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喝酒了!”
洛雲瑾忽然輕輕地道。
鎮國侯看着洛雲瑾的的眼神帶着淡淡的憐憫。
洛雲瑾擡起頭,看着西北秋日裡的淡淡的滿城飛霜,依稀是當年初見的模樣。
一段往事,一個人,一段過往,一個人醉一場。
洛雲瑾邁步,輕輕的走向門口,看着洛雲瑾和自己擦肩而過的背影,鎮國侯壯着膽子喊了一聲:“殿下……”
“準了!”
洛雲瑾擺擺手,輕笑着道:“傳朕旨意,大赦天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話。
雲霜坐在馬車上,百里長風的身軀被安置在後面的那輛馬車上,護衛的人,是麒麟和鎩羽騎。
整齊的隊列,雲霜看着一塊一塊的冰水放進馬車的暗格裡,靜靜的看着馬車上已經似乎是熟睡的聲音,動作輕的似乎怕將熟睡的那個人驚醒一般。
“陛下!”百里青站在又是你的身側,看着雲霜一臉凝重的表情,輕聲道;“該走了!”
雲霜點了點頭,微微側首,看向太守府邸的門口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雲霜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的憂傷和難過,但是隨即掩藏的很好的情緒,卻如同潮水般涌出,措手不及。
雲霜定定的站在馬車的邊上,緊緊地閉上眼,掩去眼神裡所有的不該有的情緒,在百里青擔憂的眼神裡,點了點頭:“走吧!”
一路上滿城的風沙讓雲霜的心情微微有些心酸。
只是吩咐加快速度之後,便再也不肯出馬車半步。
遙遙傳來的洛雲瑾等級爲帝的消息已經不再是雲霜關心的事情,每日裡,安然在馬車上度過而已。
終於在登基大典結束一個月之後,一隊人馬風塵僕僕的趕到了南楓京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聖仁廣運,凡天覆地載,莫不尊親;帝命溥將,暨海隅日出,罔不率俾。昔我皇祖,誕育多方。龜紐龍章,遠賜扶桑之域;貞珉大篆,榮施鎮國之山。百里世家二子長風護國有功,治國有方,名在當世,功在千秋,今順應天意,封百里長風爲鎮南王,顧氏成雙,慧敏通達,動循禮法、彰厥有常,封顧成雙爲雍王,百里青,進退有度,譽命惟新,封襄王,李燁,護主有功,驍勇善戰,封定王,朕於此五王共理。鎩羽騎,麒麟兩隊,屢立奇功,驍勇善戰,隸屬驍騎營虎營,直屬天聽,上可言帝王之過,下可道百姓民生,非常時機,授予爾等先斬後奏之權,欽哉!”
從南楓傳出的旨意讓洛雲瑾沉默,那一日,在御書房裡,整整沉默了一日,而這天下的風向,也是從此轉了一個彎。
在衆人都以爲洛雲瑾傷心欲絕,爲那般無奈窒息,顏卿闖入皇宮御書房的大門,看到的便是桌上鋪着的一張畫像,不同於那個人總是穿在身上的一襲白色。
那畫像上紅衣男子,一身紅袍長身如玉,美的驚心動魄。
尤其是眼神裡凌烈的寒光,讓人不寒而慄。
“陛下!”
顏卿有些擔心的看着洛雲瑾,只見他隨手將剛剛空了的酒壺扔到了門口,發出一聲巨大的碰撞聲。
顏卿看和洛雲瑾冷哼一聲。
“陛下,你在想他也沒用,人家現在是南楓的皇帝,和你北洛可是對頭!”
聽着顏卿不冷不熱的嘲諷,洛雲瑾犯了一個白眼,一把推開顏卿,輕笑着拂向畫中人的眉眼。
依稀還可以想起當初相遇,那一眼的風情。
“你懂什麼!”
淺淺淡淡的一句話,便讓顏卿沒了脾氣。
“行!我不動,您大爺懂,誰讓您是北洛的帝王呢?”
顏卿看和羅哦雲集氣不打一出來,在看着畫像上人刺眼的那雙眼睛,不由的心下更是發堵。
他實在無法理解,當初很是相親相愛的兩個人怎麼會走到現在的這樣,但是心裡更恨的是雲霜就這般的無情無義的離開,即便,他很明白,雲霜的選擇並沒有錯,在那樣的時間,對於很多人而言,這樣的選擇都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就是不甘心,很是不甘心!
顏卿走出大門的時候,看到的便是皇帝身邊的親近的小太監探頭探腦的往裡瞄的樣子,看見他一出來,便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入定的樣子。
不由被氣笑了。
“顏公子……””
看着小心翼翼的小太監,顏卿也是吸了一口氣,罷了罷了,人家自己都願意這樣折騰,他這個老胳膊老腿的還有什麼可說的?
“顏公子,陛下他沒事吧!”
“死不了!”
顏卿犯了一個白眼,狠狠地瞪了小太監一眼,揚長而去。
皇帝他沒轍,皇帝的下人也是一樣的。翻個白眼神馬的,妥妥的!
可憐小太監連自己幹了啥錯事,說了啥錯話都不曉得,就遭受了這等無妄之災。
哭喪這一張臉的小太監小心翼翼的進門,看着洛雲瑾躺在貴妃椅上熟睡的樣子,也是鬆了一口氣,悄悄的關上門,被風吹起的畫像的人嘴角微微揚起,似乎是笑的開心一般。
而同時在南楓,因爲這樣的一道聖旨,惹得臣子的心裡七上八下的,無數人想要進皇宮,卻被人擋在皇宮的外面,只得怏怏的離去。
雲霜站在皇陵的陵園裡,一路上重兵把守,雲霜捧着百里長風骨灰,靜靜的走向王侯的陵墓旁。
靜靜的等待着。
雖然說是冬日,就算是有無數的冰塊,也只能緩解屍體腐爛的速度,卻無法真正的將屍體保存完成。
所以,只能在半路上將百里長風火化。
雲霜身側站着的人不多。
百里青,和姬無憂。
以及一個禮部前來觀禮的小官。
依舊是一席紅衣。
觀禮官差異的看着那皇陵裡陪葬的紅色衣服,在一衆的珠寶裡面顯得異常的扎眼。而在此刻,他似乎才發現,前來的百里青和雲霜也是一身的紅衣如血,刺目的有種讓那個人流淚的衝動。儀式很簡單,只是年輕的官員似乎看到他的陛下輕輕的從袖口拿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在那精緻的骨灰盒上刻了幾個字,便將骨灰盒和匕首全部放在了皇陵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