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章 平權
”皇上駕到！“一聲既具有宮廷特色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人聲嘈雜的大殿當中。
姬無憂站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再也沒有轉頭看雲霜一眼，而剛纔雲霜和姬無憂的一切都是輕聲交談，基本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算是有人注意到了，也會以爲丞相大人對這個新晉的殿生比較看重而已。
雲霜默默地走到人羣當中介，站到一個不顯眼的地方，看着一身明黃站到高高的大殿之上接受衆人彎腰禮拜的北洛文孝帝，雲霜只是淡淡的瞄了一眼。就再也沒有擡一下眼皮。
大殿之內安安靜靜的，洛明礬轉身做到了最高的爲位置上，蒼老的容顏下露出一絲笑意，銳利的眼神劃過下面站着的人人羣，
大殿之上，兩邊站立者的便是諸位王爺和三品以上的大臣。
北洛殿生的選舉及其嚴苛，至少又在此大殿中三分之一的大臣的認可，北洛皇帝纔會承認的名至實歸。
雲霜淡然的掃過被皇帝的一句話激的信心百倍，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針鋒相對的時候，雲霜只是淡淡的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這些人在爭什麼！
一羣人中間，唯一一個淡然的觀望着大殿內的一切的雲霜自然被羅明礬注意到了。看着雲霜的樣子，洛雲帆的眼神裡帶着一點感興趣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大殿裡的殿生門你一言我一句的開始爭吵着剛剛被提出來的殿試的問題。
唯有這樣一個人，如同鶴立雞羣搬的淡然悠遠的看着所有人的討論的時候。
雲霜百無聊賴的看了一眼上做的皇帝，轉頭在看了一眼笑意盈盈的洛雲瑾一眼，在看着周圍那些王爺的帶着審視的眼光。
瞬間覺得無聊！
”怎麼樣？討論好了嗎？”
羅明礬帶着笑意看着底下的殿生和臣子們，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也可以說是皇權和世家的絕對碰撞。
而這一場碰撞，卻是這步棋最險的一招。
兵臨險招！
羅明礬並不後悔這一次的試探，有些時候，出其不意才能看到一些平常看不到的東西，比如，現在！
“平權爲何？”路明礬靠在椅子上，眼神在這沒有剛纔笑意，帶着淡淡的帝王威儀，輕敲着椅子的扶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底下的爭着面紅耳赤的殿生們。
站在底下的殿生互相看了看對方，開始一個一個直敘自己的觀點和看法，洛明礬看着底下的人面帶不安的樣子，微微一笑。
“今日，無論諸位愛卿說出什麼話，朕都不會追究！”洛明礬一句話便安了他們的心。
暢所欲言，有些時候，代價是很大的！
只可惜，這些人，還不明白！
但是，今日……
雲霜微微一笑，便靜靜地看着大殿裡的人聲鼎沸。
“這位殿生怎麼不開口呢？”洛雲瑾帶着笑意看向雲霜，雖然他知道雲霜只是在等待一個時機，但是等待，還不如他直接出手，反正也沒有人知道他和雲霜之間的關係，今天說話，最多隻會讓人詫異，根本不會有人懷疑一個自己和新晉的殿生一直以來交情不菲。
洛明礬看了一眼自己最爲寵愛的兒子，在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雲霜一眼，帶着一絲詫異，轉頭看向雲霜。
“既然九兒已經說了，那你就說說看，你對平權有何看法？”
洛明礬看着雲霜平靜的眼神，開口詢問道。
雲霜擡頭看了一眼因爲帝王一句話而變得格外寂靜的殿生和麪帶季度的諸位王爺，看着好樂此不彼的看着自己面帶笑意的洛雲瑾一眼。
雖然溫文爾雅的笑意一直沒有改變，但是，雲霜還是從洛雲瑾的眼神裡看出了深深的惡意。
對的，就是深深的惡意！
雲霜暗地裡犯了一個白眼。
人人都是北洛白衣公子如何如何傾盡天下，但是在雲霜眼裡，他洛雲瑾就是一個披着羊皮的混蛋！
對，就是混蛋！
還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混蛋！
雖然這樣說的確有些粗魯。
但是，這也改變不了他洛雲瑾的本質！
雲霜擡起頭，直視高坐龍椅之上的帝王，原本含笑的眼神似乎是蒙上了一層冰霜一般！
“既無平權，何談平權？”
雲霜不緊不慢的說出八個字，便低着頭不再做聲，只剩下滿室的寂靜和一地的陽光。
洛雲瑾有些錯愕的看着雲霜，實在無法理解他怎麼會在金鑾殿之上說出這樣一種幾乎可以說的大逆不道的言論。
“你可知道，就憑這這句話，朕就可以以大不敬懲治你！”
看着帝王面露怒色，就是洛雲瑾也不敢輕易開口，就怕說錯什麼，直接得罪皇帝，到時便是暗害了雲霜而已。
正在洛雲瑾轉過無數心思想着怎麼才能不着痕跡的幫助雲霜脫離困境的時候，幾乎是成精了的狐狸姬無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的鬍鬚，看着帝王，笑眯眯的並不出聲。
“我知道！”雲霜終於擡眼，看着高高在上的皇帝，眼神裡劃過一絲不屑：“皇上，你說平權，那您倒是告訴我，什麼是平權？您能否做到平權？或者說，整個北洛皇室的諸位王爺能否做到平權？”
洛明礬語塞，看着地下站着的雲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做皇帝做了這麼多年，還沒有一個殿生將自己這個皇帝問的啞口無言。
看着洛明礬的樣子，雲霜忽然微笑，那一笑似乎是照亮了整個安靜的大殿。
當然，如果忽略她嘴裡的那些話的話！
“既然陛下自己都做不到，爲何又要別人能做到呢？”雲霜只是淡然的看着一臉驚愕的帝王。
“自古以來，便沒有平權之說，就算是千年之前那個及其龐大的帝國，四海昇平，也沒有敢說有什麼平權。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爭鬥，有爭鬥就會有高低，有高低就會有利益，有了利益……”雲霜呵呵一笑：“陛下，您說，平權是什麼？”
雲霜的一席話讓大殿之中寂靜無聲。
洛明礬是神的看着一臉淡然絲毫沒有擔憂的雲霜一眼。
終是嘆了一口氣。所有的人都無法忘記，那邊北洛大比，站在鴻圖殿裡的青衣的少年，帶着笑意的的女子，在滿目瘡痍的山河見證中，終究是邁出了她走出北洛的第一步，也許直到很多年之後，有人也會在史書中尋到那麼一點蛛絲馬跡。北洛皇宮，鴻圖殿，一襲青衣的少年，夕陽金光中，定格成所有人眼中永遠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