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多疑

這確實是個問題,他楊孝存不是那種不入世,與人間格格不入的苦修者。

十多年前,他接受這個計劃,或者說這個任務時,是一個想法,十多年後,他又是一個想法。

倘若說,能夠早一些,讓他記起一切,或許他現在還會好一些。

只能說,這一切終究是太遲了,他在這裡,研習突厥的典故,禮法。

他在這裡,吃着燻肉,喝着那怪異的茶。

他在這裡,看日出日落,與那些突厥修士們一起共事。

呼吸着同一片天地下的靈氣,喝着同一條河裡流淌的水,指不定因爲一句話,還能讓彼此膈應上數天。

這一切都沒有和他無關,那他活在紅塵之中,又怎能毫無波瀾?

他這十幾年,就是突厥的祭司,就是在唐國被逼的走投無路,最終突厥給了他容身之所的黑袍祭司。

哪怕此時此刻,他想起這一切,明白了都是假的,又都是真的後,還是無法接受,他怪不得誰,唯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沮喪感。

爲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喚醒他的記憶。

若這是夢,一夢到底不好嗎?

只是可惜,那一炷香的時間就快到了,彼此之間的傳遞,都開始有些隱約聽不清了,李汜並沒有察覺到他話語當中,那發顫的味道,只能說當做他的疑問,就解道:“唐國的蚩尤餘黨,突然大規模越過北疆城牆,去了突厥,看樣子,他們是去殺你們的聖主了。”

此話一出,黑袍祭司臉色聚變,他萬沒想到,居然會出這樣的大事,蚩尤餘黨來北疆,爲了殺突厥的聖主,這還了得!

他這邊在震驚,那邊,這神符已經快燃燒乾淨了,天子看着李夢醒焦急卻又不敢造次的模樣,道:“小夢,該你了。”

聞言,李夢醒趕忙對着那神符問道:“蘇柒他還好嗎,他現在在那,他有危險,你知道嗎,他是你們的聖主,你們一定要保護好他……”

這一連串急促的聲音,哪怕聽不清情緒,也能感覺到那接連問句中的擔憂,黑袍祭司答道:“放心吧,聖主他實力通天,無礙,且,我們也會保護好他。”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繼而道:“往後,別用任何手段找我了,這十多年,我已爲唐國付出一切是時候過些我想過得日子了……”

說完,那神符徹底燒完,消逝的一乾二淨。

一切消散,黑袍祭司癱坐在地上良久,一動不動,他不知所措,幾乎茫然,無數情緒再次宛如潮水般,淹沒過來,哪怕他在那種情況下,說出從此以後,要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之後,依舊久久無法釋懷,天大地大,他想過的日子,又究竟在哪兒?

……

與此同時,長安。

天子似笑非笑的望着李汜,就道:“看樣子,你得不良人生了退意。”

李汜躬身道:“陛下,這個無妨,既然他已經做到了這些,就姑且讓他平靜些日子吧,皇恩浩蕩,他自會感激的。”

沒理會這些話,天子道:“讓你手底下那些傢伙動一動,蚩尤餘黨去了北疆,你的人,自然也得去瞧瞧。”

“遵旨。”

李汜退了出去,御書房就剩下了北山郡親王,以及李夢醒。

天子看向李夢醒,道:“小夢,你父王現如今就在北疆,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李夢醒聞言,先是一咬嘴脣,然後便是半跪了下來,道:“皇爺爺,蘇柒他是左廷軍的柒字統領,是東臨書院的學生,他成爲突厥聖主,定是迫於無奈,是保命之法,皇爺爺你千萬不要怪罪於他。”

北山郡親王一看,臉色都變了,道:“你這孩子,這是做什麼……”

他還沒說完,天子樂了,哈哈大笑。

北山郡親王無奈道:“皇兄……”

天子道:“看來,你對那蘇柒,喜歡的緊,無妨,只要他依舊忠於唐國,朕又怎會怪罪與他,放心即是。”

聞言,李夢醒鬆了一口氣,那北山郡親王無奈的搖搖頭,道:“你這癡兒。”

……

長安的命令傳出之後,自會有大軍集結。

那龐大的傳送陣法,在秦嶺山脈的側面洞開,成羣結隊的鐵甲軍卒,羅列成羣。

讓人駭然的是,這些人實力最弱的,也是金丹大成的水平,他們每百人便是有一元嬰修士帶隊,浩浩蕩蕩,足有數萬,整個虛空當中,上千的元嬰修士聚集,聲勢何其浩大?

不僅如此,李夢醒還看見了十幾人,他們有穿着錦袍,面色清冷,看不出喜怒,平靜異常。

也有全身上下破破爛爛,髒兮兮的,就像是乞丐一般,無精打采,懶散異常。

還有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袍當中,連樣子都看不清,他揹着一把巨大的鐵劍,其長度幾乎與他等高。

更爲讓人矚目的,便是那些人當中,有一大胖子,其壯碩無比,一個頂三個,哪怕是在虛空當中,也是不停的吃着。

雖然這些人各個都是異類,看上去就沒正常的,可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們的實力,這是人世間真正的強大戰力。

如果說元嬰修士,向來就是中流砥柱,那他們這些渡劫修士,便是主導戰場走向的砝碼。

“到底是唐國,否則,上哪去找這麼些個強者。”

李夢醒靜靜地看着,這些人分批次,以數堆分散着,她在打量的同時,也越發對唐國的實力,有所瞭解,不算各門各派的力量,這些力量,就是唐國爲了面對北疆這次情形,直接調集過來的人!

……

而與此同時,在長安的宮殿當中,佈下這衆多命令之後,揹着手,陷入了沉思當中。

某一刻,他手一擡,那瀚海狂潮的法力,便是直接在面前,撕開一虛空裂縫。

他邁步就走進那虛空裂縫當中,再出現,便已經是一出山崖邊,這裡層巒疊嶂,林海翻濤,壯闊無比。

他眺望着遠方,沒有說話,片刻之後,就有一握着柴刀,扛着一捆柴的老者,來到他身邊,就地坐下後道:“陛下因何來此啊。”

天子就道:“前輩,小半年前你傳來消息,說蚩尤餘黨有異動,出現上古神魔,窺探逐鹿之地,可而今,他們調轉槍口,去了突厥了。”

聞言,這老叟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道:“哦,還有這等事,說來於我聽聽。”

天子就站在那山崖畔,揹着手道:“根據密報,半年前,突厥誕生了一位新的聖主,這聖主還是我唐國的一軍卒,他似乎是天生神體,戰力必殺,一身火焰霸道無比,四年前他被虜去突厥,雖然不清楚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確實機緣巧合,在突厥過得順風順水,還到了權利的巔峰,而也就是半年前,他還做了一件事情,他殺了消失多年的冰魔。”

“冰魔?”老叟聞言,一挑眉道:“上古大戰之後,這冰魔便是消聲滅跡,如此看來,他是躲去了極北之地,那裡荒無人煙,昔年根本少有修士踏足,傳聞那裡有一片極北冰原,倒也是適合他躲藏,只是沒曾想,他竟然死了,難怪整個蚩尤餘黨都如此躁動,惴惴不安。”

“是啊。”

天子明白,雖然說他們這些人,已經實力到達巔峰,全力以赴的情況下,可以直接撕開虛空,橫渡萬里,可這片人世間,終究是太大,太大,天大地大,要想尋一個有心躲藏的人,也不是易事,更何況對方還是個強者,這冰魔從上古大戰之後就消聲滅跡,誰能想到,多年以後,被一個小輩所殺。

老叟接着道:“查清楚,去北疆的蚩尤餘黨,有多少人沒?”

天子道:“右廷軍,中軍,穿回消息,動手的上古神魔快有一手之數了,至於渡劫水準的,超過二十,還有一堆雜魚可以忽略不計。”

聞言,老叟呦嚯了一聲,道:“這幫傢伙,這次是捨得下血本了,不過只憑借這些力量,就想拿下突厥,怕是有些癡心妄想……”

說着,老叟停頓了下來,望向天子。

他瞬間都想到了一種可能,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是想剿滅突厥,其目標,就是蘇柒,這是一次閃電般的斬首行動,深入敵軍之中,直接對其強者予以重創!

天子似是知道老叟所想,就道:“可,若是那些蚩尤餘黨,想奇襲斬首,爲何又要在北疆鬧出那麼大動靜,強行越過城牆?直接撕裂虛空,建造傳送陣法,這些方法多的是。”

老叟道:“你的意思是?”

天子便道:“朕擔憂,他們欲要北伐,這是假象,其真正的目的,乃是與突厥聯合。”

聞言,老叟道:“敵人的敵人,即是朋友,蚩尤餘黨一直以來,與我們勢同水火,而突厥又與我們,常年交惡,他們二者聯合,倒也有可能,可他們那聖主,不是剛斬了冰魔嗎,難不成?”

天子便道:“很簡單,哪怕那個小傢伙,現在成爲了聖主,可他終究不是真正的突厥人,爲了求和,殺臣子,用質子的手段都會有,那突厥若是鐵了心與蚩尤餘黨勾結,直接斬了自家聖主,用以表態,也未嘗不可。”

這不是無端的推測,甚至於真實情況,很有可能就是如此,特別是那些可以爲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既然蘇柒殺了冰魔,那突厥表達誠意的方式很簡單,殺了蘇柒就是,又或者說,蚩尤餘黨,想和突厥商議的結果,許就是殺了蘇柒,如此一來,他們蚩尤一脈,便是可以剷除一可以壓制他們神魔之力的眼中釘,肉中刺,同時又能借助突厥,迅速壯大己身。

老叟聽着天子的推測,就道:“那以陛下的意思,該當如何?”

天子冷笑道:“不管他是去突厥,奇襲斬首,還是去聯合他們,形成新的勢力,朕都不會讓他們如願!”

老叟點點頭道:“陛下是要大動干戈了。”

天子便道:“這次來,是想知會前輩一聲,逐鹿之地無礙,蚩尤餘黨將力量都拿去了突厥,無暇他顧,前輩的擔憂可以放一放了。”

聞言,老叟點點頭,沒有說話,只是在心底呢喃着,但願如此吧。

……

北疆,鎮北左廷軍。

消息已經傳過來了,那些蚩尤餘黨,先是直接在右廷軍駐守的東北防線出現,他們直接大動干戈,毫不掩飾,突破了措手不及,所以便是顯得薄弱的防守,橫渡過去,去了突厥。

就在右廷軍摸不着頭腦,將消息彙報給長安,長安命令又傳來,再傳遞到中軍時。

中庭軍在接到消息的瞬間,便是有着同樣的蚩尤餘黨,上古神魔,他們紛至沓來,直接展開了惡戰,而也就是惡戰的同時,消息也傳往左廷軍這裡。

距離消息傳來,此時已經過了一天一夜,整個鎮北左廷軍,已經全部做好了準備,隨時隨地,等待着那會突然襲來的蚩尤餘黨。

那三軍兩陣,已經排布妥當,如果說蚩尤餘黨襲來,那麼他們必然是會全力以赴,攔截下他們,已經有兩處城牆,被他們突破溜之大吉,無論他們是去殺人,還是勾結,這第三處,斷然不可能放他們過去。

就連許韋在內的四大將軍,都同樣做好了準備,與來臨的蚩尤餘黨,或是說上古神魔惡戰一場。

虛空都彷彿凝固了。

林楓帶着柒字統率下的那些兵們,站在城牆下面,他看着北疆的方向,他突然想起,數年前他也是這樣,站在城牆下面,等待着什麼。

只不過,哪時候,要等的東西在北疆,而他身邊,有一個好朋友,來自於唐國。

“蘇柒,如果是你,你就會覺一切如何發展?”

他呢喃自語,只是可惜,他不是蘇柒,蘇柒也不在這裡,因此,他得不到答案。

直到某一刻,他看見遠天出現數道長虹,猶如天際流火推進過來,整個虛空,連帶着大地,都發出顫抖似得聲音。

不僅僅是他,鎮北軍的衆多修士,都捕捉到了,他們神情凝重的望着,悄然開始運轉體內的法力。

蚩尤餘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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