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齊家村已經過去半月,袁浩斌兄弟二人在好心的村人挽留下便住在了村中一間空房裡。
袁浩文一日,比一日焦躁,時常望着南邊當初的傳送法陣方向,這一望便可以是一整天,隨着時間的推移,袁浩文變得狂躁,變得坐立不安,因爲他心中清楚,這麼長時間爹孃還是沒有出現代表着什麼,可是自己根本不能回去,爹孃都無法面對的人和事,自己一個剛剛進入先天境界的弱者又能如何?
這麼些時日,哥哥袁浩文的表現與一直還沒出現的爹孃讓年僅八歲的袁浩斌逐漸開始懷疑,懷疑當初娘說帶自己出來遊玩究竟是爲了何事?
“哥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爹和娘還沒有過來帶我們走?”袁浩斌一把拉住袁浩文的衣角。
袁浩文從遠處收回目光,低下頭看着滿臉疑惑的袁浩斌,心中酸楚,可是決定不再隱瞞,頓了一下才輕輕開口:“弟弟,我想爹和娘他們是不會來帶我們離開了”,話還沒有說完,眼中已經滿是血絲。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爹和娘怎麼可能狠心丟下我們?”從哥哥的神色中看出了事態的嚴重,袁浩斌不自禁的也跟着抽噎。
袁浩文拉着袁浩斌的雙手,看着這個或許以後便是自己唯一的親人:“爹和娘應該都已經死去,弟弟,好多事你還小,大家都沒有告訴你,現在或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袁浩文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心中撕心裂肺的痛接着說:“一個月前,爹他在九玄境的喚日峰偶然遇到一件極品仙器,極品仙器出世本就要天生異象,那日也是如此,在極品仙器出世之前,喚日峰上空突然一改青天白日,烏雲狂風驟起,隨着烏雲聚集,最後竟從天際緩緩飄來一朵七色的彩雲,那七色彩雲飄至喚日峰上方瀉下七道炫目的光芒。這一異象當然引起了九玄境內所有門派的注意,紛紛派人朝着喚日峰趕去,其中離喚日峰最近的便是九玄境第一門派清輝閣,清輝閣見此異象,心知將有異寶出世,竟派遣清輝閣數百精英弟子飛速前往喚日峰,當時爹已經身處喚日峰中,就在那即將出世的極品仙器旁。極品仙器呈劍型,周身圍繞七彩光芒,爹他心中激動,又怕遭其他門派搶奪,待那極品仙器一面世便立即滴血認主,將之收入體內,但此時其他門派已經有人趕至,特別是清輝閣,數百的弟子早已將整個喚日峰圍得水泄不通,爹他飛至半空便被清輝閣弟子攔住,非要爹交出異寶,並口稱這異寶是其清輝閣所有,將我爹說成是盜取清輝閣異寶的宵小之輩”。
八歲的袁浩斌此時心中已然有氣:“清輝閣真是好不要臉”。
“隨着時間的拖長,趕來的門派也越來越多,但是清輝閣一直堅持說那異寶是其所有,再說清輝閣身爲九玄境第一門派,其他的門派又有誰敢抵抗?爹他自知難以脫身,急忙傳訊至宗門,宗主對此也十分的重視,命令二師伯帶領着兩百多名弟子趕往喚日峰”,袁浩文說到此處,全身不斷顫抖,氣憤難平:“那清輝閣眼見光憑動口得不到
異寶,因此一狠心竟然數百弟子圍攻爹一人,想要直接殺人奪寶,清輝閣的數百弟子啊,那是何等的強大,爹獨自一人作困獸之鬥一直等到二師伯趕到,清輝閣不斷的增加弟子,更是派來五名元嬰弟子,一趕來便出手擊殺我無爲宗弟子,雙方實力懸殊,無爲宗弟子不時有人慘遭殺害,混戰中二師伯掩護爹才得以脫身返回宗門,那一戰,清輝閣殺我無爲宗師伯,師兄弟近百人,受傷者更甚”。
袁浩斌雙肩不斷起伏,眼中紅腫,雖沒能親眼看到當時的場景,但聽哥哥袁浩文如此講述也能想到十之七八,五六百人的廝殺,數百人被殺,更多的人受傷,那是何等壯烈殘酷?修真者的廝殺,可不單單是力量上的抗衡,更是各種功法、仙器、靈符的比拼,漫天的劍氣、漫天的血肉······
“那宗主爲何不派人前往清輝閣報仇?”袁浩斌畢竟年歲還小,對事的看法簡單。
袁浩文微微搖頭:“清輝閣實在太過強大,而我們無爲宗僅僅立派五千餘年,根基太淺,根本不是清輝閣的對手,因此爹爲了不拖累宗門才帶着我們想要偷偷離開,這樣清輝閣就不能再爲難宗門了,誰曾想······就在我們要離開時,二師伯與清輝閣的人竟然趕來,爹擔心二師伯不是對手,才拋下我們出傳送陣去幫二師伯”。
袁浩文講完就閉口不語,再也說不出半個字,房間內一時無比的安靜,唯有袁浩斌兄弟二人沉重而急促的呼吸。既然爹與娘這麼些天都未曾出現,結果是怎樣,兄弟二人都能想到。
---------------------------------------------------------------------------------------------------------------------袁浩文推開門,深深吸了口鄉村間清晨的氣息。村子內今日不比往常,似乎熱鬧了好多。
“小貴哥,大家這是要幹什麼呢?這麼這麼多人啊?”袁浩文喊住從門前跑過的張能貴,好奇的問道。
張能貴轉頭一看是袁浩文便停下腳步先是笑了笑打個招呼:“浩文兄弟你醒了,這不今天是鶴鳴山莊收徒的日子,村裡面像我這般大的人都等着去瞧一瞧呢,要是能被鶴鳴山莊的人看中收爲弟子,那可是相當榮耀啊!”
“鶴鳴山莊?招收弟子?”袁浩文踏出門檻,走至張能貴身邊朝着村口聚集的人羣望去:“鶴鳴山莊招弟子有什麼要求嗎?”
張能貴一笑:“那是當然了,鶴鳴山莊可是肅州第一大幫派,要是能有幸被選中,那可是何等的榮耀?不僅自家稅賦可以全免,還能修習鶴鳴山莊的《鶴鳴典》提高自身修爲,最終成爲上仙,自然想要進入鶴鳴山莊也是極難,最少也是身強體壯者纔能有機會,要是先天強者去面試,當然直接進入鶴鳴山莊內門,成爲內門弟子,我齊家村曾經便有一人天生神力達到先天境界,後來被鶴鳴山莊看中,直
接領上了鶴鳴山”。
“只要身強體壯便能入選?達到先天境界便可進入鶴鳴山莊內門?成爲內門弟子?”自身修爲已經達到先天后期的袁浩文不禁心中一喜,自從爹孃沒有出現,他已經猜到結果,此時最大的心願便是能到高人或者門派收留,修習各種心法提升自身修爲,終有一日能親手爲爹孃報仇,更能好好保護自己的弟弟袁浩斌。
張能貴見袁浩文突然深思起來,心中也着急趕往鶴鳴山莊收人的地點:“浩文兄弟你要不也一起去看看,要不我就先過去了”,說完拔腿朝着村口跑去。
袁浩文從深思中醒來,望着村口不斷聚集的人羣慢慢反身走進屋內。
“我要是到鶴鳴山莊做弟子,可弟弟他怎麼辦?他一個剛剛八歲,並且無法修習的孩童,娘臨走時將他交給我,我難道真的能將他一人丟在這裡,袁浩文啊,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爹孃在天之靈也不可能原諒你的”袁浩文擡起頭,卻是一驚,袁浩斌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後,正望着他。
“你怎麼也醒了,不多睡會?”袁浩文甩開腦海中的糾結,對袁浩斌微微一笑。
“哥哥,你是不是想報名進鶴鳴山莊?”袁浩斌已經聽到了剛纔門口外張能貴與袁浩文的對話。
袁浩文一愣,隨即搖頭:“哪有,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哥哥,我雖然小,而且無法在修行上提升,但是我完全能照顧好自己,現在爹和娘······他們已經去了,而我天生體內經脈細薄,無法大量吸收天地靈氣,因此在修爲上難以提升,無法爲他們報仇,現在只有你,只有你有這個機會,你爲什麼要放棄?不要爲了我,我一個八歲的孩子,誰又會對我有傷害?”袁浩斌自從那日從袁浩文口中知道了所有事情,忽然長大成熟了很多:“哥哥,你去,我支持你,爲了爹孃的仇恨你決不能放棄這樣的機會”。
“可是我······你怎麼辦?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決不能”袁浩文心裡也一直在糾結,但對於親情的珍惜讓他強忍着爲爹孃報仇的信念。
“你還是袁家的子孫嗎?袁家的子孫又何時像你這般畏畏縮縮,男兒連自己爹孃的大仇都不報,將來何顏去面對死去的爹孃?哥哥,今日你要是不去,我便獨自離開村子,到你找不着的地方,今生不會再與你這樣沒志氣的哥哥見面;要是你去了鶴鳴山莊,我會好好的留在村裡,你有時間還能來看看我”袁浩斌強忍着眼中的淚水望向哥哥袁浩文。
鶴鳴山莊貴爲肅州第一門派,門下弟子過萬,更分成內外兩門,內門弟子都是先天以上修爲,而外門弟子也需身強體壯,遠遠超過正常人才可。
離齊家村十五里地的一個鎮上此時人滿爲患,因爲赫赫有名的鶴鳴山莊五年一次的海選弟子在這裡留有分處,鎮周邊的村上青年人全都趕往這裡,都想要碰碰運氣,能夠被選中收入鶴鳴山莊內做一個弟子,哪怕只是外門弟子也榮耀非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