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夕顏又一次沒有搶到飯吃,手裡拿着一個冷饅頭,坐在角落,慢慢的啃着,她已經來這裡半個月了,似乎沒有一個人看她順眼的,總是想着法子來整她。不是將最重最難洗的衣服扔給她洗,就是讓她去送最難伺候的主子的衣服,每天都那麼狼狽,往往人家在那捧着飯菜吃的不亦樂乎,而她卻還在洗着難洗的衣服,或者被那些個高傲的主子謾罵。回來,卻只有那又冷又硬的饅頭吃。
莫夕顏明顯的又瘦了一圈,眼睛更加的大了,卷而翹的睫毛忽閃着,不時的蓋住了那大大的眼睛,臉又瘦又小,嘴脣因多日不曾沾過油葷,明顯有些乾澀,有些地方還出了血,血珠兒滲在那乾硬的白饅頭上面,看着直讓人倒胃口,莫夕顏卻彷彿根本沒有看到一樣,依然不停的咬着。
她必須餵飽她自己,當她被送過來的時候,她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只有吃飽了,她纔有力氣在這皇城中苟活,然後逃出去,過她一直想過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半月,每日做完那些沉重的活,她總是趁着衆人都休息的時候,挑着侍衛換班的時間,跑出去,將皇城的線路仔細的探查了下,無奈皇城太大,依照她目前的情況,恐怕沒有個一年半載,怕是很難。
莫夕顏吃完手中的饅頭,想着這些心事,有些無奈上了心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這件衣服是誰洗的,給我出來!”一個丫頭,橫眉豎眼的站在了浣衣局的大門口叫囂着,根本不把這浣衣局的一衆女子放在心上,旁邊是一個美麗的女子,幾個人在一旁攙扶着,若那花間的牡丹,尊貴,不可方物。
“喲,是蘭貴人呀,恕老奴眼拙,沒能及時的迎接主子的駕到!”滿臉皺紋的張嬤嬤福了個禮,語氣諂媚卻又帶着些倚老賣老嗆味兒,聽着多少讓人有那麼些不是滋味,起碼,此刻在這蘭貴人的耳朵裡是如此。
蘭貴人眼神歇看了眼那滿臉皺紋的張嬤嬤,滿臉的不屑,衝着那個剛纔大呼小叫的丫頭點了點頭,將那張嬤嬤晾在了一旁,好不難看。
“所有的,浣衣局的小蹄子們,過來看看,是誰幹的好事,將貴人這麼嶄新的,皇上最愛的一件衣衫給弄破了。睜開你們的狗眼,仔細的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小蹄子給故意弄破的。”女子叉着腰,如那潑婦罵街一般,在那大呼小叫着,當真把自己當了那主子一般尊貴的人來看,言語間的趾高氣昂。
浣衣局的那些宮女,什麼陣仗沒見過,卻是沒見過這潑婦罵街的尋釁滋事的樣,到底還是有些不清楚,也怕真是自己成了那倒黴蛋,都哆哆嗦嗦的過來了,慢慢的聚攏了。
莫夕顏只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晌午送過去的,當時他們都檢查過了,好好的,此刻如何又有了破洞這麼一說,而且自己都仔細檢查過了,沒有,那麼事情出在哪裡?擡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那些人,只一眼,她就認出了,那個在這吆三喝四的女子,就是那天打傷自己的紅衣女子,而此刻,連帶那個尊貴的蘭貴人也一併看着自己的方向,心裡苦笑下,看來也不過是有備而來。
莫夕顏看了眼那些個小心翼翼的浣衣局的女子,心裡輕嘆聲,到底都是踩低怕高的主啊,在自己面前是多麼的耀武揚威,卻在了這蘭貴人面前,卻又如此一番模樣.心裡多少是有些好笑的,嘴角不由得露出嘲諷的表情.
“你,給我滾出來,在那笑什麼!“蘭貴人看着莫夕顏的笑容,就那麼在眼前一晃而過,只覺得刺目的要緊,朝自己的丫頭使了個臉色,自然又是一番的大呼小叫.
莫夕顏卻也不推遲,施施然的走了出來,不過又是一番訓斥罷了,何須計較,身子挺的筆直,看着卻是倔強的緊.
“娘娘!就是她,我記得就是她送過來的衣服,這衣服定
然也是她洗的!“那丫頭一見莫夕顏,立刻大聲的朝蘭貴人說着,向衆人宣告着.
“小紅,你確定嗎?我們可不能冤枉了這浣衣局的人,不然人家張嬤嬤可是不依的,是嗎?“蘭貴人掐着自己的手指,慢條斯理的說着話,那話裡的嗆味兒卻是老遠都能聞得到了.
莫夕顏這才知道,那個紅衣女子,也就是此刻在這大呼小叫的女子喚作小紅,心裡暗暗記了下來,也許,以後有機會,這才凝住神,看着面前做戲的兩人.
張嬤嬤聽了蘭貴人那番話,卻是有些不樂意了,面上卻是笑了,道:“瞧您說的是哪裡話,您說是誰錯了,那自然是錯了,難道,我還能偏袒嗎?自然只能是由着您來處置,好死歹活,卻是全看這丫頭福分,您說,是吧!“
又是一幅討好的模樣,卻是讓蘭貴人心裡氣的慌,好啊,一個個都不把本宮放在眼裡啊,今天,就讓你們好好見識下.
“小紅,給我上去好好問問,這小野蹄子是發了什麼瘋了,要將本宮好好的衣衫給弄破了!“
被喚作小紅的丫頭,聽了,立刻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莫夕顏的跟前,上前就是啪啪的兩巴掌扇了上去,莫夕顏的嘴角都流出了血了,其他的宮女們見了,嘖嘖的出了聲,暗吞了口氣.沒想到這蘭貴人出手這麼狠,這麼毒,根本不分青紅皁白.
“老實說,是與不是你做的?“小紅又一個巴掌扇了過去,卻被莫夕顏一個偏頭躲了過去,小紅撲了個空,衝力大,差點摔倒了,衆人見了,都在那捂着嘴笑.
小紅不免有些氣惱,想再扇過去,又怕被莫夕顏躲過去,沒教訓到人,反而丟了主子的臉,只拿手指着莫夕顏,青紅交加的臉,卻明顯有些底氣不足的叫囂道:“說,是還是不是!“
莫夕顏只拿眼睛盯着在那趾高氣昂的小紅,卻是不屑的一笑.
(本章完)