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經此混亂,日頭高照,青山鎮的人們早已蜂擁而出,街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段家大門內走出一羣人來,林清竹首當其衝走在前方,她持劍的身姿清冷非常,面龐精雕玉琢,卻掩藏不住眼底的焦急。
沈青碧隨後道:林姑娘,不急這一時半刻,既然方掌門傳了話,我們還是要相信大局已定。
林清竹啞然不語,心中卻巴不得飛回門派,眼見爲實。
沈媽,蘇姐姐非要讓我帶她一塊去,你看該如何…
姜世離推着輪椅出門,詢問出聲,側方則是娉婷而立的蘇嫣然,。
沈青碧一陣遲疑,終於是點頭答應,她道:你有了身孕,理當別跟來,可我若不同意未免不近人情。
蘇嫣然一笑,連連感謝沈青碧。
姜世離道:看吧,我就說沈媽會同意的。
沈青碧無奈道:這次去青山派,還得多謝林姑娘了。
只是舉手之勞,有我在,一定能找到段浩天。
林清竹開口應道。
蘇嫣然又對林清竹報以微笑,後者卻是心中百般滋味。
一行人出發前往青山派,穿過街頭,路旁的酒樓中赫然露出熟悉的臉龐來。
這個人就是段浩傑,血鷹教的邪鷹護法,他喃喃細語:江南才女蘇嫣然,竟懷上弟弟的骨血…
這不知是荒唐還是那臭小子有意爲之,邪鷹自認爲他這個弟弟江南一趟,招惹東平親王府也並非是沒有道理,加之勾結花宗,合歡兩派,難怪慕容家族的慕容齊,率衆逼迫,沒想到最後辣手殺人,風捲殘雲般離去。
邪鷹思慮良久,直到看不見他們這些人,暗道:段家後繼有人,娘她也有了盼頭,就放一馬又如何?
當務之急還是要弄清楚好弟弟的生死如何,至於碧血神劍,落在石無雙手裡,還是要讓教主血鷹王定奪啊!畢竟先天強者,他也沒有辦法,這次行動計劃可謂是異變橫生。
這時候黑鷹現身,問道:邪鷹護法,這次失利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邪鷹道:我此次無功而返,你也功敗垂成,我段家碧血劍終歸落入石無雙手中,再要出手,機會不再。
黑鷹道:難道就這麼回去?
再怎麼不甘心,也得等待機會…留在青山派的暗哨暫時不動,一會兒再派幾人喬裝地痞,如此這般!
邪鷹吩咐完畢,默默離開。
黑鷹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暗道:昨晚他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設法對付起蘇嫣然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
要說昨夜一場暴雨,甚至都降下了冰雹,山巔入冬的氣候總是來的那麼早。
青山派琅嬛禁地,冰雹籠罩之處,人羣都無奈住手,各自抱頭鼠竄,就連亮起的火把也有被熄滅。
三派混亂,被天象氣候所制止,不免令人唏噓。
衆人再瞧段家神劍劍丸,它早在半空已不知所蹤,就是石無雙和豐清風兩人也下落不明。
朱儁濤和王衝兩人身爲青山派兩首座數得上名號的弟子,皆是帶頭安頓師弟師妹們。
但禁地石門已關,衆人躲在凸出的崖壁下也不是長久之計,朱儁濤懊惱不已,本想趁機做出一番作爲,奈何天公不作美,甚至師傅豐清風竟然沒有言語,再次消失了。
王衝看出窘迫之境,就道:朱師兄,方纔無雙長老他們被丐幫合歡兩派圍堵,情形又十分混亂,我們是不是太過莽撞了,總該瞭解清楚形勢,才更好挽救師門。
朱儁濤道:箭在弦上我們不得不發,再說這麼亂,哪有機會問個清楚,現在這個時候,他們也應當是躲了起來,等冰雹過去,我們再探查一下。
王衝只得同意,眼神卻示意王雲鵬和李增二人,二人都曾是段浩天的兒時玩伴,沒有段浩天就沒有他二人如今的青山派弟子身份,奈何依舊不如首座弟子身份高貴。
王衝心頭感激不盡,他們這些弟子能夠從合歡派眼皮底下脫困,全靠王,李二人。
這當中王,李二人事前做了趙挺走狗,又蒙段浩天的緣故,重獲自由,合歡派攻山,他們倆早就隱藏了身形,王雲鵬出主意,與李增一塊兒會合了還在養傷的王衝師兄,因而三人逐一召集師弟師妹,待解決了遺留看管的合歡弟子,便與自告奮勇的朱儁濤,一路趕來禁地。
豐大腳與丁紅蓮二人面面相覷,卻阻攔不住這一夥羣情激奮的弟子,縱然禁地不是誰都可以闖入,但事急從權,只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衆人出發。
此刻丐幫長老和合歡派副掌門方琳兒率衆早已進入琅嬛禁地,對於朱儁濤等人的出現,也是驚訝萬分,看來青山派大殿已經失去控制,但有白錦堂這個人精在,伺機待發,衆人才因此巧妙躲入進來。
而今身處青山派禁地洞窟,又有丐幫這些正派人士,合歡派縱然急切想要深入,也並沒有表現出一副急切之意。
丐幫長老陳有良也是打定主意,緊跟方琳兒一行人,否則事態失控,又是江湖上一段恩怨憾事。
他就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們都是想探尋段少俠安危,雖貿然闖入禁地也是不得已而爲之,就算豐子逸不滿,丐幫也只能和合歡派共進退了!
方琳兒和白錦堂面色稍緩,總算丐幫此來不是盡做和事佬,幫着青山派。
衆人嘰嘰喳喳之間,便商定分派弟子看護入口石門,以及深入洞穴尋找段浩天下落。
不好了,啊…
忽然有人慘叫出聲,兩派得意不過多久,石門突的打開,看守的弟子瞬間被劍氣斬殺!
石無雙早在入口站定,冷若冰霜,殺意凜然!
她道:敢犯我青山派禁地,格殺勿論!
一時間石無雙的舉動震驚所有人。
方琳兒皺眉不已,白錦堂不由得破口怒罵,污言碎語不堪入耳,把這執扇的翩翩風度公子哥氣成如此,石無雙斬殺門下弟子已經徹底惹怒了他。
陳有良不得不緊急出面道:無雙長老,有話好說,貿然進來是我等不對,但你也知道事出有因,還望稍安勿躁,我們坐下來好商量,就讓我代表丐幫居中調停如何?
呵呵…
石無雙冷笑:丐幫?爾等助紂爲虐,若不是看在中原大幫的名頭,區區叫花子老身殺了便殺了,還不滾!
陳有良老臉頓時難堪,但仍舊據理力爭。
只不過收效甚微,石無雙氣勢大漲,竟然亮出一把寶劍來,衆人驚呼不已。
寶劍光芒內斂,火把照映之下,隱隱有金紅色流光流轉,石無雙朗聲道:這柄段家神劍碧血龍吟,本就是我派之物,當初段木風強取豪奪,如今業已身死,本派豐清風野心勃勃,想據爲己有,也被我斬了,你們大可試一試!
什麼?!
石無雙竟然…連豐清風都殺掉了?這又是何等震驚之事!
一時間衆人皆是心中心灰意冷,看來是非走不可,否則先天境的石無雙大開殺戒,在場之人無一倖免。
白錦堂心頭憤恨,他倒不是真心爲尋段浩天,而是打着搜刮寶物而來,先前闖青山派藏寶閣,卻沒想到只是一屋子中藥材,不值錢的藥丸和破銅爛鐵,就算武功秘籍,也是江湖隨處可見的三流功夫,如今好不容易到了禁地,卻是空手而歸。
而方琳兒更多的是遺憾,只能心有不甘,與丐幫悻悻然撤走。
陳有良臨走道:無雙長老,我等雖走,但貴派的作爲,一天不做出解釋,恩怨難了,你好自爲之。
石無雙緊縮眉頭,突地,她忽然大喝一聲:站住!
只見白錦堂猥瑣的身影消失在人羣之中,石無雙不由得心頭火起,還真有不要命的傢伙,警告無用,只能是做好承受她怒火的準備!
但就在這個時候,情勢急轉,白錦堂赫然撞見了兩道身影,瞧着熟悉,不由脫口而出:藍,藍女俠,快救我一命!
自作聰明,心存僥倖的他,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
沒錯,前方就是藍小蝶,與她一起的,竟是豐暮雲。
豐暮雲及時出聲:祖母,這是…
石無雙怒道:擅闖禁地,罪該當誅,暮雲你休要掩護他!
啪啪啪啪。
藍小蝶忽然鼓起掌來,雙目炯炯有神:以你先天境界的實力,欺負後天之境,這就是名門正派的威風嗎?
你…
石無雙漲紅了臉,道:魔門妖女,你果然是陰魂不散,你我輸贏各半,開口幫他是不是合歡派給了你什麼好處?
你錯了,我藍小蝶纔不管你們幾個門派什麼恩怨是非,你青山派如今現狀,心知肚明。
藍小蝶面色冷淡,依舊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樣。
妖女,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石無雙手握龍吟,儼然如虎添翼,先天之氣爆發,身形飛撲了過來,劍鋒銳不可當!
藍小蝶怡然不懼,她直言直語倒也不怕對方發作,墨玉短笛變形之後,青光閃現,墨玉在手,她也鼓起先天氣息,迎面而戰!
人未至,先天真氣卻是澎湃洶涌,撞擊不停,洞窟登時經受不住高手交戰,撲簌簌粉塵石灰瀰漫全場,一羣人立時成了睜眼瞎,什麼也看不見。
祖母!藍姐姐,你們不要打了…
豐暮雲扯着喉嚨喊叫,但她實力卑微,沒有阻攔的能力,不過頓時就想到了腦中冰凰的存在。
不過越是焦急,冰凰越是沉默無聲,幸而方琳兒也出聲阻止,奈何兩大先天強者出手強悍,不爲所動,先天氣息撲面而來,周遭無人敢近身。
豐暮雲轉頭尋找始作俑者,白錦堂竟悄無聲息不見人了,一時間更添麻煩了。
暗道可惡,豐暮雲提劍追蹤,料想這個自私自利的小人必定逃去禁地深處,沒想到纔不過兩步,募然間迎面就見到豐子逸竟捉住了白錦堂,後者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功虧一簣。
豐子逸面無表情道:暮雲,快過來!
豐暮雲立即與父親一同帶着白錦堂返回,卻見到了石無雙傷重吐血的模樣。
藍小蝶開口道:有傷在身,你不是我的對手。
豐暮雲忍不住道:藍姐姐,你不要殺她!
放心她死不了!
藍小蝶迴應一聲,慢慢走了過去,一把將龍吟劍從石無雙手中奪了過去,細細端詳,忍不住讚歎一聲好劍。
石無雙屈辱至極,卻是不發一言,她已沒有出手之力,本以爲從豐清風手裡奪回鎮派之寶,沒想到還沒捂熱,就被藍小蝶搶去了。
豐暮雲在一旁也是緊張,問道:藍姐姐,你是什麼打算?
藍小蝶邪魅一笑,道:物歸原主,他會高興的。
說完將劍拋給了豐暮雲,徑自轉身離去,方琳兒瞧着白錦堂下場,忍不住要懇求藍小蝶,後者只是回頭瞟一眼,加之石無雙微微點頭,豐子逸也便鬆開了白錦堂,令其迴歸。
合歡派與丐幫打道回府,退出來禁地,自然不會善做罷休,藍小蝶奉勸道:諸位,段浩天無礙,青山派也不能拿他如何,時機成熟自然會出來見大家,還是安心等着吧。
一言既出,自也有不肯的人在,只不過兩派聚在一塊兒,青山派的人也陸續圍了上來。
朱儁濤,王衝他們率着弟子,一副神色如臨大敵的模樣。
這個時候豐暮雲當先現身,朗聲說道:誤會解開了,我爹答應不會再責罰段浩天師弟,相反還同意他待在琅嬛禁地修煉武學,朱師兄,王師兄,你們就護送丐幫與合歡派下山,在迴音谷安排住下,直到段浩天出關爲止。
隨後豐子逸緊跟着,也言明自己糊塗,錯怪了好徒弟,段浩天爲魔門聯盟,以及血鷹教所傷,他的生死青山派自當擔負起責任,期間的誤會也都是爲了保護他而產生,如今又有丐幫陳長老作證,又怎會勾結魔門呢…
方琳兒與合歡幾位長老面面相覷,藍小蝶都已經離開了,豐子逸也變相抱歉,他們還不至於咄咄逼人,就道:好,如若你們所言屬實,我們就等段浩天修煉出關,再做打算也不遲!
各位,我豐暮雲以性命擔保,我爹也不會說假話騙人!
豐暮雲看了一眼父親,保證道。
豐子逸無奈跟着應和。
衆人聽罷,看來是大勢已去,陸陸續續走了個精光。
豐子逸趕忙吩咐王衝緊隨其後,沒有離開青山派的人,務必替他安排好臥榻。
王衝欲言又止,便帶着師兄弟們也離去了。
掌門師伯,我師傅呢?
只有朱儁濤一副無奈接受現實的模樣,出聲詢問。
豐清風早就來了後山禁地,此刻本該出面的,卻杳無音訊。
豐子逸也不知如何作答,就在這個時候,石無雙亦步亦趨道:他已經死了,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敗給那個妖女!
說着又看向豐暮雲,張口要那龍吟劍。
豐暮雲握緊了寶劍,遲疑不定,難道藍小蝶一番苦心,她就這樣守護不住麼?
豐子逸看出內有隱情,就道:事已至此,此處不是談話之處,我們進去再說…俊濤,你也進來!
龍吟劍在女兒手中,還是孃親手裡,豐子逸都不在意,他要拿來,不過是動動嘴皮的事,倒是好奇豐清風緣何被孃親所殺。
只不過豐暮雲倒是心中鬆了口氣,她要伺機將劍送歸段浩天,畢竟她與藍小蝶纔有一段不與人言的際遇,心裡倒是沒有自私的念頭據爲己有。
只有朱儁濤見到了大師兄顧文傑,以及聽到了石無雙所言之事,終於秉性單一的他,一時半刻神智恍惚又錯亂,本就難以承受師妹林清竹的失去,恰逢師門危難想要顯露頭角,這刻又受到師傅之死的打擊,發了狂尖叫一聲,衝下了山。
豐暮雲藉口追尋,趕緊溜之大吉!
但朱儁濤早已沒有蹤跡,豐暮雲悵然若失,一夕間幾位師哥殘的殘,廢的廢,倒是王衝在師門考覈歷練前受傷錯過了,如今是因禍得福,誰說不是一種幸運。
暮雲?
來不及感慨,忽然不遠處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擡眼一看,豐暮雲喜極而泣:三師叔!
豐暮雲撲進師叔懷裡,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三師叔豐大腳如今趕到,也是面色複雜,心境不同,他道:適才撞見朱儁濤,那小子神情不對,怕是受了什麼刺激吧,是不是本派禁地發生了什麼?
豐暮雲點點頭,問道:二師兄他怎麼樣了?
被我打昏了過去,交給其他弟子妥善安置。
豐大腳憂色重重,縱然之前去意已決,可這般境況要走,也不是容易之事,他解下酒葫蘆,苦澀的滋味瀰漫脣齒之間,纔好受一些。
豐暮雲放下心來,就將禁地之事簡略說出,又拿出來龍吟劍,道:最後是藍小蝶阻止了祖母她老人家大開殺戒,爭鬥才消弭於無形,不過段浩天一天不出現,怕是合歡與丐幫都不會就此離去吧。
這臭小子…你說他既然無礙,又怎麼躲着不出來呢?你和藍小蝶到底有沒有看到他?
豐暮雲臉色羞紅,幸好天黑看不清,囁嚅道:總之…就是那禁地幻境之內。
豐大腳抱持疑慮,索性見好就收,就問道:無雙長老傷的嚴重嗎?
她老人家說沒事,但明顯受了內傷,只怕是和二師叔脫不了干係,不過他人已經死了,怕是很難知道。
豐大腳一聽,就說要去探查一番,不能讓豐清風的屍首曝屍荒野。
豐清風畢竟是青山派明玉峰首座,豐暮雲也想去看一看,依照石無雙趁亂追擊,也不放過豐清風的樣子,事發地點本就不遠。
就在兩人追查的時候,前方藍小蝶突然現身出來叫道:不要過來!
二人仔細一瞧,藍小蝶身後就有人影閃過,疑惑之下,藍小蝶開口道:血鷹教的人來過,豐清風的屍體慘不忍睹,看來是把怒火都發泄在他身上了。
豐大腳心懷疑惑,挺身上前,繼而阻止了豐暮雲跟隨,果然豐清風的慘狀令人不能直視,返身回來,便問道:魔女,你與血鷹教有什麼目的?
藍小蝶皺眉道:你不信也罷我只是好心讓黑鷹護法離去,免得撞上又是一場無謂廝殺。
豐暮雲一聽,適時道:三師叔,你不瞭解,藍小蝶姑娘不會欺騙我們的。
豐大腳只是沉吟,看來這亦正亦邪的魔女在江南的時候,與這幾個小輩們早已經打好交情。豐清風的屍體不能曝屍荒野,他放下話語便自去處理。
剩下豐暮雲和藍小蝶再次相見,各自心情複雜。
藍小蝶道:段浩天就讓你多費心了,他在靈泉石壁怕要待上許久,我回師門覆命了。
嗯,一路保重。
豐暮雲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祝她珍重。
藍小蝶道:你放心我是魔門妖女,他是青山派名門正道弟子,本不是一路人,況且師傅在閉關,我是不會離開花宗!
唉…
豐暮雲欲言又止,眼睜睜的看着她遠走,那個傢伙…那個傢伙我纔不要!
豐暮雲聯想到與段浩天經歷的種種,不知不覺間大師兄的份量早已遠去,殊不知她與段浩天的羈絆纔剛開始,而藍小蝶輕言放棄卻也不是她能左右。
那個傢伙,真是混蛋!
豐暮雲想到靈泉石壁,正是雕嗥棲息所在的水池底部,段浩天周身被青蓮光點包圍,那些光點蘊含純淨木之精華,生命復甦的能量,在他內傷昏迷期間,龍吟訣依然自主緩慢的運轉,從靈池水底散發的瑩瑩綠光就都被吸引了過來。
原來這青山派祖師煉丹修道之所,竟有這一汪生命氣息濃烈的靈泉,昔年更傾倒了多少廢棄丹藥,只是年深日久,靈泉枯萎,詭木也隨之凋敗。
段浩天沉入池底,卻是到了這靈泉石壁,擱淺在滿目綠芒中,意識神魂卻是格外清晰。
五行之木精華滋養萬物,段浩天失去龍吟劍丸深受重傷,此時正好與體內陽剛屬火的龍吟訣熊熊反應!
驀然間藍小蝶和豐暮雲齊齊出現在前方池底,綠芒中根本瞧不見彼此,一切就是這麼機緣湊巧,浩天趁勢催動天書殘卷鴛鴦引,二女無力抵抗。
豐暮雲回憶之時,羞紅了臉頰,縱然在冰池有過意識交融,更甚至名劍山莊那件貼身兜兒,但這次卻是銘心刻骨,深入骨髓。
豐暮雲暗道:沒想到沾了這傢伙得天之助,青蓮真氣受益匪淺,算了他性命無礙就行,得趕緊給那大混蛋物歸原主,莫要辜負了藍姐姐的好意。
藍小蝶沒有據爲己有,也是令人感動。
但這刻在後山腳下,藍小蝶卻遭遇了血鷹教黑鷹的堵截。
嚴格的說,是藍小蝶勸留了黑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