刻打開輪迴之書,果然看到自己的數據有了變化:

姓名:墨釋君

身份:新人

戰績評價:無

基本屬性:

力量(肌體強度):23/200;

шωш¸ тTk án¸ ¢○ 敏捷(神經敏度):25/200;

智力(腦域闊度):77/200;

活力(細胞活度):84/200;

血統:

1級變種人(黑鐵級下位)——來自《X戰警I》的輻射基因改造,起始擁有寒冷基因能量100點/日。

能力:

寒冰之觸(黑鐵級中位)——使手掌接觸到的物體,溫度降低至零下50℃,每次使用消耗50點寒冷能量。

裝備:無

“所有上限翻倍,力量、敏捷的實際數值沒變,智力加了10點,活力卻上升了70點,倒是賺了。”墨釋君看着書頁上的數據,自言自語道:“不過血統和能力就一般了,零下五十度……似乎西伯利亞的冬天就是這個溫度,凍不死人,大概只能用來冰鎮飲料吧?難怪只有黑鐵級的評價。”

之前資深者曾經說過,各個世界裡有不同的力量,一般可以簡略地歸納成黑鐵、青銅、白銀、黃金四大等級,每個等級又有下、中、上三個階位的區別。這個任務時間的總評價是“白銀級下位”,就是說,總BOSS萬磁王的危險等級是白銀級下位。事實上,這也是變種人的基本區分。1級變種人大都在黑鐵級下位,2級則在黑鐵級上位,3級是青銅級中位,4級是白銀級下位,5級則是白銀級上位。(參照《X戰警III》裡的黑鳳凰,雖然很強,但是還沒有隨手滅殺一個大城市的等級。)

當然,這只是對血脈的綜合評價,他們各自超能力的評價往往高於血脈,這是因爲對於變種人來說,超能力用途單一,限制很多,使得自身常常存在致命的缺點,比如萬磁王和X教授,磁場能力和心靈能力固然強大,他們自身的身體卻和常人相差不多,甚至更弱,敵人一旦突破他們的超能力,就可以輕易地殺死他們,所以經常出現血脈評價低而技能評價高的情況。

雖然不太滿意,但是墨釋君依舊站起來,準備試試自己的新能力,畢竟再小的超能力也是超能力,對於生於正常世界的他而言,這實在是新奇的經歷。

墨釋君將手貼在窗口的粗大金屬欄杆上,集中精神。

很快,他就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那些深藍色冰流中,有數十道開始向手掌聚集,片刻之後,一片白霜就出現在了金屬欄杆上,並且快速地蔓延開去,不到一秒鐘,就遍佈了直徑一米的圓形金屬窗,所有欄杆都變成了霜白色。

然後,他福至心靈地輕輕用力,只聽“咔吧”一聲,粗如手臂的金屬欄杆,就被他掰斷了下來。

接着,鋼鐵紛紛破裂成碎片,“叮叮噹噹”地掉落在地上。

只留下呆若木雞的墨釋君。

“喂喂……騙人的吧,哪裡有零下五十度就斷掉的金屬啊,這至少……”墨釋君喃喃自語道:“……這至少也有零下兩百度……甚至更低吧?”

此刻他已經隱隱猜到,所謂零下五十度,應該是他體內最先出現的淡藍色寒流,至於如今的深藍色能量,只怕是再次變異過的了。歸究原因的話,大概一半可能是自己十年冰獄裡,一直睡在零下兩百七十多度的冷凍倉,所造成的細胞變異的後遺症;另一半,則可能是心口那股來自魔劍“霜之哀傷”的陰寒冥氣造成的影響。

事實上,墨釋君把兩個變異的源頭都猜對了。

如果不是他本身在接近絕對零度的冷凍倉裡沉睡了十年,細胞又因爲科學家們強加的冬眠電磁場而產生了變異,那麼本體對於新生基因力量的排斥,足以令他很快死亡,就像電影中獲得了“水母變身”的凱利議員,最後化爲一灘清水一樣。非常幸運,墨釋君覺醒的超能力是“寒冷”,以他那完全適應了超低溫和電磁波的身體,去接納萬磁王的輻射波以及新生的冰寒基因力量,不僅沒有牴觸,更產生了變異增幅,令得本來只有零下五十度的超能力“寒冰之觸”,擁有了在接觸點上製造零下兩百度超低溫的力量。

而來自“霜之哀傷”的靈魂寒氣,則令他能控制的基因能量總數,和恢復速度,都平白提升了十幾倍,原本一天只能施展一兩次的“寒冰之觸”,如今也可以使用幾十次了,而且這奇異的靈魂力量還給他的能力帶來了其他變數,只是他此刻無法察覺而已。當然,這也要幸虧當初仇人之子錢唐殺墨釋君的時候,用的只是一次性的投影複製品,能調動的幽冥靈魂寒氣不足真品魔劍的千分之一,否則墨釋君早在進入任務的頭幾秒鐘,就變成冰屍了,哪有可能最終吞噬融合掉這股源於亡靈巫妖王的魔力?

所以真計算起來,此刻墨釋君的力量雖然比不上“鐳射眼”“風暴女”之類的精英,但已經不弱於一般的2級變種人了。而且,這些在他進入“無限空間”之前就擁有的異變,並沒有被“輪迴之書”計算進去,因此在“輪迴空間”的實力計算裡,墨釋君依舊是個菜鳥新人。

PS:電影裡的凱利議員,究竟獲得的是什麼能力,並沒有明確說明,但是筆者細看電影的時候發現,在他上岸的情節之前,有一個小男孩用樹枝戳水母(也許是海蜇?)的鏡頭,我認爲這是一個暗示,似乎西方電影小說經常喜歡這種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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