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一生好戰,卻從未勝過敵人一次,每次都是藉着他自幼所習的天竺異功“瑜伽術”,將所受的內傷自己療好,然後詳細地體會對方武功的脈絡,而創出破解之法。
故而這本紀事上,記載的盡是一些怪招,並有多門多派,各種武功的來路以及破解之法。
石砥中不禁大喜,他翻到書中最後一頁,只見所記的乃是天竺“瑜伽術”療傷保命的。
他是過目不忘的,將書中所載的每一個字,都記在心中,然後把書放回錦囊中收好。
剎時之間,他的豪氣大發,一掃剛纔那股憂傷孤寂之感,現在,他所需的是一個靜謐的所在,好供他練功療傷。
他眼望着弱水三千,腦海裡忽然記起了上官婉兒那撅着的小嘴,幾欲淚下的臉龐。
那時上官夫人一怒之下,幾欲將七絕神君殺死,然而她終於不忍地收回手掌,將她女兒穴道拍開,然後帶下山去。
他送出山門之外,卻見上官婉兒含淚對他一笑,那悽然別離,真使他有了點離愁……
“唉!”他搖搖頭嘆了口氣,由碧綠的流水,又使他溯想到東方萍那天真無邪的凝眸微笑,以及她那披散的如雲黑髮,和晶瑩如玉的肩胛……
思緒飄飄,水聲漸杳,石砥中自幻想中醒了過來,見到天上紅霞遍佈,寒風颼颼,自大漠吹來,沙礫卷在空中,茫茫大地加深了迷濛。
他找到一個大沙丘,下得馬來,將包囊抖開,拿起一把鏟子,在沙丘旁挖了個大坑,然後將蒙古包架好。
等他架好了營帳,滿天的雲霞盡去,風也靜了下來,一輪明月在空中升起。
冷豔的光輝,照射在靜靜的沙漠上,遠處,傳來狼嗥聲,淒涼而寒瑟。
沙漠吸熱快,放熱也快,故此日裡溫度極高,夜裡又極寒。
石砥中搓搓手,喝了口水,胡亂把乾糧吃了一點,然後他計算一下從天龍谷到現在所耗去的時間。
“哼!還有兩個時辰。”
他走進帳篷內,將紅馬牽在帳篷口,自己趺坐地上,用起功來。
腦中深印的“將軍紀事”中的“瑜伽術”一一閃現眼前,他雙掌開始緩緩划起圓弧,全身放鬆,自任督兩脈處開始凝聚散於百脈的內力……
夜空,不知何時,竟降起霜來了,氣溫更低了,星星寥落地眨着眼,月,漸斜……
石砥中深吸口氣自定中醒了過來,他從崑崙風雷洞裡便習成“虛室生白”的夜眼之術,此刻睜開眼睛,已能清晰地看清帳內的各物。
他體內之傷,完全好了,是以心情也愉快非常。
他輕輕地走出帳篷,來到沙漠上,夜色茫茫裡,大地寂靜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