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由於平安夜和聖誕節都算是熱門節日，所以，杭城的一些餐廳最好都是需要提前預定位置的。
這一點，林鹿還是輕車熟路的。
她這幾年過生日的用餐地點都要早點預訂，否則就容易訂不到。對於在節日出生的來說，這或許也是煩惱之一。
很多女孩子過生日，會優先挑選那種拍照好看的餐廳。就算是林鹿這樣的女孩，在這方面也不能免俗。
更何況她本身就是熱衷於記錄生活的人，喜歡拍照，會寫日記。
甚至於女生之間可能爲了合照好看，還會私底下統一服裝色系。
以免到時候看着亂糟糟的。
她們不會因此而覺得辛苦，相反，會因爲這份儀式感而樂此不疲。
早晨，林鹿早早從牀上醒來，很有精神。
她昨夜都有點激動地睡不着覺。
當然，她倒不是因爲過生日而興奮，純粹是因爲她今天的特殊計劃。
昨天晚上，她並沒有住在新杭公寓，而是專門回家了一趟。
她要回家拿自己的新衣服，同時，還要去自己老爸的酒櫃裡“偷”幾瓶紅酒。
林父是一個喜歡收藏各種名酒的人，比如各種名貴的紅酒，還有一些特殊的茅臺、五糧液等。
但是，他自己其實不怎麼喝酒。
很多賺到錢的男人啊，人到中年總是會很奇怪，總會整出一些很燒錢的愛好來。
比如收藏酒，比如收藏玉，比如收藏珠子，比如收藏各種名貴的木頭
林鹿從酒櫃裡取了兩瓶紅酒後，在出門前還不忘拍下來發給自己的老爸。
“爸爸，你這兩瓶酒被我偷走咯。”
林父已經在公司裡了，收到微信還有幾分哭笑不得：“你還真會選，盡選貴的。”
“啊？很貴嗎，我看是你新買的，你那些買來放了好幾年的我都沒動呢。”
“沒事，你帶去和朋友們喝吧，喝完了也記得把瓶子帶回來。”他說。
“好滴！”
做完這些，林鹿就打算出門了。
她下午還有一節課要上，上完課後她會和沈卿寧一起去理髮店洗頭做個髮型。
等到她開車來到理工大學時，發現今天校外有很多賣蘋果的小攤。
喔，今天應該稱它們爲平安果。
中國人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本事，那就是把洋節都給過出一股本土味兒。
國外可沒有平安果這種說法。
當然，隨着蘋果手機的流行，有些女孩開始不滿足於在平安夜裡只是收到一顆蘋果了。
“給程逐買一個吧！”林鹿心中立刻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在她的記憶裡，讀書的時候很多男孩女孩都會在這一天互送平安果。
而且，自《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這部電影在12年於內地爆火後，因爲裡頭一句經典臺詞的緣故，蘋果對於青春期的男女來說也多了層別樣的含義：
“。”
這句話也是這部電影的英文名。
電影上映後，貌似很多人還把個性簽名都改成了這句話。
意思差不多就是你是我眼中最珍貴的東西。
林鹿下車，在一箇中年女子的攤位上挑選蘋果禮盒。
所有小攤裡，就屬她這裡的最精緻。
“美女，是送朋友還是男朋友啊？”中年女子開始熱情推銷。
長這麼漂亮，還是從路虎車上下來的哩，肯定不會嫌貴，肯定不會跟我討價還價。
她這句話倒是把林鹿給整的不好意思了。
“對哦，還要給寧寧買一個呢，去年我也給她買了。”她心想，居然把寧寧都給忘了。
一念至此，這位小富婆想着乾脆給今天吃飯的每一個人都買一個吧。
不患寡而患不均，自己把朋友們聚到一起，只買兩個蘋果禮盒感覺也不大好。
“阿姨，給我八盒吧。”小富婆連價格都沒問。
中年女子立刻眼睛一亮。
可是最後，林鹿還是和她討價還價了一番，憑藉自己高超的還價技術，總價便宜了12塊，等於把零頭抹了。
爲此，她還洋洋得意：“太厲害了我！”
中年女子則是沾沾自喜：“賺死了我！”
她很熱心的幫林鹿把蘋果禮盒放到了後備箱裡。
元氣少女還精心挑選了一下，選了兩顆看着最紅最大的蘋果，準備把它們分別送給程逐和沈卿寧。
做完這些，她纔回到駕駛座，驅車駛入校園。
而過了兩分鐘後，又一輛路虎停到了小攤前。
中年女子擡起頭來，看到了一個同樣漂亮極了的女孩。
只不過剛剛走掉的那位看着更可愛更好相處，眼前的這個女孩氣質清冷，氣場強大，讓人看着都有點不敢主動攀談。
這位雙腿無可挑剔的腿精蹲下身子，看着小攤上剩餘的蘋果禮盒。
“美女，是送朋友還是男朋友啊？”中年婦女用着同樣的話術。
沈卿寧聞言，擡眸看了她一眼。
緊接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抹小小的猶豫。
最終，她也沒問單價多少，直接說着：“老闆，我要四份。”
她買蘋果禮盒是要送給林鹿與程逐的。
只不過，她和林鹿還是不同的。
林鹿是不好意思只給寧寧和程逐買，畢竟她今天過生日，朋友們可能還會給她帶禮物來。
傲嬌少女則是做不到直接送程逐一份禮盒。
她心裡邁不出這一步。
所以，她選擇了給今天晚上也要來吃飯的沈明朗與江晚舟也各買一份。
這樣一來，就可以很自然地送給他了。
她的這種行徑，像極了有人在班級的畢業典禮上爲了不露聲色地擁抱某一個人，最終擁抱了整個班。
也像極了有些人想給心中的某個人買瓶喝的或者買支雪糕，最終買了一大堆，給所有人都買了一份。
有些人的愛意就是這樣的，是藏在殼裡的。
只不過，有的人是因爲自卑，有的人是因爲膽怯，有的人是因爲羞澀，有的人是因爲傲嬌
因人而異。
此刻，在付完錢後，中年女子對沈卿寧道：“美女，伱挑一下，要哪四盒？”
沈卿寧微微頷首，選了兩顆看着最好的蘋果，道：“這盒，還有這盒，另外兩盒你幫我隨便拿。”
“好嘞。”中年女子幫她裝到袋子裡。
今天這個生意也太好做了吧！
就這樣，她看着第二輛路虎車揚長而去。
沈卿寧走後，周圍的小攤販還向中年女子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楊姐，你今天生意很好啊，這麼幾分鐘就賣出去了十二盒嘞！”
這些人都覺得年輕人的錢好賺，所以來大學校門口賣。
十二月底的杭城很冷，但她們賺錢的心兒極其火熱。
今天的蘋果，可他媽的是暴利啊！
只要禮盒精美，裝飾地好看，利潤會非常離譜。
楊姐看了一下邊上的兩個小攤，她自認爲自己的禮盒最精美，本來就該賣得最好，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嘴上還是要謙虛一下的。
“運氣好，運氣好。”
三個小攤販就這樣坐在一起閒聊起來。
“剛剛那兩個女娃子好漂亮的撒！”
“嗯，各有各的好看。”
“這麼好看的大學生，今天應該有很多蘋果收吧？”
“對啊，也不知道她們是買去給誰的。”
“我如果是這兩個女生，我就不買。反正今天肯定會有男生給我送，我真要給人送蘋果，我也可以轉贈的嘛！”
“哈哈哈！”
實事求是的說，她們三個在這裡擺攤也有好一會兒了，買蘋果的男生確實比女生要多。
而且是多得多！
這一點其實就可以反映出一些問題來了。
而兩名女生一口氣買這麼多蘋果禮盒，跟來這裡進貨似的，還是不多見的。
更何況她們在三位阿姨眼中，長得跟仙女似的。
也不知道她們到底是買去送給誰。
在三名阿姨的閒聊中，時間向後推移了五分鐘。
第三輛路虎車子，就這樣停在了楊姐的攤位前。
剛走了兩位美女，又來了個帥哥。
一名穿着黑色高領毛衣，外搭着一件深灰色大衣的男生從車上下來，低頭看着楊姐攤位上的蘋果禮盒，然後眉頭微微一皺。
“老闆，你的這些蘋果，稍微有點小啊。”程逐說道。
三個攤位裡，就屬這個攤位的禮盒最精美，另外兩個攤位根本入不了他的眼，完全送不出手好吧？
楊姐在心中嘀咕着：“那是因爲大的都被挑完了嘞。”
但她嘴裡肯定不會說這些是賣剩下的，只能道：“不小的，不小的嘞。”
然後，楊姐就又開始熱情的進行推銷，開頭話術很先前保持一致，先問顧客需求：“帥哥，你是送朋友還是送女朋友啊？”
右邊的那個小攤販還側過頭去，搖頭晃腦且擠眉弄眼的無聲說着楊姐的這句話，偷偷做完嘴型後，還微微撇了撇嘴，明顯嫉妒她的生意。
程逐笑着看了一眼楊姐，回答：“算是送女朋友吧。”
“好嘞，帥哥送女朋友啊，那我幫你挑一個？”楊姐問。
“一個不夠，幫我挑三個。”程逐說的中氣十足。
三名阿姨齊齊於心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